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空空儿,时代变了

因为有一部分空间被分割成了房间出租,客厅里自然是没有沙发的,除了没有空间进行摆放之外,还有就是房东不想出这笔钱。

但是房东从旧货市场淘换了几张椅子摆在这里,潘及城就坐在其中一张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

通过摆在潘及城手边的无线音箱,空空儿问到,他跟着潘及城身边这么长时间,从未见到潘及城如此对自己的外貌看重过,对着镜子梳头发,他整整梳了几分钟,以前的时候潘及城出门,只是随便拿手抓两下就行了。

潘及城则说到:“整理仪容……又或者,整理遗容。”

潘及城不知道那名执法弟子会怎么处理自己,既然有一定概率自己会死,那就打扮的干净一点,死也要死得好看。之前他一直惶恐着,自己修行了别人家的功法,会不会被他们找上门来,现在这一天成真了。

按照小说里的剧情,这样的人至少是中后期才会出现,没想到自己连百日筑基都没有过去,这样的人物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他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这样面对了。

合同签订得很顺利,那名执法弟子很快就回来了。

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潘及城只觉得对方很强,有着出尘的气质,就比如他身上那套衣服,他穿着很飘逸,如果身材不好,气质不够的人穿着,就会显得不伦不类,就像沐猴而冠一样。

而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之后,潘及城觉得他身上无论哪里,都是非常恐怖的。

但是真正地近距离接触之后,潘及城反倒安心下来,仿佛对方有一种气场,靠近他身边,便能够平复情绪起伏,潘及城那惴惴不安的内心,也变得平静起来,恐惧、担忧、不安的情绪被一扫而空。

就像传说当中,佛陀讲经时候,施无畏印,降伏听众内心的恐惧焦虑。

“坐。”执法弟子说到。

潘及城下意识地回应到:“我一直都坐着。”

是的,潘及城一直坐着,在那执法弟子来的时候,他本来是想要起身迎接的,但是双腿一软,没有站起来。

执法弟子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潘及城的对面,对其说到:“我进门的时候,发现你内心并不平静,你在害怕?我对你并没有恶意,顺便帮你平静了内心,让你的思维恢复正常。”

然后那个执法弟子对着潘及城手边的音响说到:“现在,我们可以安静地聊聊了。”

“你说是吧,空空儿。”

“啊,你不是来找我的吗?”潘及城诧异地说到。

那名执法弟子看着潘及城,说到:“你的事情接下来再聊……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做工乘铄,乃是一名执法弟子。”

工乘乃是一个姓氏,和司马、司徒、史之类的姓氏一样,都是由官职演变而来,只不过工乘这个姓氏的来历不一样,它是源自于神话当中,为人皇驾车的车乘驭手的人。

简而言之,这位如果不是改名换姓的话,那么他的家族,是从神话当中一直延续下来的。

执法弟子工乘铄说到:“空空儿,你不必担心,如果我愿意,你和这个人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我出手的话,你们两个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灰飞烟灭了——我有这个本领。”

这句话是真的,潘及城这个弱鸡就不提了,即便空空儿遁入了灵能网络当中也是一样,只要来个大范围的断网,空空儿失去了凭身之所,也会消散掉的。

空空儿求饶似地说到:“你们的功法,是我偷的,这个小子只是恰逢其会得到了它,也恰好是一个有修行资质的人,请不要找他的麻烦……我藏的有一件法宝,虽然是偷来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拿它来换这小子的平安。”

“那东西你们不一定用得上,但是拿去还给它的原主,可以做一个人情,我拿这人情来换。”

工乘铄却说到:“你那东西是贼脏,还给原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怎么说让我做人情?”

“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你们的事情而来,大禹朝的律法当中都说了,一件案情不能判罚两次,你都被天雷毁去了躯体法力,已经惩罚过了。你没有去转世投胎,是你的选择,何必担惊受怕呢?”

“我师门乃是名门正派,我也是正道的弟子,何为正?讲规矩,遵守规矩。”

说是这么说,但是空空儿和潘及城都是不信的。

“好吧,我知道你们是不信的。”工乘铄说到:“我这次来,是带着任务来的……之前的时候,道门的监察卫星发现,这座城市里有大妖食人,接了任务罗浮一脉的葛道友来到了这里,遍寻各处,找到了那只大妖,一番恶斗,斩了它。”

“他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遇到了他,你口中的幸运儿,这个误打误撞踏上修行道路的人。”

原来那个算命先生姓葛?潘及城这样想到,然后继续听工乘铄讲述

“葛道友发现,这个人修行的法决,是我门下的修行法门,以为是我师门在外行走的弟子,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师门,师门当中略一推演,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派我来探寻一下情况。”

“但这件事只是捎带手的,我身上另有任务在……这件事,你们就不必知道了。”

然后工乘铄面向了潘及城说到:“师门那边经过商议,让我来教导你一二,把你引上正途,避免你误入歧途,并以此作为伪装,掩盖我的真实目的。”

“至于功法的问题,如果你配合得好,那么功法的事情,我师门便不再追究……只是,我师门并不会承认你的身份,并不收录你入门庭,你也不能以我师门弟子的名义。”

然后,工乘铄以一种略带鄙夷的语气说到:“如果照着空空儿教你的去修炼,你再修炼个十年,也修不出个什么东西来。”

潘及城问到:“空空儿教的东西?不对吗?”

“也不是不对,只是过时了。”工乘铄说到:“空空儿终究是个贼,他哪里懂什么修行。”

那边的空空儿不说话,潘及城试探地问到:“空空儿告诉我,亿万的身家,也难以入门,你们就这样让我学了你们门派的功法?”

