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畅当着众人之面毫不避讳地一五一十将话问完,一拳打在许志恩下巴,后者一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看见黄霄侧目,他开口解释道:“对这等人,只有死了和晕过去才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黄霄却是对这青尸门好奇了起来。
“张哥,这青尸门……”
张畅摇摇头:“你不用担心,不过是一群连面都不敢露的老鼠罢了。整日里供奉着一位被他们自己称为青尸老爷的邪祟,靠着开的堂口在周边为非作歹。”
黄霄点头,心中明了,但一个问题刚刚解答却是又生出来另一个疑问。
“这青尸门供养邪祟,难道朝廷便不管不问,任由他们为祸周边吗?”
张畅闻听此言,面色复杂,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倒是怜明道士,听到黄霄这么说,凑过来小声说道:“霄哥你有所不知啊!放在以前还好,这类的邪门法子都要收着点。”
“可现在乾国上下,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样子,想要查办也是有心无力,大事可办,小事却多半都是由地方自己解决,这类问题自然也就放着了。”
怜明道士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对这些东西已经有了相当深刻的见识。
这些东西几乎已经是上层或是有能耐之人心知肚明之事,对普通百姓却是很难接触。
张畅的本事,这句话肯定是能听到的,但却没有否认,也从侧面印证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乾国上下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黄霄此刻,对于自己身处的这个国家第一次有了较为深刻的认知。
他本以为这就是一个标准的古代国家,现在看来跟他认知之中的那些朝代还是有相当大的区别。
并且张畅也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超出常人的见识,
这种万中无一的恐怖天赋,
毫无顾忌的行事风格,
无论哪一种都不该是这种小地方该有的。
张畅看黄霄半天不说话,于是留足了时间给他思考,转而先从周边乡勇口中得知了怜明道士给出的解释指引,又对他们吩咐了后续的处理才停歇。
看着脸上逐渐出现明悟的黄霄,张畅罕见地无奈叹气:“其实是因为这些人虽然办事邪乎,手段也邪乎,却少有涉及多条人命的大乱子,否则再怎么腾不出手也是要想办法处理的。”
确实如此,
虽然是邪乎,但人家一不在城中挑事,二没有在明面上打乾国朝廷的脸,
再正巧碰到顶上人不愿意花费心思处理这些事情,整个乾国上下居然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但如果说私下里这所谓的青尸门也这么老实,那黄霄是绝无可能相信一丝一毫的。
而更为麻烦的是,似乎明天的斗会对方也有人参与其中。
“也就是说,杨林镇找来了青尸门的外援么?张哥对他们还有什么更多的了解?”
“这……”
张畅沉声呻吟半天,神色似乎左右为难。
“实不相瞒,我也很想把他们的底细全部告诉你,但我知道的只有一个,他们似乎能够养尸,可这些你已经知道了。”
张畅也很想说出来些什么,可现在他一回想却发现似乎他知道的东西都是对方主动暴露出来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黄霄脸上露出一瞬间的错愕,他想过可能是过于邪异,过于复杂,却从没想过是这种情况。
“呃……”
现在黄霄感觉这位张哥在关键之事上从不含糊,小事上却是有些过于不靠谱了。
身为河弧镇安保大梁,却是对这些东西都不曾了解。
但同时黄霄内心也明白了,这些势力平日里做事究竟有多么低调才能在周边都不引起怀疑。
不管怎样,对于黄霄而言知道了这些东西没有坏处。
黄霄忽然想起那时张畅飞身出去许久才返回回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张哥你刚才突然出去那么久,不会只是为了抓这么一个许志恩吧?”
要知道,黄霄在许志恩的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血气,通幽也感受到阴煞,几乎与一位普通人无异,怎么可能拖住一位合气境强者如此之久?
张畅回味片刻才开口道:“自然不会。方才还有一个跟在他身边的僵尸,浑身发白,足足吃了我两拳才解决。”
黄霄心中顿时燃起一团火,大义凛然道:“那残尸身在何处?如果不妥善处理,恐怕是会有后续的麻烦!不必张哥劳驾,将位置告知我,我自会代张哥处理。”
更重要的是……
把那具残尸烧了,无需动手便有残香气入账,岂不美哉?
张畅摸了摸脑袋,微微仰头斜视天空:“这便不必再麻烦了,那僵尸被我打散了,想必不会再有后续。”
“嘶……”
怜明黄霄二人齐齐被惊住了,那僵尸可不是什么其他邪祟,这是实打实有身体的,
被打散了,
那得要多大的力气?
……
回到家中,黄霄换了香,照常修炼血火经,感受着越发纯熟的流程和逐渐壮大的内力,黄霄内心逐渐安稳下来。
体内血气充盈,伴随着功法运转之间不断凝结燃烧,生出来一股股灼热气,变成灼热内力,可附着于拳脚刀剑,随心而动。
握住纸张过去许久,居然变得焦黄。
现在黄霄仅凭内力,便几乎能将纸张点燃。
直到大门被敲响,黄霄停下动作,上去开门看到了张秋贵。
他手里提着粮,脸上愁容不展。
“孩儿啊,张叔再来看你,没打搅吧?”
黄霄连忙摆手:“怎么可能,张叔能来,我肯定是什么时候都欢迎。”
张秋贵点头,他不敢多来这里,就怕有一天是突然看到地上躺着这孩子一动不动的身子。
张叔被黄霄请到屋里坐下,烧了水放着。
随后他拉着黄霄唠了半天的家长里短,而黄霄便耐着性子听着。
看着黄霄,他犹犹豫豫过了半天终于还是把话问出来了。
“阿石啊,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破的口封,但既然现在能够说话了,想必是会了那两手本事。”
“你张叔不再啰嗦了,就只问一句,你明天斗会可有把握?实在不行,张叔带你逃了便是!”
说完,张秋贵一双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果断。
这一刻黄霄从他身上看不到一丝曾经那个胆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