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抽选仪式

在路明非的班上，讨论自然也是从核心小团体扩散开来，中心人物便是这一届高三里最出名的人物，赵孟华。

如果是评选仕兰中学校史上的传奇人物的话，大概他是有力的...第二名的竞争者，这倒不是路明非酸或者嫉妒所做出的评价，而是实打实的赞美，即便让赵孟华本人听了，他顶多也只会不舒服那么一下，然后便坦然地接受。

这个称号没有任何水分，赵孟华学习很好，大概率能够跳过高考保送国内顶尖的名牌大学；家里有钱，爸爸是市里的一把手，借着为教育事业做贡献为名给学校拉了不少赞助，是校长最为看重的学生；待人有些高傲但也不失和善的一面，这一点路明非更是深有体会，因为在其偶尔组织的集体活动时，他靠着一手星际赚了赵孟华不少网费和营养快线。

但路明非并不喜欢他，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此刻赵孟华所坐着的座位。

陈雯雯的前方，而周围的同学明明是等着听他讲其父亲带来的最新消息，却好像在品鉴一对高中生情侣一般把二人围得水泄不通。

路明非自知是个边缘人，平日里为了接近女神总会想方设法创造机会，即便如此，赵孟华也总有相应的手段，以更轻松简单的方式达到相同的效果，比如精心准备的笑话，搜集的有趣新闻，加入文学社等等，有时甚至让他感觉是不是被发现了暗恋的心思，专门针对自己。

他觉得自己隐藏得挺好的，就连目光都十分收敛，每每有想看陈雯雯侧脸的心思，都会刻意找个由头，比如捡东西或者回头翻书包，自然地将视线扫过半个教室，就为了在她身上多停留0.1秒，交流方面也大多局限于社团的事情，如果陈雯雯不问，他便绝不擅自改变话题，将情绪牢牢控制在心底。

再者说赵孟华似乎也没这个必要，早在刚上高中的时候便有能够竞争班花的苏晓樯向他示好，他甚至对此从未做出过回应，这样的人物如果公开对某个女生表白，应该不存在失败的可能吧。

但路明非还是对自己保有信心，毕竟陈雯雯作为文学社社长，性格层面更加感性，即便他属于饱受老师同学白眼，狗路过都要朝他吠上两声的存在，她依然没有区别对待，甚至经常在qq上跟他聊天，这无疑是证明着他在其心中的卓越地位。

本来这回的事件应该是他当上班级焦点的，一想到这里路明非心里像被剜了一刀般痛苦，不愿留在一抬头就会看到赵孟华跟陈雯雯相谈甚欢的教室里，起身准备借这个大课间出去透透气。

然而路明非站起来环顾四周，却发现好几个人堵在后门，而两边过道也有三三两两的群体，反倒只有聚集人最多的地方因为同学都离开了座位，大概比较方便地挤出去。

“路明非你也要过去听最新消息吗？”

他还没迈开脚步突然肩头便被拍了一下，一回头，苏晓樯正皱着眉看着他问道：“是的话就别挡路啊，我还想站里面的位置呢！”

“那个，我不是...”

路明非还没来得及解释便被推了一把，不愧是自己起过“小天女”外号的人，总是那么我行我素，根本不给人说话的余地便撞在刚聚集起来的人墙上。

“路明非你挤什么啊，孟华哥正准备开口呢！”

赵孟华最忠实的两个狗腿之一的徐淼淼很是不满，但他的抗议也没太大说服力，因为他们这双胞胎都身形臃肿肥胖，两个人堵住了一条过道，被路明非一推，侧过身来反倒让出了不小的空间。

“哇，老兄你这就很不讲道理了，人都是会被面前圆滚滚的物体吸引的，让我过去就能解决这里的一切问题...”

路明非下意识地嘴欠，却被苏晓樯挤到了了人群最里面。

“好了，有什么好吵的。”赵孟华不耐烦地制止了口角，“我今天早上可是听到一个特别劲爆的消息。”

有啥劲爆的...你之前把路人看到的现场分割成好几次谈资，足足吊了大伙一周的胃口，最后连佩姬的脸都没看清，就说出来个银发披风的少女，剩下的全靠脑补，路明非在心里吐槽着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然而听到赵孟华的声音，班上同学又聚集过来一群，他反倒待在了最核心的区域，完全没有脱身的余地了。

路明非有点着急，马上是两节连着的大课，他还打算出去溜达一圈上厕所呢，然而同学们一点都不体谅他为了腾位置的想法，反倒将他定在原地，卡在面向陈雯雯的位置，后者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低头垂眸看着手上的习题册。

好像这里也不是很坏...路明非立刻感觉自己焦躁的精神被净化了，不再抵抗地靠在她的课桌角上，全然没注意到苏晓樯投来鄙视的目光。

卖足了关子的赵孟华十分满意此刻受到的关注，终于缓缓开口道。

“我爸说，中央负责这次事件的调查组表示已经有了初步结果，罪犯应该是通过牢房里自己画的法阵进行了某种仪式，召唤出了自称的英灵。”

“啊？就这吗？除了法阵以外不都是新闻里就说过的内容吗？”

大伙很是失望，但赵孟华完全没有着急，而是伸出一根手指继续说道：“...因此，上面认为，这种特殊的事态有必要确定其出现的条件，也就是说——”

“最近便会将拓印下来的法阵推行到全国各地，进行抽选调查，换句话说就是在各个省市各种年龄段抽取样本参与实验。”

“什么意思？”

这个消息过于震撼以至于有人第一时间居然没能理解。

“就是说，国家决定半公开地测试还有没有人符合这个仪式的契约条件，懂了么？”

赵孟华不爱过多解释，虽然这种消息就算流传在网络都会被认为是瞎编的遭致谩骂，但以其父亲市长的身份，说出来的话几乎没有再度确认的必要。

“...我们市也会有名额？”

“当然，仕兰中学是这里最好的高中，有什么理由不在这里进行测试。”

“那仪式打算怎么进行啊？有咒语什么的么？”

“不清楚，据我爸所说，似乎只需要将手掌覆在法阵上，倘若有资质，那么应该就会有反应，新闻报道里隐去了一部分信息，那就是罪犯右手上有类似血液凝固留下的痕迹，像是嵌进皮肉一般无法洗去，所以调查人员认定那就是契约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