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寻自然没意见,也不会有意见。
娶泰山羊氏女很合适,其家族不弱,和自己家也是门当户对,正合适。
见杜寻意见不大,杜预便给予羊琇答复。
杜预为了稳妥起见,还打算将此事告知司马炎,万一司马炎忌惮两家势力,不允许也是一桩麻烦事。
其实杜预就是太过于小心谨慎了。
其他家族联姻不也没事吗?
但杜预青年时期的经历至今还历历在目,不得不谨慎啊。
杜预顺利进宫,近宦在通报后,方才领着杜预去面见司马炎。
杜预到时,就听到了王濬的声音,杜预这才知道,王濬也在。
杜预下意识扭头看向领自己来的那个近宦,那人忙道:“陛下旨意,请将军来此,无需再通,可直接入内。”
杜预没再说什么,殿门敞开,应该不是在谈什么大事,便抬步走入殿内。
杜预入内就听到王濬愤懑不平道:“臣自蜀地而出,直入建业,功劳何其大,不否认王浑也有不菲之功,但为何要处处针对于臣?”
在杜预来之前,王濬就来了,王濬来没有别的事,就是因为昨天又有人上书弹劾他了。
王濬心中越想越气,今日入宫,纯粹是跑来找司马炎抱怨了。
司马炎是连安慰带许诺一定给予王濬应得的奖赏。
怎奈王濬怨气冲天,任凭司马炎如何好言相劝、安抚都没用,王濬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直到杜预来了。
这也是司马炎为何让人直接把杜预带过来的。
还不是被王濬烦的无可奈何了,想让杜预来调节调节,赶紧让王濬走。
杜预进来的脚步声,司马炎首先听到。
王濬因为只顾着抱怨,并未发现,直到杜预开口,王濬才发觉殿内还有一人。
杜预:“臣杜预,见过陛下。”
王濬听到杜预的声音,赶紧站起身。
朝杜预施了一礼:“杜将军。”
“不知王将军有事和陛下商议,贸然入宫觐见,扰了陛下和王将军议事,还望勿要怪罪。”
“是吾让你来的,又岂会怪罪,快快入座,杜将军不要想太多。”司马炎笑着开口,伸出手指着已经备好的座位,示意杜预坐下。
王濬也说:“将军来得正是时候,怎会打扰,将军先坐。”
因为在荆州时,杜预非但没有节制自己不准东进,反而还鼓励自己尽快东进建业,使王濬自那之后对杜预多了几分尊崇。
就像是知己一样,而且王濬感觉杜预比自己还要懂自己的心中所想。
“王将军,你还有有事要和吾说吗?”
待到杜预和王濬先后落座后,司马炎没急着询问杜预有什么事,而是看向王濬,询问了起来。
王濬知道司马炎是在下达逐客令,王濬肯定没事和司马炎说啊。
只得施礼告退。
但临走前还来了一句:“王浑与臣作对,绝非臣一人之错,还望陛下明鉴。”
说完,王濬这才离去。
杜预虽然没听到司马炎和王濬的对话,但也知道王濬因为什么满腹怨气。
“吾知道,吾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目送王濬离开后,司马炎叹口气,伸手轻揉眉心,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吾原以为攻灭江东孙家,三分归于一国,稳固中夏,复昔日汉之疆域,便会轻松下来,却不想功成之后却是更大的问题。”
司马炎口中的问题也不光是王浑和王濬二人的争功,对孙皓的安置也是个问题。
吴国灭亡多日,吴国境内也大多恢复,现在全部人都在看着对孙皓的处置。
杀肯定不能杀的。
是封公还是封侯,这是个问题。
司马炎和群臣商议多日,赞同封公的也有,理由是昔日刘禅即是安乐公,而且封公也可彰显仁义,一展大国气度,天朝风范。
那些不同意的则是说,孙皓为吴主时,荒淫无道、残暴不仁,官员对其尚有怨言,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死者不计其数,如此昏庸暴戾之人,封其为公,难平吴地百姓之怨,封侯已经大恩大德。
两派,各有各的道理,其实司马炎也是更倾向于后者,孙皓确实不得人心。
但司马炎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则是陶璜还在坐镇交州,而且手上还握着不少兵权,让陶璜继续掌握兵权纯粹是因为交州那片驻兵一少就容易发生叛乱。
司马炎其实已经有不让刺史、太守再领兵的想法了。
这次杜预主动找来,司马炎正好可以询问一下杜预的意见。
之前司马炎独自苦恼没询问杜预确实是想让杜预好好歇歇,其实也怕姑母闹他。
毕竟‘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若是再不孝,那可就真什么都没有了。
···
“此为正常事,臣翻阅史书,昔汉平天下,仍需多年治理,缓缓图谋,陛下圣贤,处理好这些事肯定不是问题。”
杜预的话甚合司马炎的心,主要是会说话。
“可还是烦心,事情太多,吾头甚疼啊。”
“陛下确实辛苦,偶尔也要放松放松。”
“不知杜将军有什么放松之法?”
“读书。”
俩字,让司马炎表情僵硬。
司马炎都后悔问,杜预最好读书了,问了也白问,不然也不会被称为‘杜武库’
“咳咳,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建议,吾有事与你商议。”
“陛下请讲。”
“吾不知该如何封孙皓。”
杜预思索片刻,拱手道:“臣在江南待了一段时间,倒是听到了不少传闻,但不知真假。”
“说来听听。”
“孙皓选妃,不按人数,只按心情,心情好多选,心情不好则更多,官员无一幸免。”
“这孙皓,后宫人不少吧?”
杜预抬头看了眼司马炎,那眼神就好像在问,你想干嘛?
司马炎似乎是察觉到了杜预那近似询问的眼神,不由干咳几声,岔开话题,愤怒的拍案怒斥:“孙皓荒淫无道。”
“除此之外···”
杜预继续诉说:“孙皓重用之人尽是小人,掳掠民脂不惜百姓,大兴土木无度,可知其钱何来?”
这题司马炎会,立马指责孙皓:“定是采掠于民,如此心不任,人无德,公?他岂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