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儿啊!你没事儿吧!你可不要吓我啊!”
安秀芬脸上深情憔悴,焦急的问道。
安小河闭上眼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舒服的多。
“没什么,大姨。”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喝?!”
安小河拎着那个小药瓶看了又看。
“难喝?怎么会啊!大姨天天喝,都是甜甜的!”
“这是治癔症的灵药,不会有错的!”
安秀芬解释。
安小河对这个说法明显有点疑惑,这有点像封建迷信的那一套。
“呃,就是大姨之前听你姨夫说过的,这个学名好像叫什么思维抑制剂,我觉得不顺口,一直都叫它灵药。”
“诶河儿啊,你别看这东西小,治癔症可管用了!”
思维抑制剂?
安小河心中琢磨着这个名字,他姨不是个文化人,自己有什么问题,光听她说实在是不容易了解到真相。
倘若自己确实穿越了,来到了十六年后,势必要了解了解这个世界,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活着。
圣庭、思维抑制剂,还有天上那个奇怪的彩色水母,这些人都上那些烟气,自己都需要知道是什么。
“大姨,你这里有没有电脑什么的,哦对,大姨你的手机能不能借我用用,我的手机没信号。”
“过去这些年发什么了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想上网搜搜看!”
安小河想了想说道。
谁知道他姨听见这些话,突然紧张起来。
慌忙的将门窗关严锁实。
“河儿啊!”
“这话可不能乱讲,更不能让别人听见!”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了解现在的律法也正常。”
“姨和你说,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圣庭明令禁止使用的,基本上都销毁了!被逮住私自使用可是要除以绞刑的!”
“对了!你是不是还有一部手机,你可要藏好,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千万千万!”
安秀芬说着还做了一个绞杀的手势。
安小河被他姨草木皆兵的样子唬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安秀芬转念一想,确实不能让安小河不明不白的这样过下去,今天都惹了这么大麻烦。
于是她踱步走到供桌前,一番捣鼓,打开一个暗格,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递给安小河。
“河儿啊,这是你姨夫在政府做文员这么多年,留下的一本笔记,姨一直没舍得烧,里面的内容应该对你有用!”
安小河双手接了过来。
“对了大姨,我还有个事情想问你?”
安小河一手按着书,一手朝自己头顶笔画。
“就是,你看我头顶有没有什么怪怪的东西?”
安秀芬一脸茫然,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哦哦,那今天天气好吗,那天上,恩......”
安小河还想问,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达,看他姨一头雾水的样子,最后也只能作罢。
这样的吗?只有我能看到那些烟气?
安小河心中暗自琢磨,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要再问问其他人,好验证自己的猜想。
接下来的时间,安小河赶紧吃完了饭,陪着安秀芬收拾碗筷,聊了会儿天,才回到房间里坐着。
他姨夫李安是政府做记录的专员,这些年一直在记录着蓝市乃至龙国的变化,直到半年前因为癔症发作,被圣庭绞死。
这本笔记也是李安的绝笔。
安小河翻开笔记细细的看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楼内传来三声钟鸣,这意味着已经到了十二点。
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安小河总算是把笔记研究透了,里面写的十分详细,因为李安有心留给后人看,对于非常多的事件名词都做了注解。
安小河读起来清楚明白。
伸了个懒腰,突然感觉身后有人,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安小河吓得心中一颤。
他的房门被微微打开,露出一条缝隙。
而缝隙后边,安秀芬身穿一件棕色斗篷,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房间泛黄的灯光照在她枯黄无肉、眼窝深陷的脸上,让她和一只僵尸没什么两样!
但这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安秀芬的眼神。
那是一种残忍阴狠的眼神!
这给安小河一种非常恐怖的感觉,他面对的仿佛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屠,而非他的大姨。
最重要的是,安小河看见她手里还攥着一把尖刀!
安小河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安秀芬现在非常危险!
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门口。
“大、、大大姨,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安小河声音有点哆嗦,他突然想起来李安笔记本里记录的一些事情,顿时不寒而栗。
不自主的就将椅子挪到自己身前护着。
安秀芬站在房门外,听到他的声音,忽然怔住了。
心中满是挣扎,脸上流露出一副复杂的神情。
“没什么河儿,我来看看你睡了没。”
安秀芬回应道,只是语气有些让人陌生。
说罢,她将尖刀向身后藏了藏。
“河儿啊!大姨出去临时有些事儿,你在家中切记不要乱走!”
“明天一早,大姨就回来了!”
安秀芬说道。
安小河点了点头,看着安秀芬把房门关上,才松了一口气。
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浸湿透了。
缓和了一阵子,安小河听到外边传来安秀芬的哭声。
悄悄的打开房门,将头探了出去。
安小河看见安秀芬跪在供桌前,手里还抱着姨夫的灵位,浑身颤抖的哭着,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真该死,我真该死!
这一幕多少有些让人不解,安小河怕被注意到,也就没有再看,退回到自己的房间。
坐在椅子上,回想着笔记本里记录的,还有自己这两天的经历。
安小河不禁一阵心烦意乱。
掏出手机,还有百分之二十三的电。
打开录音,里面第一个就是自己和母亲的那段电话录音。
听着熟悉又温暖的声音传来,安小河悲从心起,看着桌子上一堆的信件,意识到母亲已经不在人世,眼泪情不自禁的就留了下来。
如果自己知道那是最后一次和母亲打电话,自己说什么也不要挂!
自己现在尚且可以听见母亲的录音,可是十六年前的母亲,却是自那之后再也无法听到自己的声音。
寻找自己的那几年,母亲得多么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