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萧伯陵带着一堆新鲜的食材回了府。
鸡鸭鱼肉,瓜果蔬菜无一不有,极其丰盛。
萧伯陵府上没有什么下人,一直都是他一个人住。
“怎么才回来?”
黄鸣柳一人站在府门口,接过萧伯陵买来的食材,有些嗔怪。
萧伯陵摸了摸鼻子,讪笑一声:“这尾歧鳞鱼比较难买,等了会,才等到卖这尾鱼的鱼贩。”
黄鸣柳撇了萧伯陵一眼:“我还以为你又跑了呢。”
萧伯陵连连摆手:“怎会,怎会.....不过.......鸣柳你.....”
黄鸣柳看着萧伯陵支支吾吾的模样,眉头一挑:“你想问什么?”
“就是.......就是...你...”
“行了,别说了。”黄鸣柳直接打断了萧伯陵的支支吾吾。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说什么。”
“萧伯陵我告诉你,我和我姐一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萧伯陵沉默了半响后开口:“抱歉.....我....”
还没说几句话,黄鸣柳直接转身,提着一堆食材进了厨房。
“我姐已经死了,你放过自己吧,别恨了。”
“我带了两坛‘鹊会’,就放在餐堂桌上,淼淼他们已经在等你了。”
萧伯陵看着已经离去的鹅黄色身影,叹了口气,直接往餐堂里走去。
餐堂里,李三九与淼淼已经端坐在桌子两旁,旁边还有根棍子也靠在一张椅子上。
桌上正放着两坛泥塑封好的醇酒,酒坛上写着‘鹊会’两字,醉人的酒香透过密封厚实的酒封传出来,即便还未开封,不胜酒力的淼淼,脸颊处已经印上了驼红。
看见萧伯陵进来,李三九直接起身,拉着萧伯陵坐下。
“萧大哥,鸣柳姐说你心绪不佳,让我们好好陪你喝酒。”
萧伯陵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快速说道:“是有些心绪不佳,没什么大碍。”
“不过我打听到两个还算不错的好消息,一是慈航静斋明日开山,二是楼召这几日带着人都出去了,你们不用担心会再遇到他。”
“出去?他们去哪了?”李三九一边解开酒封,一边问道:“他那天究竟是想做什么?”
酒坛开封后,醉人的酒香瞬间溢满开来,缭绕在整间屋子里,惹人发醉。
李三九提起酒坛,微微倾斜,琥珀色的浓醇酒液沿着坛口,倾灌入每个人碗中,就连棺材棍,李三九都沾了些酒液抹在棍子上。
萧伯陵长饮一口,如鲸吞大海,一碗酒直接见了底:“再来。”
“楼召是当代楼家里最不成器的那个,楼家家传的兵家法门,楼召只入了道就不再修行,对于他这等出身来说,来到远离京城万里的睢城就相当于发配。”
“这人一直想着能再回去京城,恰巧此次,他姐姐楼珺不知什么原因急行万里,来到睢城,想来他是想讨好他姐姐,能让他离开睢城。”
“楼珺?”
听到这个名字,李三九突然想起,那天入城时有着四条手臂的红衣武服少女。
当即就和萧伯陵说了,那天在城门口发生的事。
萧伯陵听完后,深色沉重:“没错,那就是楼珺,楼家的家传法门《万煞》,以吞食煞气入兵家之道,代价就是吞进体内的煞气,会不断淤积,只能靠不停长出新的肢体来包容这些煞气,否则早晚爆体而亡。”
“相传楼家那位天柱大将军,更是百手千足,煞气盈天。”
“楼召那日,找到你只是恰巧,他原本准备一只异兽,用来喂食楼珺那匹赤焰煞骨马,恰巧那只异兽逃了出去,不得已才……”
李三九恍然大悟:“那这次楼召出城就是去找寻那只异兽吗?”
萧伯陵摇摇头,不可置否:“应当不是,这次楼珺也去了,以她的地位不至于为一只异兽,浪费时间。”
李三九往萧伯陵碗中倒满一杯酒,继续问道:“这楼珺究竟什么实力,那日她一鞭子就能把的皮开肉绽。”
萧伯陵大饮一口后,说道:“这楼珺十五岁就跟着天柱大将军上了战场,去年十七岁在平定红莲起义时,单人单骑陷阵斩将,夺三军第一功。”
“勇略具是上上之选,虽是女子,但整个大虞,同辈之中,没人能稳胜于她,最多也就那寥寥数人,能与她并驾齐驱罢了。”
“至于修为,应当是第二劫,把握兵家道途的第二种能力——杀伐血狱,另外她应该还有两种赐福,不过具体不清楚。”
每种道途,前三劫每次渡过后,都会把握一种道途伟力。
归一之道入道后,把握的第一个伟力是可以通过吞食万物,来治疗自己,增长法力。
兵家道途的第一种能力是——万器指使,能够极为熟练的使用任何一种兵器,任何一个兵家修士都是绝对的武器大师。
萧伯陵一口干完碗内的酒后,沉声道:“你们去完慈航静斋后,早点离开,楼珺都来了,说明睢城最近不会太平,而且……”
话音未落,一阵浓烈的菜香味从屋外传来,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在黄鸣柳的轻纱托举下,进了屋,打断了萧伯陵想要说的话。
“快来尝尝,刚刚出锅,趁热快点吃。”
黄鸣柳坐在萧伯陵身旁,指着饭桌中央的那条鱼,言笑晏晏:“这条歧鳞鱼是睢城特产,你们快试试。”
“好好吃,鸣柳姐你好贤惠啊。”淼淼夹起一大块白嫩的鱼肉,塞入口中,赞不绝口。
黄鸣柳有些羞赧的挥挥手:“你这小妮子,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三九你也快吃。”
众人纷纷夹起筷子,朝着那条歧鳞鱼夹去,不多时就只剩下一条鱼骨架子。
良时佳日,美酒佳肴,亲朋相聚,人间一大美事。
李三九很久没有这样,和别人一起吃过饭了。
身为一个孤儿,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希望以后也有。
带着这样的念想,回到屋后,有些憨醉的他抱着棺材棍,眯起了双眼,昏昏欲睡。
“爷,您先别睡。”
怀里的棺材棍,在四下无人的房间内,低声对李三九提醒道:“爷,黄鸣柳这个小姑娘有些不对劲。”
李三九沉吟片刻后,没有说话。
棺材棍见状继续说道:“这小姑娘身上有股很熟悉的味道,丹辰子那天来砍我时,身上也有这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