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号沉默一阵：“我天天欺负他。”
“哎呀坏了！”戚继光焦急道，“你快给他道歉，我看小说里，那些有老爷爷的主角报复心都很重的。”
句号深吸气，尽力心平气和道：“戚将军，柳序不是小说主角，其实我才是小说主角。”
“啊？”
“我原名凤傲天，柳序是我的后宫之一！他现在睡在我床上！”句号咬牙切齿，把戚继光骂回去，同时挂断语音通话。
太荒诞了，老爷爷都冒出来了，句号觉得戚继光实在不聪明。
还老爷爷，哪有高人能忍受柳序这么白痴的性格？
她摇摇头，看一眼时间……上班已经迟到一个多小时，这个月那点可怜的全勤奖又没了。
句号叹气，回到房间，摸了摸柳序的额头。
温度稍稍降下去了，柳序的身体在自愈……句号放下心，写一张纸条，贴在冰箱上，再拿上悬浮板，出门上班去。
……
戚继光被挂了电话，一脸莫名其妙。
怎么了？
哪里惹句号生气了，明明分析得很有道理啊。
他苦恼地摇摇头，决定先不管这件事，柳序总不至于一朝爆发，找句号算账，这件事以后可以慢慢解决……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戚继光仰头看着贫民窟堆中的雷峰塔。
它破破烂烂，因为早先有雷峰塔的墙灰能壮阳的谣言，雷峰塔被挖得四处漏风。
现在的它像古代的比萨斜塔……虽然破烂，但不能真的让它倒，雷峰塔是大而不能倒的。
胡宗宪为了防止它被飞机撞，命戚继光在这里镇守。
戚继光四处望望，催动修为，感知周围的气息……很好！没有人！
他一闪身，来到一处隐秘的角落，打开直播。
“欢迎来到小戚喵～的直播间，今天也要元气满满哦！”
“大家都等着小戚啊，小戚好开心喵！”
“感谢‘裴剑仙天下第一’的SC，小戚怎么看传奇Vtuber序喵-official的中之人与木木发生冲突一事。”
一开始的问题就这么劲爆吗？戚继光额头流出了一滴冷汗。
他想了片刻，斟酌着开口：“嗯……小戚觉得，木木不应该这么蛮横无理的，恐怖袭击应该大家一起调查，序喵-official的中之人做得没有错喵。”
戚继光是肯定柳序的。
柳序尽心尽力，调查恐怖袭击一事，这是尽职尽责。
面对木木对精怪的残暴酷刑，他又能凭着一口意气，挺身而出，冒着危险反抗木木，这是悲悯心怀。
而柳序又有老爷爷相助，未来一片光明，这是前途坦荡。
三条相加……嗯……希望句号能与他成为好朋友，戚继光的嘴角微微翘起。
直播间中刷起弹幕。
“什么意思啊？诋毁我家木木，你有毛病吗？”
“木木都过世了，留点口德吧！”
“兄弟姐妹们，有没有黑客，把这个皮套狗开盒了！”
戚继光顿时被吓得不行，收回笑容，赶紧找补：“当然序喵-official的中之人也有错……”
……
西湖边，一加五垂钓处。
夕阳晚照，天边的云彩像一锅番茄浓汤，红的黄的白的交织在一起。
7k7k爱蛇tv公司的其他员工，都已经回去了，只有一加五与蛇形刁手还留在湖边。
蛇形刁手坐着小板凳，目光囧囧，虚心问道：“然后呢……鱼咬钩有什么讲究吗？”
一加五看一眼自己爆满的鱼护，再看一眼蛇形刁手空空如也的鱼护，在心中默默重复：“鱼咬钩有什么讲究吗？”
刘大仙慷慨激昂答道：“这鱼咬钩的学问可大着呢！大部分鱼的嘴是没有没有牙的，用起来……不对，这句别转述！然后呢……”
一加五装作思考模样，听毕刘大仙的解答，正要重复给蛇形刁手听，蛇形刁手却发出一声惊呼：“哎呦，都这么迟了？我买的钓鱼直播课要开始了，你先回去吧……你叫什么名字？”
一加五老实回答：“我叫一加五。”
蛇形刁手摸出一叠门禁卡，取出一张：“我办公室的门禁卡，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秘书啦！”
一加五一滞，接过卡。
蛇形刁手急匆匆转头，将自己的行囊、鱼竿收拾好，看都不看一加五，转身向外走去。
“这么容易啊？”刘大仙的声音带着惊讶，直言不讳道，“怪不得这公司做不大，原来老板是个脑残。”
一加五心不在焉地收起门禁卡，问道：“大大当时到底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横梗她心，好像有一只猫在她耳边用爪子磨玻璃，让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所以……大大到底是不是英雄救美，为了她才杀了坏人？
她的尾巴纠结地盘起来。
“那个愣头青啊……”刘大仙不卖关子，直接道，“他把那个跟踪你的人杀了。”
“为……为什么？”一加五有些期待。
