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好女人多

童男童女。

对陈破命来说,倒也不算难。

以他神通,随便进户人家,捉来便是。

反正是西游世界,妖怪遍地,吃人啖魂,随处都是。

话虽如此说,可想着将活生生的娃子送到放生池上,一口就没。

心慌慌。

“哎.....要真是只恶鬼便好了。”

本还想鲤鱼心善,给了治疗法天象地的方子,原只是个饵料。

两鲤鱼显是困在放生池,出不得黑风山。

没法捕猎,便将心思放在他身上。

此时反倒好奇,到底什么条件,能将菩萨的锦鲤限制住。

想了半天,也摸不着头绪。

倒是莫名得了疗伤法子和离开黑风山袈裟。

绑架,自然没必要再冒险。

找到金池,听上一篇经文,更为稳妥。

想见金池,必敲响三口铜钟。

现已连敲两口,只剩广谋处一口。

如今整个黑风山都在搜捕他,广谋便是其一。

想获取讯息,必坦诚相待。

那就可能被送到黑风大王处。

还有另一个可能,广谋的野心。

他手上拿到的投胎名额,足以让对方在黑风山站稳脚跟,成一代妖王。

他会保下他。

但都是猜测。

他必须赌一赌,自己比黑熊精更有价值。

陈破命收了鱼鳞,披上袈裟,钻进黑风群。

每每风暴临身,便以法天象地撕裂风暴。

每次运转,气力消减,身形缩小。

连续十道飓风后,需三五次拳击,方能劈开脱身。

琵琶骨处隐似钻了吸血虫,每每运劲,便酸麻难忍。

“佛门神通也这般恶毒吗?”

简直就是将一个男人腰椎敲断了。

鲤鱼没说错,伤势不管不顾,最多半个时辰。

不需黑风大王出手,他便要道消。

当务之急,找到第二口铜钟。

钻进竹林,寻到石桥,来到水塘处,一头扎进城隍庙。

庙里陈设依旧,泥像完整,战斗形成的裂缝已由黑泥填补起来,香炉处插了两根青香,冒青烟。

两只小蛇正跪在蒲团上还愿。

突见一个光头和尚冲了进来,极是惊诧,瞬间化作蛇身,蛇信喷毒。

陈破命下意识便要灭口,刚要提力,琵琶骨处似电了一下,酸痛袭遍全身。

身子莫名向前栽了一下。

小蛇欣喜,便要冲上来动手。

左侧高挑者伸手拦截,细声询问:“你是油锅狱里的鬼大师?”

心头狂跳,怎被这种小妖识破身份。

刚要运转神通,揪心之痛更甚,连向前栽了几个踉跄。

“怎回事?”

细细感知,琵琶骨处生出一团黑口,急速扩大。

连带牵扯全身,几近瘫痪。

两条小蛇虽小,足以要命。

说话小蛇化作女儿身,贴到身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

“大师,你可还认得我?”

陈破命摇头。

“你能破我神通?“

蛇妖搀扶着陈破命坐下,纤细手指按在对方腹部,轻碾袈裟:

“我这种小妖,怎能看得清你的大神通。

不过

这根金条跟了我三十七年,就是形状再变,也能认出。”

当即跪于身前,连磕三响头:“大师助十娘投胎,免了阴毒之苦,无以为报,只能日日香火伺奉,没曾想今日还能得见大师真容。”

杜十娘一说,旁侧蛇妖也回过神,摸着珍珠:

“这就是从我簪子上摘下来的,大师,难道你天天带着?”

陈破命点了点头。

他可没撒谎。

对方也学着杜十娘磕了三响头,关切道:“大师,怎落到这般田地。我们姐妹人微力小,如何报你投胎大恩。”

陈破命才想起,是那个被秀才辜负怒沉百宝箱的水鬼。

只是几日光景便这般大了。

感动之余,不忘使命,连声说道:“我要见广谋!”

杜十娘站起:“妹妹,你在此照顾大师,我找师父去,一刻钟就来。”

女妖同样站起,神色紧张:“师父正奉命捉匪,行踪不定,我俩一东一西,找起也快些。”

要陈破命好生养伤,便出了城隍庙。

诺大山洞,独留陈破命一人。

琵琶骨处,侵蚀之力越来越强,身子越来越疲。

他怎想不到只是随意一枪,祸害如此之大。

忍不住想到西游,大圣大闹天宫,由二郎真君降伏后,天庭众将第一时间便是横穿琵琶骨。

琵琶骨虽不如心脏脑袋致命,却是神通要害之所。

只怪他对战经验太少,让人一击必中。

这种哑巴亏再不能吃了。

看着早已消失的倩影,不免苦笑:

“我堂堂地府油锅鬼,关键时刻竟落在女人头上。”

“【妖艳毒妇】说明中说此精魄狠辣恶毒,怎对我生出这份慈悲。”

“莫不是先把我定在这里,再搬人马?”

胡思乱想间,十几道身影快速向洞口袭来。

领头之妖正是广谋,身后跟着十数个蛇妖。

陈破命身子一转,化作鬼身,寄宿进泥像中。

袅袅香烟起,竟觉得力气恢复一丢丢。

突生出怪感,这种烟真要吸上几十年,伤口也能自愈。

烟里有佛性。

刚定身形,广谋已到像前,注视泥像,陈破命配合眨了下眼。

“先到外面候着,不准任何人靠近城隍庙。”

“是!”

待到小妖退下,抽出青香点燃,烟雾泛起,才恭恭敬敬叫道:

“请鬼差现身。”

陈破命撤了所有变身,以本来面目显现于烟雾中。

“广谋,又见面了。”

“鬼差瞒的我好苦,敢搅黑风大王的差事。”

“现你现在就刻意出去喊叫一声,说我陈破命在此。”

话一出口,感觉整个山洞的气息完全凝固。

现在他正将自己完完整整展现在一个陌生妖怪面前。

不留一点余地。

他赌!

赌对方那颗成为大妖王的决心。

一秒接一秒,时间成了最折磨鬼的刑具。

终于,说话了:

“鬼差,你可是住持好友,我怎会做那种糊涂事。”

看似极应付的话,可在陈破命眼中,比春日暖阳还来的舒服。

赌对了。

这家伙是个野心家。

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涌上心头,所有焦虑烟消云散。

看着这颗光秃秃脑袋,莫名想要上去亲一口。

以后,黑风山不再是他孤零零一鬼,有个盟友了。

活着说,他们算一条绳上俩蚂蚱。

“观音禅院给你留了一口铜钟,我现在想敲响他。”

自是没必要再扭扭捏捏。

广谋古怪盯着陈破命看了许久,指了指泥像后面:

“你让小妖把我叫过来,就为这个,呼.....我还以为没法给我投胎了。

一口破钟!要不是黑风大王要我保管,早扔了。

正好城隍庙刚建起,也没啥摆设,那.....就先挂你后面。

也算是城隍庙有了摆件。”

陈破命扭头,果见泥像后面空间颇大,一口灰不溜秋的铜钟正安安静静挂在黑暗中。

这宝贝.....就在我身后?

用来给城隍庙敲钟的?

广谋太厚爱了。

这家伙,纯纯义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