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封妖大义

瞧见四周如此景象，赵太一心中明白，此事，稳了！

只要他身陷缉查狐妖一案，背后之人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时候杀他。

自己的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还好，他闹得足够大。

“国师大人到~”

忽然不知谁一声高喊，全场陷入寂静，众人扭头望去，只见赵府门口站着一位身高八尺，相貌英俊，身着青衣，乌发及腰的中年人。

他正是当今国师，开创封妖司，以一人之力镇压大唐天下妖魔的袁天罡！

赵太一见之瞳孔微缩，心中暗赞：“好一位气势磅礴的大师，我观望之，犹如蚍蜉见青天。”

“不过……国师今年究竟活了多少岁了，看这模样怎么才四十岁左右？实际年龄应该不止吧，莫非有延年益寿、青春永驻的法门？”

赵太一看得仔细，忽然发现袁天罡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位是老熟人，曾对他自成叔父，又闭门不见的高长安，另一位是青纱蒙面，体态丰腴的美妇人，不知身份。

全场所有人皆一同叉手行礼：“拜见国师。”

袁天罡领着身后两人大步向前，临近赵太一时，赵太一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行礼：“契妖师赵太一，见过国师大人。”

袁天罡认真的看着他，只口不提赵悬命命案之事，只是平静的说道：“我自幼擅长相面，天下人的面相皆可看出一二，后又精于卜算，所问之事可知十之八九；

今日见你，毕生所学无处施展，你的命数犹如一团火光，耀眼炙热，却无处安放，犹如异类。”

“如果不是你成为契妖师，证明你是一个人，否则的话我定将你视为妖怪，当场封杀。”

赵太一闻言心中一紧，暗中思索：“国师似乎不太喜欢自己，我何时得罪过他？”

“莫非也是因为追查狐妖一事？”

“不会吧……水这么深的吗？国师袁天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天要亡我？”

就在赵太一不知所措之时，袁天罡继续说道：“赵悬命身为御妖师，又骄奢淫逸，私生活混乱，身上携带狐骚味再正常不过，不足以成为证据；

刑部、御史台、大理寺、金吾卫、封妖司早已审完此案，无需再费周章，这件事到此为止。”

话落，全场皆惊。

赵太一更是吓得三魂皆冒，腿脚差点一软，心中暗道：“我就知道，证据不足，大人物一出手就能轻易的碾死我。”

袁天罡转身看向他，沉声说道：“听明白了吗？”

赵太一神情恍惚，不知如何作答。

他之前的种种努力，在这一刻竟成了笑话。

高长安这时走了出来，上前一拍赵太一的肩膀，缓缓摇头说道：“贤侄，别再闹下去了；你父亲的丧事我来替你置办，好生安葬，收手吧。”

赵太一不断摇头，甩开高长安的手臂，缓缓后退。

“孩子，你还想做什么，别再执迷不悟了！”忽然袁天罡身后的美妇人颤声呼喊。

赵太一一惊，只见那美妇人走上前来，摘下蒙面青纱，露出了一张三分熟悉的面庞。

“你是？”

美妇人上前紧紧的抓住赵太一的双手，泪眼婆娑的说道：“孩子，我是你的娘亲呐！”

“孩子，你听话，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契妖师，难道还信不过诸位大人，信不过国师？”

“你父亲就是这么一个好色的畜牲，他死有余辜，倒是你，天资卓越，可不能学你父亲，不通事故；

孩子，你就听国师的话，就此作罢可好？

就当为娘的求你了~”

“呵哈哈哈~”赵太一忽然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眉眼都皱在一起，模样颇为难看。

秦香莲见了不知所措，慌乱的看了袁天罡一眼，又看向赵太一，下意识退后两步，惊惧道：“孩子，你笑什么？莫非得了疯症？”

四周众人也充满好奇，不知赵太一为何发笑。

赵太一很快收敛笑声，脸色逐渐转冷，声音低沉的说道：“秦香莲，你也配称人母？”

“从小到大，你可曾来见过我一面？”

“父亲惨死，今日一早我还登门拜访，却被你拒之门外！”

“我原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见我，更没想到和你的第一次见面，竟会是你来替他人做说客！”

“罢了，你我母子并无情谊，多说无益。”赵太一一指灵堂，冷声呵斥：“父亲的灵堂就在这里，我只问一句，今日登府，你可是来吊问父亲？”

“我……”秦香莲眼神慌乱、手足无措、哑口无言，根本不敢看灵堂内的棺材、牌位。

赵太一对其心死，不再理会，再看高长安，叉手问道：“高叔父登门，可是来吊问家父？”

高长安一愣，低头不语，心中惭愧。

话落，赵太一甩出封妖符，吞妖魔猪显现，立于身后。

袁天罡沉声说道：“召唤本命妖灵，你想做什么？”

赵太一叉手道：“国师有令，不敢不从，但今日我的回答是，我，听不明白！”

“国师大人，今日我所行之事，无非依照封妖司法则行事，国师为封妖司之首，却不让缉查妖怪，我真的不明白。”

“今日，我只有一言，请国师与诸位大人静听！”

随后，赵太一运转灵力，高声出言，声音传遍四方，响彻长安。

“我赵太一虽只为一日封妖师，但亦明白自身自责所在；

今京师长安，有狐妖作祟，残害忠良，我为封妖师不查，是为不忠！

家父被狐妖袭杀，蒙受冤屈，死不瞑目，我为人子，不能替父报仇，是为不孝！

自知妖邪作祟一方，不过残害一方百姓，可妖邪作祟京师，便可残害大唐万民，动摇国本，社稷不安，致使天下百姓遭殃，我为封妖师坐视不理，任妖为之，是为不义！”

“有妖不除，封妖司形同虚设，不如拆了，还可解天下百姓恐妖之心；

今日国师一言，置我于不忠不孝不义之地，我亦无颜苟活于世，自当自裁于封妖司门前，以证我为封妖师绝天下妖魔之心！”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他们眼中的赵太一不知为何身上散发着光辉，是那么的刺眼。

光辉之下，他们这些人是那么的肮脏、卑劣不堪。

袁天罡也愣住了，没想到赵太一年纪轻轻，却能说出如此坦荡的话语来。

这家伙……这话说得……好似自己是个大圣人似得。

他难道真的没有半点私心吗？

鬼才会相信。

“什么是封妖师，这才是封妖师！”远处，不良人校尉吴杰心头火热，看向赵太一的眼中满是崇拜。

就在这时，赵府门外走来了大队人马，一位身着红袍、戴高帽，面色白嫩，身形瘦弱的男子，手持一卷橙黄卷书，在众人的拥簇下大踏步走入赵府。

入门之后，男子用尖细的声音高声喊道：“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