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柳氏走后，余路才问道：
“爷爷，你说你为什么非要趟这趟浑水呢？”
余清接过话，看了看门前的符箓，道：
“我要为你打出名声了，若是你的第一次，我们就逃了，未来如何？”、
余路算是懂了余清的意思，可是约莫叹气，想着自己要是真修士便不会这么麻烦了。
“爷爷你说，那个传言是真的吗？”
原本他是不喜欢这个孙子出去听些八卦的。
家里也不会常谈论这些，不过这次不一样，那个传言和这次的鬼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倒算是真的。”
……
十年前，刘家作为上院子最大的富农。
刘伟那时候精力旺盛，可不像现在这儿那般畏畏缩缩。
因而，上院子靠里山，有处农家，丈夫二十多便得病死了。
留下一个寡妇一个儿子和一位老农，三人因为没有农田耕种。
于是老农算上了那点亲戚，来到刘家求情，刘家那位教书先生看着几人可怜，便是同意了。
于是三人得以苟活。
当然作为佃农是要上交一些粮食的。
但是当时同样的还有几户佃农，因为看着这家一个老农一个弱妇人，哪里来的气力分得那么多粮食？
当然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妇人出卖了色相。
一传十，十传百，大多都是几人私下的谈资，不过偶然传到了那位老农耳中。
当然这似乎是事实。
那个妇人不过三十，算是风韵犹存。不说完美无瑕吧，面容倒是不错。加上长期吃不起饭，身材刚好，不算肥，也看得过去。
看腻了柳氏的刘伟肯定是眯着眼睛，起初偷偷看，后来发现女人碍于人情不敢反抗就开始上手了。
扭扭捏捏之间就越发大胆，传言也成了事实。
刘伟那日忍不住火，咽咽口水，将妇人喊走，起初说是后院有点丝线让她补。
那位老农看着色眯眯的刘伟，想起来自己的儿子，加上被几人咂舌嚼舌根，心里实在气不过。
于是跟着走去，在后院柴房发现身子裸露的两人，于是提起锄头便打。
刘伟一个三十的成年男人，怎么可能抵不过一个老农，用了点力，不小心将他打死了。
而寡妇则是逃回家，因为村里人都晓得此事，她受不了磨难，于是带着儿子一起吞下老鼠药。
后来，应该是刘伟过意不去或者是谁把几人埋了。
……
“十年前吗？好像确实有个畏畏缩缩的小孩。”
余路感叹道，以前有位小孩躲在墙角偷偷看着几人在院门嬉戏，身子骨瘦弱。
“说来也是造孽啊！”他抽根旱烟，有些呛，咳嗽一声。
余路越发疑惑，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喜欢的是分个是非多错，他其实在心中已经起来了一个小疙瘩。
问道：“那我们为什么要……”
余清连忙打住他要继续问下去的话语，道：
“我们道士是拿钱救人的，是非善恶不由我们定夺。若是继续争下去，谁知道呢？”
余路只好点头。
坐在床头，望着门外，似乎就算出现什么怪物也是应该的。我要是能更厉害就好了，十六七岁的少年怀着心事渐渐睡去。
自己以后就算是道士了，听人叫道爷也不错嘛……
忽然，一道响声将两人吵醒。
两人起身一看，只见那窗纱不断震动着，四处摇摆。幅度大到异常，根本不像风吹的，倒像是有人故意在摇动一般。
忽然，一个黑发白衣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尖啸声随即而至，那尖啸声就如同一个女人死前的绝唱般。
疯狂而又尖锐。
余路心脏剧烈起伏，说实话，他确实有些害怕，咽咽口水。
余清已经举起手来……
窗纸上慢慢涌出来血色，透过薄薄的纸张，慢慢显出字的形状。
“助刘者死！”
赫然写下这四个大字之后，那尖啸声立马消失了，余清手上的法决也停了下来。
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二公？”
余清应了一声，“进来吧。”
刘伟夫妇两人衣衫不整的走了进来，脸上仍是惊魂未定，皆是苦色和惨白，那道鬼叫，再次吓醒了就在隔壁的两人。
他们转头看向窗户上的血色。
一层层的血色打湿了整个窗户，因为过了一段时间，血水慢慢的被稀释开来，四个大字已经模糊了。
两人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觉得害怕，心想幸好自己没有住外面，不然也会遭罪。
问道：“二公，没事吧？”
余清摇头，道：“今晚不会有事的，你们俩快走吧。”
两人听了也有个底，提起裤子就关上了门。
余路这才说道：“这鬼怪是来唬我们的吧。”
余清起身，走到窗户边，磨砂了一下那层血色，接着放在鼻子边闻了闻。
“应该是，别怕，它也只敢在外面作祟。”
说完就回到床边坐下，睡下来，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但是作为长辈就是要给余路做榜样和依靠的，就算没底也要坚持下来。
所以安慰道：“睡吧，明天回去躺。”
两人这才睡下。
一夜无话。
……
第二日，余清早起，余路则是揉揉肩膀。
身上有些酸痛，应该是作为一个还不算修士的人强行使用法术带来的后患吧。
他起床走到后院，柳氏立马端上来一碗面食，加了个煎鸡蛋。
余路咽咽口水，镇定的开始吃面，问道：“爷爷呢？”
柳氏愣愣的说道：“二公和刘伟早上起早就出去请人帮忙了。
但是他让你去家一趟，这是给你的纸条。”
说罢，柳氏拿出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秀丽的字，她是农妇人，不认识字，所以余清才安心的将这个任务交给她。
“你回家，把我要在灵堂下的东西拿来，顺便把那本书的后几页撕下来。”
虽然余路不知道有什么用，不过既然是爷爷安排的自有他的道理。
“要的，柳姨我知道了。”
于是收好东西，一口一口的将这大碗面吃下才觉得安稳了很多。
喝口热汤，余路才起身离开，踏出门口，要从小路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