第50章 怀疑

刘世瑞将李自然与姜粟粟让到屋内，随即吩咐仆人为两位客人准备茶水。

刘世瑞端坐在太师椅上：“不知李道长都想了解些什么？”

李自然抿了一口茶水，随即轻轻放下杯盏。

“刘员外，不知能否将当时发现刘宗泽修炼妖术的经过，详细说与我听？”

“这是自然，发现那孽畜修炼妖术的，是他随身的书童，我这就命人去传唤。”

刘府管事闻言，不等刘世瑞吩咐，连忙行礼退了下去。

刘府虽说算是附近一带有名的望族，但其家族直系血脉却是人丁凋零。

刘老太爷一生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十几年前就去世了。

现在还在世的，也只有刘世瑞、刘宗泽、刘姝媛三人。

府邸里住着的，大多是一些远房亲戚以及仆人，全都为刘世瑞马首是瞻。

刘宗泽因为染病的缘故，平日里深入简出，能跟他时常接触的，除了刘姝媛，也只有负责照顾他起居住行的书童。

片刻后，刘府管事领着一名清瘦的书童走了进来。

刘世瑞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对着书童吩咐道：“小五，你面前的这位道长，可是能和孟太史不分上下的高人。他一会儿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切勿说谎骗人，否则就连我也护不住你。”

书童小五本来胆子就小，经刘世瑞这么一通吓唬，腿肚子立马打起来哆嗦，连站都站不稳了。

李自然见状，连忙安抚他的情绪：“没关系，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

李自然思索片刻，缓缓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跟着你家少爷的？”

书童小五低着头，声音带着怯懦：“少爷还在书院读书的时候，我就跟在他身边了。那时候的少爷，意气风发，就连书院的先生也时常夸奖，说他文曲星转世，用不了几年就能考个举人老爷。”

李自然点了点头：“后来呢？”

“后来少爷患上了义疾，身体变得越来越差，只要稍微受到一点风，就会不停咳血。二姥爷接连请了几位大夫，也没有将他治好。从那以后，少爷就再也没有去过书院。”

李自然点了点头，书童与先前刘姝媛说的基本一致，应该没有撒谎。

所谓义疾，乃肺病的一种，近乎不治之症。

他继续问道：“你家少爷的病，是一直这么重吗？”

“也不是。”书童挠了挠头，继续说道，“少爷这两年不知怎的，身子好了不少，也偶尔可以去外面走动。我们起初都高兴的不得了，可渐渐地，他身上发生了一些怪事。”

“怪事？你说来听听。”

“少爷他一开始的时候，性子还是挺开朗的。哪怕后来染病，身子虚弱了些，也一直十分乐观，反而是在身子好了以后，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他每个月，都会有一段时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有一次，我帮他收拾房间时，竟在他的床上……看到了人血。”

“少爷这两年已经不再咳血了，他身上又没受伤，血是哪来的呢？”

“况且，道爷您神通广大，应该也知道，这义疾，是治不好的。”

李自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前看来，刘宗泽的身上确实有一些蹊跷之处。

“你家少爷平日里可有什么朋友？”

“少爷前两年在书院的时候，朋友还是挺多的。后来患上了义疾，便没人敢和他来往了，只有一位姑娘时常来家里看望她，我听少爷叫她玉书姑娘。”

说到这里，小五偷偷瞥了刘世瑞一眼，犹犹豫豫地说道：“但老太爷和二姥爷反对少爷和她接触，渐渐地，那位玉书姑娘也没再来过了。”

李自然转头看向刘世瑞，目光中带着询问。

“哎呀，李道长你有所不知，那位玉书姑娘患了怪病。”刘世瑞连忙解释道：“她的脸上长满白斑，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哪个好人家的闺女会是这样？”

见李自然没有其他问题，刘世瑞挥了挥手，屏退了书童

小五刚一出门，刘世瑞就立即追问道：“李道长可有什么发现？”

李自然略作沉吟：“依照小五所说，刘宗泽身上发生的转变，是从他义疾被治愈时开始的，这期间只有那位玉书姑娘与他有过接触。我们先做个假设，如果刘宗泽真的一直在修炼妖术，那么这妖术，是谁教给他的呢？”

“所以，李道长是在怀疑那位玉书姑娘？”

李自然没有回答刘世瑞的问题，反而向他问道：“不知道当时刘宗泽是怎么害死老太爷的？”

“这，这个……”刘世瑞含含糊糊地回答道：“家父在得知那孽畜修炼妖术以后，把他训斥了一顿，那孽畜大逆不道，竟对家父施了…施了符咒。”

“符咒？”

“家父回去后…便开始恶心干呕，浑身冒着虚汗，后来更是直接昏厥了过去。我们还来不及去请大夫，家父就病死在了床上。

在李自然的注视下，刘世瑞故作镇定端起了茶杯，但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暴露了他的不安。

李自然点了点头，起身施礼：“我已经基本了解了情况，先告辞了。”

……

在刘世瑞的安排下，李自然与姜粟粟再次住进了刘府。

与上次情况不同，这次刘世瑞为李自然与姜粟粟安排了两间上好的客房。

仆人刚一退下，姜粟粟就拽着李自然的袖子问道：“小道士，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李自然微微颔首，神色凝重：“目前看来，刘宗泽似乎真的有些蹊跷。不过，刘员外依旧有事情在瞒着我们。”

“你是指，你在问他刘宗泽是怎么害死刘老太爷时，他回答的含含糊糊？”

“不止如此。”

姜粟粟好奇问道：“什么意思？”

李自然解释道：“刚刚，他端起茶杯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手上，长着一些老茧。”

姜粟粟恍然大悟：“他这样一位养尊处优的富家翁，手上怎么会长老茧呢？这确实很奇怪。”

“这刘员外的花花肠子真的多，想让我们帮忙对付他侄子，却又什么都不肯透露。”姜粟粟皱着她细长的眉毛，继续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李自然思忖了一会：“既然刘宗泽下落不明，我们只能先从刘员外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