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迟来的故人

“对不起，这里已经包场了，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

赵孟华是面试的最后一个，出来的时候刚好撞上一个拎着手提箱的老人急匆匆从电梯里出来，他花白的头发和厚重的镜片似乎在述说着其非凡的阅历，但肥大的衣服以及邋遢的西装却又很好的打消了路人下意识产生的尊敬。

“闲杂人等？不不不，我是...”正当服务员疑惑着要不要为这个外国流浪汉找一个翻译，对方突然操持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回答起来，“叶胜？酒德亚纪？你们还在么？”

会议室应声而开，那个温文尔雅的考官有些惊讶地小跑过来。

“古德里安教授？！您的航班不是晚上才到吗？”

“改签了，本来确实是计划在BJ做另一场面试的，但那里的学生很优秀，所以提前结束了，而且还把她一起带了过来，也算是新生之间凑个脸熟嘛。”老人眼睛里散发着炽热的光芒，“这里的面试已经结束了吗？！”

“是的，刚刚那个男生是最后一个...”

老人压根不关心这些细节，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其他人都不重要，我只关心路明非，他也已经走了吗？”

“嗯，他是前几个做完的离开的。”

“真遗憾...本来还想让他跟校友的学长见一面呢...”

叶胜抹了把汗：“不用这么着急吧教授？您还没看过他的面试记录呢，说真的他的回答有点...”

“那还能有什么意外么？s级血统...”古德里安似乎意识到还有真正的无关人士在场，突然压低了声音，“他的回答才应该是标准答案才对。”

叶胜一时语塞，对于其公然的包庇说不出话来。

赵孟华听得满头雾水，他本来可以直接坐电梯下去的，愣神之际便已经被一楼传唤回去了，此刻被好几个人盯着，他也不知道该不该为了好奇心继续听下去。

但很快，电梯便折返回来，门打开的瞬间，他与里面的一男一女正好对上视线。

“楚...楚子航？！”

赵孟华只依稀记得上一届的第一，也是仕兰中学此獠当诛榜首的楚子航也去了一个美国的私立学院，但没想到正是自己收到邀请的这个，他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即便今天得到了认可，也不过又是一次拙劣的模仿罢了，而看样子...他甚至没有这个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楚子航旁边的女生他也十分眼熟，那对弯弯的眉眼，以及灿烂的笑容，充满着好奇的目光都在牵动他的记忆，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个女生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他一番，张大了嘴，在赵孟华最为期待的时候又闭了回去。

“教授，你走得太急了，行李都没来得及拿完。”楚子航一手一个比老人手里的箱子大上一倍的行李箱颇有些无奈，随即转向喊了自己的人，大概是错觉，赵孟华觉得他的目光里也不完全是疑惑，但却依然是自己难以读懂的情绪。

“...你好，欢迎你参加我们学校的面试。”半晌之后，楚子航就憋出这么一句，而且主动挡下了即将关闭的电梯门，颇有送客的意思。

赵孟华也不便继续留着，只在最后听到了那个活泼女生的抱怨。

“楚师兄你也太不会说话了吧？再怎么说都是认识的人...”

......

“他跟你和路明非不一样。”楚子航严肃地说道，“知道的东西越少越好，如果没有见到我们则是最好的。”

“欸，真没意思，我还想看看他被清除那部分记忆以后的为人是怎么样的呢。”夏弥一副大失所望的神情，而且她的失望似乎延伸到同行的旅途上，“话说回来师兄你也太无趣了...这么长时间的航班你就一直在看书。”

“你也应该好好休息的，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到时候跟你学长找找共同话题吧。”楚子航皱了皱眉，好像并不擅长应付夏弥的喜好，“刚才说，路明非的面试都记录下来了吗？为什么不直接通过呢？”

这时才整理完出来的诺诺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听力，她跟楚子航同届入学，也算在这一年里大致了解了他的性格，如此笃定的认可，即便是最大的竞争对手，作为学生会长的她的男朋友凯撒也不曾得到，然而他却像是十分熟悉未曾谋面的路明非一般。

这绝不可能是出于血统或是同所高中之类浅薄的理由，而楚子航也并不会开玩笑...不如说从一开始他主动申请加入就很奇怪了，难不成真的做好了招募对方的打算？

这个新生也很奇怪，似乎已经在路上被提前告知了混血种与龙之类的事实，古德里安教授和楚子航都完全没有支开她讨论问题的打算，甚至放任着她跑到叶胜旁边。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学长到底是怎么回答的！”

叶胜犹豫了一下，在教授的眼神许可中讲述起面试的场景：“他答得很快...除了最后一个问题时发了一会呆，剩下的几乎都是立刻作答的，只是...”

“这就对了，真正的天才绝不会对自己的看法有任何动摇。”古德里安翻看着出题手册，“你们都问了哪些？”

在叶胜将酒德亚纪记录的回答与编号对应指给教授之后，后者沉吟片刻，突然抬起头来。

“...太完美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你们也没有拿到答案，我都要怀疑是面试时做暗箱操作了！”

“这样的答案？原来学院的面试这么随意的么？”

“呃，你好像没参加过这个吧？”古德里安看着诺诺回忆道，“虽然我鼓励学生表达自己的观点，但实在不能苟同你的评价，对于某些学院从小就确认的高级血统持有者，对于其稳定性和性格都有了相当完善的考核，入学时是不需要其他手续的，而对于其他部分的生源，这个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这样的回答很重要么？”诺诺不禁有些质疑那个一副衰仔模样的少年会不会是教授或者校长私生子之类的存在，“看起来就只是沉浸在自己幻想中而已。”

“不不不，那些只是表象，面试真正的意义不在于评估其现在，而是未来的精神面貌，在这一点上，他能够借外星人这个概念暗示族群的存在，简直是神来之笔！”古德里安攥紧了拳头，“在毫无提示的人类生活当中自我感悟到这种程度，这就是血统的最好证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