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事后审讯

路明非不知道该作何表情，自己和同学当中没有伤亡，怎么说也算好事吧？但作为代价，不仅暴露了自己御主的身份，唯一有可能知道些线索的人也因为他们的经验不足而在眼前被灭口，面前这么一个大烂摊子，实在让他高兴不起来。

更细思极恐的是，姜郑旭作为调查组的成员，他手上有着路明非的个人信息，现在让他跑了，他到底又会跟其口中的检察官搞出什么事情来呢...

而在此之前，他甚至还得先处理眼前的状况...

“哇，学长好棒！你是不是早就召唤出英灵了，特意等着这样的机会表现自己，这可不太值得提倡哦！”

夏弥蹦蹦跳跳着来到路明非身边，带着星星眼将手握成话筒状，作出采访一般的动作。

“表现你妹啊！我压根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路明非恶狠狠地回答道，但显然学妹不怎么相信：“我只有哥哥，没有妹妹，而且这又不是我说的，所谓敌人的认可是最有说服力的，你是被他点名了解英灵方面知识的，还不赶快交代！”

“别闹了...我现在只想回去睡一觉，说不定醒了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呦，有这么漂亮的女孩作为你的召唤灵，又有这么漂亮的学妹崇拜你，居然还想着回到之前的生活么？我还真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呀路明非？”

小天女双手抱在胸前，戏谑地说道，从生命危险中平复下来的情绪，找到的发泄口自然是此前抢走了焦点位置的路明非，不止是苏晓樯，就连包括赵孟华、陈雯雯的所有人都注视着他，眼神千奇百怪，令人不寒而栗。

荆轲似乎已经回到灵体化的状态恢复伤势去了，也不知道赵孟华清不清楚这一点，反正路明非能够感受到他眼里的茫然，目光不时在自己手腕上的令咒与路明非身上游移。

而路明非也意识到了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的主要原因，那就是战斗结束后仍然留在原地的少女，虽然她身上炽热的气息已经回到正常了，但好像完全没有离开人类视野的意思，反倒好奇地打量着女生们的衣着。

“那个，你赶紧灵体化吧...”

路明非承受不住这么多人的视线，赶紧摆脱喋喋不休的夏弥，到少女身边说道。

“欸？可我还想多陪着master一会呢，第一次被召唤出来，玉玉还没看够这里呢！”

“第一次...”

路明非有些疑惑，他是有什么特异功能么，为什么每次召唤的都是没什么经验的从者，好在这个看起来像是能够正经沟通的，不然要真是佩姬出现在自己的同学面前，恐怕首先发言便会吓到不少人。

“...所以你更该灵体化了，你可能不太了解，从者最基本的准则就是隐蔽自己，要做到不能让敌人察觉，首先就得从在普通人之间隐藏做起，你刚刚的表现已经有点不合格了，必须努力才行啊。”

面对路明非一本正经的胡诌，有些天然呆的少女立刻慌了神。

“欸欸欸！这样的吗，玉玉完全不知道！那我马上消失！放心，玉玉会好好注视着主人的安危的！”

少女抛下对于青少年略有些暧昧的道别随即跟路明非之前见到的场景一样化作虚影不见了，留下地上散落着的荔枝壳证实着她曾经的出现。

......

“路明非，你是不是该解释点什么？”

当众人离开体育馆时，原本陈列在校里校外的车辆和黑衣人都已经消失不见了，这些似乎都是使用了某种科技伪装出来的外表，完全由姜郑旭一个人操纵着行动。

换言之看起来声势浩大的调查组的车队，里面实际上只有两个活人，其中一个还被主子无情地灭口，不禁令人感叹涉及利益时的残酷。

“我觉得应该先从那个工作人员谈起...比如检察官的图谋啊什么的...”

路明非的狡辩被苏晓樯不耐烦地敲击黑板的声音打断：“死人还有什么审问的必要么？首先当然是隐瞒身份的你！”

欸？我已经是跟罪犯同等待遇的状态了么？！路明非在心里哀叹着，环顾四周，只有自己被安排坐在教室的正中间，剩下的同学隔着几米围着他站的场景还真有那么几分审讯的意思，更恐怖的是，明明看过去的时候大家似乎焦点都不在他身上，他却总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不是，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啊...不至于这样吧...”

这里其实并没有老师主持，姜郑旭的命令，加上很快爆发的塌陷与震动让学校方面当成了跟监狱一样的状况处理，所有师生都被疏散离开，再算上调查组要求的禁止通行令，现在的仕兰中学附近的街道都是空无一人，让人有一种世界末日前的感觉。

而现实似乎也确实如此，路明非很是悲观，在一日之内接连出现的好几个与英灵结契的对象，使得原本蒙蔽自己的想法便被证实为彻头彻尾的错误，现在他不得不考虑佩姬开玩笑般的警告了，如果不能在别有用心者的进一步动作之前做出有效的行动，恐怕人类真的可以考虑remake了。

“你瞒着我们召唤英灵的事实，就是你的罪证！”小天女俨然已经成为了审问的主导者，“说！你从多久之前就知道英灵的事情了！”

“呃...几天前——”

“想清楚再说！我可记得你最近所有反常的举动，大伙都在热烈地讨论同一个话题的时候似乎只有你完全没有参与进来吧？”

“好吧，一个月前，但也不是我想这么做的啊，你们也看到了，被知道拥有从者的后果，我很早就感觉到赵孟华说的测试不是什么好事，就算不是被利用导致的今天这种状况，难道你们觉得能比那个囚犯强多少么？连武装部队都解决不了的存在，难道要在被承认合法性以后由国家乃至联合国维护安全么？”

路明非的反驳掷地有声，他早就想了很多，但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一是觉得会扫大伙的兴，二是他人微言轻，说了也没什么人在意，直到现在才把积蓄着的对于这些同学“幼稚想法”的不满发泄出来。

“你说的也有道理...话说回来，当时那个逃亡到鼓楼街的黑人英灵也是你解决的喽？”

路明非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不对吧...我听目击者的一致说辞都是挂着披风的银发少女，跟刚刚那个旗袍丸子头明显不是一个人才对啊...”

赵孟华不愧是年级第一，瞬间便指出了证词的异常之处，路明非正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圆过去，好在他刚刚的英勇行为给其他人心里留下了不少印象分，本以为是暗恋赵孟华的小天女居然打断了他的嘟哝，为路明非说了句话。

“八成是看错了呗！什么目击者，隔着一条街的距离，一个人信誓旦旦地这么说，其他人便也信以为真了罢了，有什么好奇怪的，路明非都亲口承认了还能有假么？”

“说到底，还是你太不够义气了！就算要隐藏身份，也不应该对同班同学瞒得这么深啊！”苏晓樯下了定论，路明非从没感觉到小天女居然这么有人格魅力，完美地诠释了刚正不阿、明辨是非等等词语，终结了其他人没说出口的抱怨。

而似乎一直被注视的感觉也终于消失了，他不禁放松下来，趴在了桌子上。

“是，是，小的下次一定注意...”

“行了，看起来今天学校是要放假了，咱们也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嘛。”

乐天派的苏晓樯挥了挥手，正准备走，突然发现窗边的陈雯雯和柳淼淼正注视着外面。

“好像又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