只是工乘铄听了,笑了起来:“哈哈哈,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把一门功法当做身家性命看待?你所修行的功法,我师门里一天能够出十二份,每一份都能让人修炼成仙……但是成仙这种事情,看的是人,而不是功法。”

见到潘及城不明白,工乘铄介绍了起来。

“我师门当中,有一件法宝作为运算核心,构建具有智能的器灵,输入大量的修行法决,使得器灵不断学习,并有修行前辈矫正数值,等到数据模型完成,器灵训练成熟,只要有需求,每个时辰都能自动生成一篇功法来,区区一篇功法,并不算什么。”

“空空儿偷走的,只是这样生成的一篇功法而已,我们对他的惩戒,不在于那份功法的价值如何,而是惩罚他的行为,仅此而已。”

听到工乘铄的这番话,潘及城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来了几个词汇,什么“人工智能”,“大数据模型”等等之类的,工乘铄所说的,他师门中的行为,不就是这个吗?

但是,潘及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这与他认知当中的修行,差别有些……大。

然后工乘铄便离开了,只留下潘及城和空空儿。

“吓死我了!”说话的是空空儿。

“你已经死了,该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潘及城捂着胸口说到。

虽然不清楚工乘铄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的内心却是很平静的,能够坦然地接受目前的状况,能够以一种安静的状态来接受工乘铄所表述的一切。

空空儿则说到:“哈,是了,这句话该是你说的。”

接着,他又说到:“万万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罗浮派的,还是姓葛,难怪法宝是个丹炉。”

“姓葛的,很出名吗?”潘几次好奇问到。

空空儿说到:“当然,在修行界里,有两家姓葛的最为有名,一个是葛洪的葛,葛洪可是修行界的前辈,抱朴子,天庭四大天师之一葛天师的侄孙。”

“第二个葛,是诸葛的葛。”

潘及城说到:“诸葛……是我想的那个诸葛?”

“对,诸葛武侯的葛,但不一定是诸葛武侯的直系子孙。”空空儿这样说到,然后懊悔地补了一句:“哎呀,真是可惜,如果和他攀上关系,讨来一颗破障丹,你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一些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工乘铄一直在忙着他自己的事情,每天早出晚归的,潘及城早起上班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等到潘及城下班回来之后很久,他才回来。

在此期间,工乘铄一直没有再对潘及城这边做什么,好似潘及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样。

时间一长,潘及城都快要忽略掉这个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的人。

出租屋内虽然有家具,但是个人的生活物品是没有的,工乘铄自然是走街串巷的,把那些东西购置回来,让他那个房间变得能住人。

某个晚上,潘及城在自己的房间里修炼灵力,运行几个周天,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你这是在修行?”隔着门,工乘铄开口说到:‘我察觉到你的灵力波动。”

潘及城停下,开口说到:“是的。”

然后起身,打开了房间门,看着今天提前回来的工乘铄。

“空空儿,你就是这样教他的?”工乘铄开口说到:“你这样教,不说让他修炼成仙,就连让他修行有成,也需要花上不知道多长时间,仅仅是筑基,也要不知道走上多少弯路。”

空空儿说到:“有哪里不对吗?我就是这样修行的啊。”

工乘铄则是叹息一声:“世界上有多少种语言,就有多少种修行方式,你用你家门派的修行经验,来指导我家门派的功法修行,怎么可行呢?”

“这小子修行的资源几乎没有,连一颗寻常门派都能获得的破障丹都无,欲速则不达,我只能教他用这种水磨的功夫。”空空儿则是这样回应到。

“哎。”摇头叹息一声,工乘铄说到:“我知道你很着急,被天雷劈碎了躯壳法力,只留下了元神,遁逃进灵能网络当中才能栖身。你很想潘及城修炼成仙,使用斡旋造化之力为你再造躯壳,但是你要知道一句话——道路错误,越努力,越痛苦。”

“并且,你的修行经验是你的修行经验,你踏入修行道路的时候,是什么时间,现在又是什么时代。你们这些人,总是拿过时的经验来套新时代的东西。”

“空空儿,时代变了。”

“随着时代的改变,有些捷径、所谓的邪路,反而变成了正道。”

工乘铄说到:“就比如魔道修士,靠着血腥怨气煞气修行,早些年,他们只能靠着屠戮百姓来汲取,人人喊打。而现在,随着大规模养殖技术的发展,找一个大型屠宰场,靠着牲畜血气、煞气就可以做到修行所需。”

“还有的,需要人的生老病死,那就去医院。”

潘及城在旁边举手:“不是,修行修炼的不是灵能与灵力吗?怎么还扯起了什么怨气煞气。”

“这种事情,还不是现在的你所能了解的。”工乘铄对潘及城说到:“你现在缺一颗破障丹?”

空空儿说到:“是的,因为灵力修行所引起的情感起伏,他遇到了不少的麻烦。”

“好吧,跟我走一趟。”工乘铄对潘及城,然后对空空儿说到:“破障丹这种小问题,竟然没有解决……”

换了衣服,潘及城跟着工乘铄离开了出租屋,下了楼,走出了小区。

工乘铄所要去的地方并不远,带着潘及城一路步行来到了一家药店。

对于这间药店,潘及城还是很熟悉的,刚到这座城市的时候,他包括那批大学生当中,都有水土不服,跑肚拉稀的症状,取药的就是这家药店。

工乘铄进门,对药房的药师说出了几种药,付钱的自然是潘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