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自由一日（2）

路明非傻眼了，他自认没有暴露什么痕迹，确切来说他和夏弥顺着教授“临终前”指引的方向刚走出几步就被炮火阻挡住了方向一直困在这里瑟瑟发抖，但那个金发男人仿佛有着超出常人的直觉，嗅到了恐惧的气味找到了仅存的猎物。

而当他探出脑袋时背景中的师兄皱起眉头，似乎认出了他，微张着嘴想要制止对手的举动，但已经来不及了，男人与路明非之间两百米的距离一瞬间便将归零。

他唯一来得及做的就是在直奔面门的刀刃前将夏弥护在身后，尽管动作既不潇洒也不凛然，却是其发自内心的举动。

“顺便笑一笑嘛，这样才配得上你的行为。”

行驶的列车上突然现身的不速之客再度出现，遵从着契约的内容为保护御主而来，在听到佩姬声音的第一时间路明非便紧张地回头看向夏弥，但后者并没有被其现界吓到，镇定自若地好像确实如同她自己所言，习惯了英灵的存在。

这也是夏弥第二次见到佩姬，在西安之后她曾经试图询问自己的从者关于那幅样貌的英灵的信息，但不知道是性格使然，还是其特殊性，那个同样披着一头雪白长发的少女永远只是摇着头沉默地望向窗外城市的夜景。

她其实并不害怕此刻的危险，因为心里清楚只要进行呼唤，自己的从者也会响应现界，但明明她都提醒了旁边的人，这个蠢笨的学长还在发愣，甚至肉身挡在她前面，以至于她对想要窥探其从者的小心思也没了兴趣，反倒为其后怕起来。

“那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他喽，免得被什么东西擦擦碰碰到，就算是作为从者也会觉得丢脸的呢。”

另一边，佩姬似乎也认出了这个少女，也将其视作为路明非亲密的盟友，轻描淡写地把另一半责任托付给了夏弥。

“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夏弥宣誓般的发言，路明非突然发现并不是自己想多了，而是她们两个在疯癫的一面上确实有着不小的共同点，唯独令人不满的是，她们轻易达成的共识中自己都是那个战斗的累赘。

但路明非也无法反驳，其实他更希望那个男人拿麻醉弹给他一枪，这样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自己的恐惧便不会打扰到灵体化的从者了，但其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手持猎刀的人类，他总不至于动用令咒内存储的魔力指使佩姬解放宝具，那他确实是这个场合的废物了。

不过那也不是让同样处境的夏弥照顾他的理由吧！路明非十分愤怒，怀疑自己到底在佩姬眼里是什么样的形象。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尽管佩姬稍微注意了一下现实的物理规则，没有漂浮在那柄镰刀上现界，但其捏着匕首的姿态依然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

这个女孩是？

凯撒的步伐稍微停滞了一瞬，他仅仅通过藏匿在掩体后的心跳声判断出现场存在窥视者，但闪身出现的白发少女他从未在学院内见过，身上也没有穿着学院配发的制服，他并没有细想，毕竟他一向渴望找到值得交手的对象。

然而这件事同时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实力，二是对方的自信，很遗憾，因为他的身份的缘故，大部分人都只会对他持有尊敬的态度，像这个少女一样攥着匕首冲向自己的场景，还是第一次见到。

凯撒心里十分兴奋，完全没有再多细想一秒其身份，直到背后响起另一场决斗的对手急切的警告声。

“等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凯撒眼里那个少女脸上似乎泛起一缕诡异的微笑，随即身体也如烟雾般溶化在空气当中，他急停之下，四周悄无声息。

他的听觉很好，即便此刻言灵被掌管整个学院的戒律封印着，他也能感受到方圆几百米内的任何人为扰动，但现在，女孩消失地十分彻底。

这是什么言灵？他回想着自己在专业课上背诵的关于言灵的效果，但这些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合，哪怕放眼整个学院，也只有校长一个人能够逾越守夜人的血统自由使用言灵，那么此刻与自己为敌的...

新生？不对，那明明是男生来着！

正当凯撒思绪混乱之际，佩姬毫无预兆地从虚空中闪现到他面前，恐慌当中他条件反射般的挥斩，刀尖划过少女滑嫩的肌肤的瞬间后者化作破碎的花瓣四散开来，残留下一阵甜腻的气息涌入他的鼻孔。

“反应很快，但还是太急躁了，还是好好跟那边的人学一学第一次见面时的礼仪吧。”

凯撒无力做出任何举措，四肢麻木着倒地，只听到空中没有实际形态的敌人留下的话语。

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陷入瘫痪，渐渐模糊的视野里看到的是楚子航和他本来想恐吓的不知道是作为埋伏还是误入自己选择的决斗场的人士之间的会面，而且...后者，从掩体后走出来的少年似乎抱有歉意地望了他一眼，又饱含深意地叹了口气。

但凯撒已经没办法思考其中含义到底是嘲讽、失望还是歉疚了，也没办法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了。

......

“不好意思，你们今天刚到校吧？就碰到这种状况。”

路明非还在踌躇着怎么撇清关系，到底是用从者自作主张的理由，还是被夏弥怂恿比较容易令人信服的时候，楚子航却率先道歉了。

“其实还好...这里到底是？”

“自由一日，学院的传统，每年都会开展的学生间的竞争游戏。”楚子航仔细思考了一下，用他贫瘠的游戏概念做了一个类比，“相当于真人cs。”

“懂了，懂了。”路明非点点头，“所以这些子弹？”

“都是麻醉弹，当胜利者出现校医就会入场给每个参与者注射解药的。”楚子航蹲下来察看凯撒的状况，“不过...他...”

“应该也没事...吧？”路明非回想佩姬漫不经心的语气，虽然她说自己没用什么过分的毒药，但她的标准跟人类世界的标准能不能一并看待还有待商榷，“那校医怎么还不出来？刚刚听到的广播，师兄你跟他已经是最后的幸存者了吧？游戏不应该结束了么？”

“刚刚是的，但现在不是。”

楚子航突然郑重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拿出身上的对讲机。

“...游戏结束了，狮心会会长楚子航，认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