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饿吗?”
林夕抬头望向他,他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被钱思恬这么一打扰,她现在确实不怎么饿了,摇了摇头:“不饿了。”
陈译:“那我们回家吧。”
林夕轻轻嗯了一声。
车窗外,绿化带遍地,明媚的阳光显得天空更加湛蓝,林夕的小脑袋靠在车窗上,窗外的风景在她如水的眼睛里排排闪过。
其实确实是她冲动了。
那天实在被刺激的不轻,先是林岚打了她,然后又看见物理竞赛的事,两件都是她最恶心的事,但凡少一件,她可能都会默默忍下。
可惜事与愿违。
她这点小伎俩,估计也就只能吓吓当时慌不择路的钱思恬了。
刚刚陈译说的话,估计是他昨天在教室里也听的差不多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陈译,陈译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
陈译修长节骨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的皮革,轻轻耷拉着手指,目光含笑:“怎么了?”
林夕立马收回目光:“没...没事。”
陈译笑了一声,若有若无地哦了一声。
良久,陈译才又开口:“你不用担心那件事,我会帮你。”
“...?”
他能怎么帮?
林夕虽然不怎么相信,但还是出于礼貌地嗯了一声。
陈译也看出来了她不太相信的神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然笑笑。
今天的补习结束的很快,林岚也要值夜班,没什么人管她。所以她就索性没吃晚饭,冲了个澡就躺上床了。
她睡眠不怎么好,但今天却意外地睡得很早。
她梦见了很多东西,很混乱很零碎,梦的尽头,她跑在一条小路上,黑沉沉的天,可怖的大树的枝丫伸长,划过她的胳膊,小腿。
后面还有一个东西在追她,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莫名就是很害怕,她拼命地往前跑,直到她被面前的墙挡住去路。
后面的东西似乎追得更紧了,在它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她猛然惊醒了。
......!
她抓着胸口的睡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林夕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却被一条消息夺了注意。
她虽然没有加备注,但这个号码她死都能记得住。
未知号码:乖女儿,你放假了吧?爸爸很想你啊,什么时候能见个面?
林夕盯着手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半响,她把手机里的电话卡拔下,使劲甩了出去。
接下来的补习过得很平静,林夕照常上课,陈译照常给她补习。林夕偶尔还可以跟林岚说几句话。
当然,从那天那个人给她发消息之后,她一个好觉都没睡过了,天天晚上就是去阳台上吹风。
她抵抗力本来就不好,天天这么折腾,想都不用想,肯定受不了。毫不意外,她果然感冒了。
这几天睡不好,她头疼的厉害,一有休息时间就巴不得快点闭上眼闭目养神一会。
她阖上眼,估摸着到点的时候就又坐了起来。
林夕一睁眼就看见陈译正在看着她。
“感冒了?”
林夕嗯了一声。
陈译转了转手里的笔:“喝药了吗?”
林夕一般感冒都不怎么喝药,但也不想让陈译唠叨,胳膊撑着脑袋,只是随口敷衍:“喝了,放心吧。”
陈译嗯了一声,他看着林夕这疲惫的模样:“要不然你休息一会吧?”
林夕本来是想拒绝的,但今天早上也不知道到底是吃错什么了,胃疼得厉害,她这会儿实在是难受的不行了。
林夕叹了口气,揉了揉发懵的小脑袋:“那我睡一会儿,到时候你叫我一声就行。”
陈译答应了一声,他们平时补习都是陈译去的林夕的卧室,陈译起身,正要走出卧室了就听见砰的一声。
他再回头,林夕已经倒在地上了。
市中心医院。
急诊,挂号,问诊,抽血。
折腾了好半天,林夕累得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一直头疼欲裂,打吊针的时候才堪堪睡着。
陈译刚刚灌了一个小暖水袋,回来的时候林夕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拉开她旁边的椅子,然后坐了下来。
林夕现在虚弱地躺在床上,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蛋现在更是一点颜色都没有了,陈译抬起她那只打吊针的冰冰凉凉的手,把暖水袋放在她的手下。
他的手并没有移开,而是覆盖在她的手指上,他的手微微弯曲,一点点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林夕感冒很多天了,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低烧,再加上急性肠胃炎,这才猛然倒了下去。
刚刚她还跟他说吃过药了,现在一看才知道是一点都没吃。
他另一只手拨了拨林夕额前被汗浸湿的刘海,若有若无地发出一声喟叹:“你这小姑娘,怎么又敷衍我?”
林夕也没睡多久,一会儿就醒来了。
她睁开眼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就是陈译。
他没有玩手机,也没有只是坐在那里做自己的事,而是看起来很担心,瞧见她终于醒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译抬手,用手背试了试林夕额前的温度,还好,已经退烧了。
“现在还难不难受?”
林夕用自己的胳膊肘顶着床,有点艰难地想要起来,陈译见状立马扶着她起来。
林夕声音暗哑:“水......”
陈译刚刚到过一杯热水,现在正好已经变温了,他递了过去。
林夕接过,喝了一大口。
陈译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等她喝完水,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刚刚到话:“现在还难受吗?”
说不上来,林夕现在感觉肚子一直在翻腾,喉咙里一直痒痒的不舒服,昏昏沉沉,身体也软绵绵的没力气。
但是她也只是摇摇头:“现在好多了。”
陈译犹豫了几秒,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也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
林夕脑袋放空了一会,观察了一会附近的环境,荣绕在鼻尖上的消毒水的味道,擦得发亮的地板,白色的床单,输液瓶的架子......
她在医院?!?!
她的眼眶微微睁大,扭过头看向陈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