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特殊存在的相遇

“古德里安教授就是这样的，只要讲起自己专业的东西就会停不下来。”芬格尔附上路明非的耳朵说道，“其实也没那么邪乎，你就理解成从古至今龙血含量一直在稀释就对了，古代人口总数就那么多，成就伟业的多多少少都得益于血统，但现在很少能找到接近临界值的混血种了，即便真的存在，大多也会被优先监视，以防堕落到龙的那一方。”

“哦哦...”

路明非极力想表现出兴趣，但困意和再听一遍的疲惫感无法支持他的想法，而很明显，当古德里安的激情授课停下来，看到他麻木的表情时十分不满。

“我知道了。”他突然抬高了声音，引得三人都集中了注意力，“你还是不太相信我的话对吗？没关系，拥有自己的主见是好事，这种情况...我们就必须拿出实证！”

他拍了拍手，车厢深处走出一个男人，提着一只手提箱从阴影中现身。

“介绍一下，这是学院的心理辅导员富山雅史。”

“呃...”路明非僵硬地伸出手，他和夏弥跟这个人有过一面之缘，显然对方也认出了他们，作为校长调派到西安处理后续事宜的人员之一，他可谓是为数不多事先知晓二人身份的存在，但即便到了这时，他也没有暴露的打算，只是眨了眨眼以示特殊的问候。

“教授，拿活体幼龙做证明是不是太过冒险了？这里不是学院内，倘若出现意外可能难以制止灾难...”富山雅史手中的玻璃装置本来是今天运送回学院的，但却被古德里安借来演示，不禁有些为难。

“没问题的，这只龙的苏醒日是由我亲自计算的，而且装置有自动检测系统，一旦发生异动就会注入液氮将其生命体征压制到最低。”古德里安十分兴奋地招呼三人靠近，“来看看！真正的完美生物，它的鳞片，它的翅膀，它的纹路！还有什么能比实物更有说服力呢？”

这是路明非第一次亲眼见到龙相关的物件，而不是只存在于诸方的言语当中，自然也是由衷地佩服造物主的巧思，但他还没来得及凑近观察幼龙的膜翼和长须，玻璃罐中的生物便抢先睁开了眼睛，盯住了他。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伴随着其黄金色的瞳孔暴露出来，从幼龙嘴里吐出的龙炎灼烫在内壁上，似乎在咆哮着宣泄自己被束缚的不满。

在它的愤怒之下，玻璃罐显得极其脆弱，令人不由得担心会爆裂开来，而也正如路明非所想那般，罐壁上出现了龟裂的纹路。

“这...”

刚刚还胸有成竹的古德里安此刻居然是神态最为痴呆的，他很难相信，有着自己计算的苏醒时间，以及前年更换的纳米材料容器的双重保险，居然依然出现了意外，但现场已经容不得他细细思考原因了，被囚禁了上百年的幼龙已经展开了翅膀，抖落的福尔马林溶液洒在周围，路明非已经能感受到其身上急剧升高的温度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当他从大脑一片空白中稍稍恢复一些意识的时候，丝毫没有变化的陈设与环境下，同时站着两个熟悉的人。

......

“哎呀哎呀，本来想借机给哥哥介绍一下服务内容的，没想到还有人密切关注着你的安危呢。”

路鸣泽微笑着看着距离路明非更近的少女，后者的目光冷若冰霜，摆好了战斗的准备。

而按照小魔鬼的说法，大概是在他施展能力将现实拉入路明非曾经见过的仿若梦境般的场所，或者说现实的另一个位面的瞬间，灵体化的佩姬在显现过程中卷入了进来，达成了这次意外的会面。

“...你们之间认识？”

路明非点了点头，虽然不好解释路鸣泽的来历，但他还没有放任二者展开冲突的想法，而少女的神态显然是将这里出现的异变算在了这个没见过的男孩身上。

“好像没听你提起过，不过至少不是英灵。”佩姬收回了表露的敌意，“原住民？”

“那应该也不算...”路明非想了想，“非要说的话，大概是推销的吧？”

“真是难听啊，不过也不错就是了。”路鸣泽说道，“所以，这里需要我出手么？”

“这种程度的龙，敢出现都已经是不知死活的表现了。”佩姬似乎完全不怕灼热到能用于锻造铁器的龙息，直直地伸手过去扼住了幼龙的咽喉，再加一分力便能将其生命彻底终结，此刻的停滞不过是在等待御主发号施令罢了。

“你...见过很多龙？”路明非有些好奇。

“嗯。”少女并没有什么兴趣，就像昂热给路明非讲述过的世界真正的开端一样，她所见到的每一个世界都曾经有过名为龙的生物翱翔的时代，甚至能够通过特征细分成诸多种类，面前的幼龙可谓是旁支了好几代的“残次品”，也就只有这个没有神明，没有英灵，连魔术师的存在都没有的世界的主宰会感到敬畏和恐惧。

“其实杀不杀它都无所谓，哪怕是你那个学院的人，应该也尚且有几个能处理它的角色。”佩姬说着扼断了其脖颈，“但我很讨厌这东西朝我哈气，也包括你。”

真是完全不讲道理啊，哪怕是见过了不少次她处决的手段，路明非依然会被其瞳孔中流露出的出于本能的兴奋和残忍震慑住，也不由得对自己的未来产生无意义的担忧。

“啊啦啊啦，真是强势呢。”路鸣泽并没有被恐吓到，“或者说这才是适合哥哥的搭档吧。虽然我不是很赞同你的做法，不过...连招惹的对象都分不清的次代杂种，留下也不过是玷污这个种族的名声——即便早已没有这种东西可言。”

“看来是我错怪你了呢，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你的身上有着类似的气息，一天之内不用两次见血，自然是最好的了。”佩姬漫不经心地收回手，在她判断路明非没有危险之后，她也就没了继续浪费魔力的必要。

“对于你而言，隐瞒也是毫无效果的吧？确实，但哪怕是同一种族往往也只有永无止境的斗争，就像要跟你战斗的，也总是英灵一样。”小魔鬼欠了个身，仿佛侍者一般恭送佩姬离开自己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