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柔不敢再挥剑直刺,只得挥剑划个圆圈,同样反手上削对方的挥刀手腕,想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
没料想到那个蒙面人根本不招不架,而是双足向后面一阵急促倒退,并且用力的投掷出手中的钢刀。
钢刀的去势如虹,似闪电一般飞向诸柔的胸膛,大有一刀下去,将她破膛开肚之险。
面对如此击势凶猛的钢刀,诸柔也不敢再持剑硬接硬架。
只得急转娇躯,躲避开对手飞掷过来的钢刀,十分安全的站立在一旁,面带惊讶之色的望着黑巾蒙面人。
而钢刀的去势十分疾快,带着一股十分强大的惯性力量,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跺”的一声刺进树身上,钢刀的刀身犹在颤颤微微。
而黑巾蒙面人早已跑到断崖处,毫不犹豫的纵身跳将下去。
这种不战自尽的奇葩行动,更是令诸柔难以置信,情不自禁的呆滞住了。
她微微一阵诧异呆愣,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的行事决绝,为何如此的不顾一切?
诸非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到女儿诸柔一脸呆滞的伫立在原处一言不发,误以为她受到了伤害,便十分关心的询问诸柔。
“柔儿,那个贼子伤到了你没有,你到底怎么啦?我在远处看到那贼人毫不犹豫的跳下断崖,是不是你逼迫的他太很了,让他身处惊恐不安之中,才冒险跳下断崖自尽的?”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诸柔当即便清醒了过来,人也恢复了之前的聪明颖智。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十分懊悔的大叫一声,快步疾奔到那黑巾蒙面人跳崖之处。
稍加观看之后,诸柔便情不自禁的大声叫喊起来,语气之中蕴含着几分意想不到的惊讶,以及一丝懊恼之意。
“哎呀,大事不好了,这个贼子实在太狡猾了,竟然想出了如此奇特的逃命手段。父亲,快点将铁链抛给我,待我下去斩断绳索,以免贼子顺利的逃逸而去。”
黑巾蒙面人此时已经缒绳而下,到达了山崖的十分之九处,还剩下一成的距离尚未到达山崖底部。
就在他认为侥幸逃过这场青郡官差设下的伏击大劫,心中为之欣喜若狂。
忽然他觉得手中的绳子一阵轻微的晃动,并且左右来回的摇摆飘荡不定。
他还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时,便手抓着绳子一起向下面快速的坠落下去。
猝不及防之下,黑巾蒙面人也为之惊慌失措,可他很快便镇定下来,急促之中想到了一个不是太好的应对计策。
他将手中的绳子挽成一个套,胡乱的向山石上抛去,希望能够套住一些凸出的山石,侥幸能够过这场杀身大劫。
好在吉人自有天佑,或者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还真得被黑巾蒙面人胡乱之中套住了一块凸起的山石。
不过他还是小瞧了自由坠体带来的下坠力量太过于强大,哪里能够让他借助双手抓住绳子能够应付过去的?
也没有如他所想像的安然无恙,而是继续向下坠落,只是因为中途有所阻碍,速度减缓了许多。
结果即没有当场将他摔成肉饼,或者是血头血脸的瘫痪在地面上,也没有让他一点儿未受到损伤安全着地。
他只觉得后脑受到了撞击,感觉到眼前一阵黑暗,不由自主的晕厥过去了。
不过黑巾蒙面人很快便苏醒过来了,也顾不上为何眼前发黑,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他迅速的摘下蒙面黑巾,又十分利索的褪掉外面的黑色衣衫,还从腰间取出鞋袜换上。
又略微整理了一下发髻,戴上一顶时下读书文士的薄薄纱帽。
之后又将脱下的所有衣物包裹成包袱,塞进去一块不太大的石头,抛进了旁边的灌木丛中。
整个改换装束,他都是摸索着进行,却不出一丝纰漏,也没有手忙脚乱。
都是依靠着他过人的记忆能力,以及多年形成的习惯行事,事无巨细,不曾出现一点儿差错。
然后他用双手摸索着周边的东西,辨別出东西南北后,睁大着双眼,双手扎挲向前方摸索着,缓步离开了此处。
吴升手挽着缰绳,驾驭着健骡香车,飞快地朝着青阳山中的青龙峡谷方向狂奔而去。
车轿内时不时地传出一阵阵凄惨的哀哭声,哭声虽十分凄凉,却带着一股年青美貌女子独有的娇媚气息。
“鸣弟呀鸣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遭了别人的暗算,狠心地抛弃下姐姐急匆匆的走了啊!让姐姐我死后,怎么有脸去面对九泉之下的爹娘呀?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女子悲伤的哭泣声,如同刀子一样刮剐着吴升的心,让他感到更加悲伤难受,同时也痛心不已。
不过他可不是为了那个恶少胡鸣的死亡而伤心难过,而是对车轿内痛哭流涕的美艳女子胡玲儿担忧不已。
害怕胡玲儿伤心过度,陷入到自责自怨的心境中难以自拔,过度的损伤到她的身体。
吴升自从被胡玲儿阴差阳错之下救活之后,毫不顾及自己是个识文断字的平民读书士子身份,以后若有大幸运,极有可能会有一个不错的前程。
他毅然决然的加入到胡玲儿开办的胡氏商行中,做了个二掌柜,并惮精竭虑的处理好所有的一切事务。
让胡玲儿生活得十分舒适愜意,且不用操劳胡氏商行的任何事情。
只是吴升一直是在单方面的暗恋着胡玲儿,始终不敢向她公开的表白自己的爱意。
他一直担心若自己的求爱遭到了胡玲儿的断然拒绝,将自己撵出胡氏商行,那吴升岂不是连见胡玲儿一面,都难以做到吗?
就在吴升思索着他和胡玲儿的事情时,心神恍惚之下,注意力极不集中。
车辆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青阳河木桥前,而对面正有一个盲人扎挲双手摸索着行走过来。
人车越行走越靠近,眼看着便要相互撞击到一起时,吴升也从心神恍惚中突然清醒了过来。
他连忙用力的勒紧了手中的缰绳,架辕的健骡被勒得嘴角流血,“唏溜溜”的发出一阵阵焦灼且痛极的暴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