“啧，你不要这个反应。”刘大仙无奈，“跟你没有关系，那个跟踪你的，要把一个鱼精孩子挂在鱼钩上。你的白马王子看不下去，就把他杀了。”
一加五捧住心口，如西施病弱，蹙眉道：“大大……是行侠仗义吗？”
“对。”
女孩鼻翼翕动，心有春风，吹皱一池心水。
“大大……是为了救一个孩子？”
“对。”
“那孩子是个精怪？”
“对。”
“为了救一个精怪，大大差点死了？”
“呃……对。”刘大仙本想说离死还远着，但作为媒婆的自我修养不允许他这么说。
“所以，大大不会看不起精怪？”
“……对！”
他怎么会看不起精怪，他看到好看的精怪就会发情……刘大仙默默吐槽，他早已看出，柳序与他是同一类人。
都是为了媚术，才选择道门人宗的人！
一加五得到答案，欢欣鼓舞，哼哼着小歌，像个孩子，欢快地踏上回家的路。
刘大仙本想说话，但看到如此青春一幕，决定等一等再说。
……
他一直等到一加五的喜悦渐渐消退，再开口道：“一加五，我在那个蛇形刁手身上，感受到了通天箓。”
“什么是通天箓？”
“道门天宗的手段，出手之人修为很高，蛇形刁手身上那道叫上清紫光通魄箓。”
一加五吃惊：“怎么……大大要调查的事，为什么会扯上道门天宗？”
“我不知道。”
“那……我去劝大大放弃。”
“那倒不用，这道箓画得很随便，出手之人只是随手落子……可以继续调查。”刘大仙肯定道，“这道箓的作用，是将魂魄放入身体。”
一加五想了想：“蛇形刁手被夺舍了？”
“恐怕不是这样……更可能是，蛇形刁手的身体里被放进了另一个魂魄。”
一加五很快反应过来：“Snakebro！另一个魂魄是Snakebro！“
Snakebro是被一道符箓卷走的……这之后，再也没有人找到过他的踪迹，哪怕是杭州衙门都不行。
赛博时代，让人完全消去痕迹难于登天！但若是Snakebro已经变成魂魄状态，藏在另一个人的身体中，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没错。”刘大仙继续分析，“上清紫光通魄箓分为两箓，一箓为实，一箓为虚，虚箓在蛇形刁手身上，而实箓不能随意移动，它一定贴在某一个地方……我猜是蛇形刁手的办公室！”
“为什么？”
“门禁卡上，上清紫光通魄箓的气息最浓……一加五，只要撕掉那张实箓，Snakebro就会出现，你的白马王子会对你刮目相看！一举打败那个句号的机会来了！”刘大仙鼓舞道。
“真的吗？”一加五两眼放光，但很快又暗淡下去，“他们都同居了，我怎么挣得过句号姐姐……”
“你是白痴啊一加五！”刘大仙恨铁不成钢，“绿茶是武器，用来对付别人的，没人看的时候要比铁还硬，比钢还强！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人生苦短，何妨一试啊！”
一加五一咬牙，真的打起精神：“那我要怎么告诉大大？”
她不能莫名其妙的，说自己知道这些事；也不能告诉柳序刘大仙的存在，她身上的束缚不允许她这么做。
“那还不简单，你什么也别说，把门禁卡给他，他一定会去办公室调查的。”刘大仙诸葛上身，出谋划策道，“你陪着他一起进蛇形刁手的办公室，找到符箓后，轻蔑一笑，眼中露出三分薄凉，七分淡定，故作玄虚说句‘原来是这样’，然后把符箓撕掉……这样他就会喜欢你啦！”
一加五眨眨眼睛，半晌方道：“天尊，你谈过恋爱吗？”
“什……什么？”刘大仙恼羞成怒。
“这是没谈过的意思吗？”
“没……没有，因为我有个朋友，本来有个青梅竹马，两人少年时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能在一起。
“结果有一天，我的朋友发现，那个姑娘躺在他的师兄怀中，他超级伤心好吗！他去质问他的青梅，结果那姑娘说，因为师兄的任务，才跟我一起玩的！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不纯爱的事呜呜呜呜呜……我从那之后，就下定决心，我要整顿天下爱情啊呜呜呜……”
一加五没听天尊的“我有个朋友”，给柳序发一条消息：
“大大，我拿到蛇形刁手的门禁卡了！”
“呜呜呜呜呜……”刘大仙哭了一阵，哽咽着说，“你问……怎么告诉……那个花心白痴……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啊？”
“他的……义肢上，有一根……我的手指，我就假装……从手指中苏醒过来，把符箓的事告诉他……这叫……‘刘大仙在我体内苏醒了’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