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凡涉妖物

刘胖子！

刘妈妈脸色阴沉，嘴角抽搐，浑身颤抖，胸有怒火，就在即将爆发的边缘。

大唐以丰满为美，讲究的是体态丰腴但骨肉均匀，身体健硕，面向宽广，下巴圆润，绝不是以肥胖为美。

刘妈妈年轻的时候也曾是烟云楼的一枝花，不知多少达官显贵拜倒在她的石楼裙下，如今人老珠黄，心慌自卑，便用脂粉遮掩老态，再加上嘴巴贪吃，将身材吃成了个人形大肥猪。

她自是知晓自己肥壮，丑陋不堪，可绝不容许别人当面说出来，这如同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不断摩擦。

一句“刘胖子”，喊得刘妈妈额头青筋暴起，当场就想翻脸发飙。

“嘭！”刘妈妈壮手一拍桌子，刚想怒斥，只见赵太一同样一拍桌子，声音更大，收回手后，封妖司令牌已经摆在桌面上。

见此令牌，刘妈妈惊出一身冷汗，瞬间冷静下来。

赵太一冷笑道：“怎么，死胖子，有意见？”

死胖子！

刘妈妈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强压心中怒火，可怒火旺盛，怎么都压不下去。

这时管事刘长根捂着脸晃晃悠悠、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刚准备说些什么，刘妈妈便朝他冲了过去。

“刘妈，您这是？”刘长根一脸疑惑。

“啪！”

刘妈妈直接就是一巴掌。

“啪啪啪啪啪啪！”

双手齐出，轮番上阵，一招连环巴掌，打得刘长根头晕目眩，耳鸣阵阵，鼻血横流，没过多久便瘫倒在地上。

“去死！去死！给我去死！”刘妈妈又补上四五脚，踢得刘长根在地上不断蠕动，一旁赵太一甚至听见了骨折之声，可见刘妈妈脚上的力道之大。

打完过后，刘妈妈长出一口气，心情好多了，这才搓了搓脸，保持微笑，随后对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去叫人，找支援。

紧接着她转身面对赵太一，走上前笑着说道：“原来赵大人想点秋香呀，没问题；

只是昨晚上她才接了十五位客人，连番折磨，现在累得在床上喘不过气，遍体鳞伤，怕是刚刚才睡下；

不如大人先喝点小酒，听听乐曲，待秋香休息好了，便让她下来伺候大人。”

赵太一闻言笑了，冷声说道：“我话没说明白吗？”

“死胖子，要么让秋香滚下来伺候，要么你滚去封妖司伺候那群妖怪。”

刘妈妈脸色一僵，厉声回道：“赵大人，今天已经给足了你面子，我烟云楼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提醒你一句，别太过分！”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契妖师，虽然有些地位，可在这长安城内，最不缺的就是有地位的大人；

今天你要么识相点滚出去，要么可就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老娘就算拼这烟云楼不干了，也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呵！”赵太一不屑冷哼，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发飙了。

赵太一冷眼看着她，随后朗声说道：“封妖司办案，闲人退避！”

赵太一起身，一脚便将身前红木桌子踢得粉碎，封妖司令牌飞起，落入赵太一手中。

他将令牌摆在刘妈妈身前，朗声道：“大唐律令，封妖司查案，任何人、任何势力必须无条件配合，违律者斩！”

“本大人现在怀疑烟云楼私通妖怪，谋害人命，祸乱长安！

京师重地，凡涉妖祸，一查到底！

尤其你这个死胖子，哪有人能壮成你这幅模样，必定是勾结妖怪，妖力入体所致；

今天这封妖司的罪狱，你这死胖子必须得走一遭了！”

刘妈妈吓得脸色一白，忍不住退后两步，又鼓起勇气咬牙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能无法无天了，有的是人能收拾你！”

“就算是封妖司内的大人，老娘我也认识不少，你少在这里耀武扬威！”

赵太一大笑：“光脚不怕穿鞋的，本大人孑然一身，只为缉妖而来，谁能拦我！”

“莫说封妖师的大人，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行！”

“你说我算什么东西？

今天就告诉你，凡涉妖物，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看看是保你的大人物先来，还是你这死胖子的脑袋先落地！”

赵太一的气势极强，纵是刘妈妈见多识广，经历过大场面，这一刻也被吓得不轻，竟是直接尖叫起来。

“啊啊~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秋香，快传秋香！让她马上给我滚下来！”

见刘妈妈花容失色，终于妥协，赵太一内心也长出一口气，他就怕吓不住人，拖延时间。

倘若真有封妖司的大人过来，他还真不好对付。

理论上来说，封妖司内的封妖师并没有等级划分。

所谓的契、御、变、封四大等级，不过是实力的强弱，并没有地位高低之分。

封妖师就算分有队伍，队员也不一定要听队长的。

之所以有这般离谱的规矩设定，完全是因为天下间的妖怪太过狡诈、奸猾，为了残害人命，无所不用其极。

若有等级划分，一旦妖怪蛊惑了长官，岂不是要毁掉整个封妖司？

封妖司一旦出问题，社稷动荡，天下大乱。

所以但凡封妖师，只要有妖，便可自行决断，就算是对同僚出手都没问题，但必须得遵从两个人的命令。

第一位，自然是天子，大唐皇帝，天可汗，李世民。

所以，封妖师得听圣旨。

第二位，便是国师，袁天罡。

据传整个封妖师修炼力量体系都源自袁天罡，国师更是大唐最厉害的封妖师。

袁天罡也是封妖司唯一的上官，也正是因为有袁天罡在，大唐社稷才能不被妖怪祸乱，民生欣欣向荣，日益强盛。

除去此二人外，封妖师只需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本命妖灵。

唯有如此极端的做法，才能保证缉妖无私，天下清明。

在赵太一看来，如此做法，恐怕也是天子令。

封妖师拥有强大且诡异的力量，若是抱团在一起，朝廷岂不成了笑话？

唯有分化封妖师，让他们各自为战，不得团结，方能让天子心安。

坊间传闻，国师袁天罡被勒令不得离开京师长安，必须时刻护卫在天子左右。

这不仅是一种钳制，更是变相的软禁，至于具体真假，那就不得而知。

虽说封妖司内没有等级划分，可有清理门户的规矩，两个封妖师对上，比拼的就是本命妖灵的强弱。

关键是，双方打斗师出无名，倘若为一己私利，绝对会被处以极刑，以正视听。

所以赵太一赶时间，做事必须得速度快，得在其余封妖师赶来之前，找出狐妖，夺得大义！

赵太一收好令牌，冷声呵道：“何须如此麻烦，秋香不来，本大人自去；还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