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幕 少女独处中

夜幕之下，皎月当空。

小百灵率先钻进厅帐，如同跳进了无底洞，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连芝独自站在厅帐前。

连芝望着这方平日里起居工作的帐篷，恍惚间，心中多了一丝不安。

靠近帐篷，连芝感觉异常安静。里面没有一丝声响，附近既没有鸟鸣声，也没有虫叫声，甚至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已消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气息，让人不禁感到一丝寒意。

连芝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声……

虽然感到很奇怪，但连芝还是掀起了门帘。眼中一片漆黑，以往这個时候，艾莉诺就会早早地点起蜡烛，等待连芝的到来。

连芝按照脑海里的大致方向，摸索到烛台前。正当他掏出身上的燧石，准备打火时。他突然察觉到某人正悄悄接近着自己。

脚步声越来越近，连芝捏紧了手中的旅杖……

“爸爸，生日快乐。”海莎妮欢呼雀跃着报紧连芝的双腿。

“生～日～快～乐！”

艾莉诺一手举着烛台，一手端着小蛋糕，笑着走近厅帐。

“生日快乐，哥赛特。”

“生日快乐，头儿。要不是艾莉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今天生日。真是对不起，明年的这個时候，我会把今年的礼物一起补上。”

“生日快乐，凯撒大人。”

躲在暗处的众人纷纷现身，点亮烛台与火盆，为连芝献上了自己的祝福。

“首领，祝你永远健康，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苏格尼亚威士忌。”蒙特利尔老修士摇摇摆摆地从腰间抽出一壶酒，塞入连芝的怀里。

艾莉诺见状，鼓起了脸，气冲冲地放下蛋糕，从连芝手中夺下酒壶，“蒙特利尔，我不是说别给他喝酒吗？”

“生日礼物，没必要计较太多。”蒙特利尔挠了挠头，笑着缓和气氛。

“是啊，今晚就稍微放松一下。”阿尔弗雷德取下挂在墙面上丹马克双手斧与筝形盾，“我稍微地打磨了一番，现在已经可以当做正常武器使用了。”

连芝接下被擦得锃亮的盾牌和锐利的斧头，负在了自己背上。

“凯撒大人，这是我们北芒兄弟会集体买来的新鲜水果。”艾丹提着果篮，放在了连芝的工作桌前。

“谢谢，谢谢。”连芝欣喜地一一向众人道谢，收下了营地成员的礼物。

艾莉诺一脸娇羞地手捧着一条崭新的暗红色斗篷，“是我亲手织的，不要弄坏了，也不要弄脏了，很难洗的。”

“这是我姐姐为我制作的，我当然会好好珍惜。”

连芝一手接过红斗篷，另一手伸向艾莉诺的头顶，“谢谢你这一年的付出，因为你，我们的营地日益繁荣，艾莉诺总管。”

艾莉诺这一次并没有躲闪，抿住下唇，双手紧抓着长裙，垂着头，静静地接受连芝接受对自己裹着头巾的小脑袋的轻抚。

“爸爸好爱妈妈。”海莎妮拍着手，仰视着甜蜜的两人。

最后，众人也相继起哄，

“亲一個，亲一個！”

连芝看着艾莉诺躲闪的眼神，正想松开放在她头顶的手……

然而，一向娇羞的艾莉诺在此刻却像换了個人似的，她捋了捋耳边细长的白鬓角，踮起脚尖，双手搂住连芝，将深情的一吻留在连芝裸露的脖子上。

连芝不可置信地看着艾莉诺，隐藏在面具之下的双眼与艾莉诺相视。他清晰地看见艾莉诺的双唇微微翕动，也同时从中读出了唇语。

——我爱你……

一小时后，生日宴会结束。艾莉诺清理完所有的残羹剩饭，待所有人都返回了自己的帐篷，安抚海莎妮和尚在襁褓之中的小教子进入梦乡。

连芝则在书桌上，整理着文书。

倏忽，一封夹在书籍中的信封掉了出来。连芝缓缓拾起，拆开了这封署名为公主的信

——祝我可爱的骑士，生日快乐！希望有一天，我可以亲口告诉你。信封里还有我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一枚刻着王室纹章的金胸针。也希望下一次见面，能看见你戴上它。

连芝摘下面具，欣慰地笑。

……

第二天清晨，

“爸爸，妈妈叫我让你起床！”

海莎妮俯在连芝耳边，唤醒连芝。

连芝一见没有迎来熟悉的起床服侍，便有些好奇，“你妈妈，怎么今天不是她来叫我起床？”

“她说她流不洁之血了，这一星期内都不会来叫你起床，让我来代劳。”海莎妮摇着脑袋，“爸爸，什么是不洁之血。”

连芝拾起梳子，久违地为海莎妮梳理黑长发，“这种事情，你以后就会知道。”

进入中世纪，在基督教教义的影响下，月经背负上了沉重的枷锁，成为了不洁的象征。

人们普遍认为经期是每月一次的疾病，需要接受治疗。倘若经期没有按时报到，有些中世纪医生甚至会建议女性把血液抽出来。

而在另外一些较为落后的地方，女人来月经被当做是不吉利的事。所以经期女性不能进屋，不能接触他人。否则，会为接触者带来坏事。

连芝无奈地摇了摇头，脑海里萌生了想去安慰艾莉诺的想法。但是，他又担心艾莉诺会刻意躲着自己，不跟自己见面。

“海莎妮，去问营地里那些老妈妈，要她们准备几副缓解痛经的草药，给艾莉诺送去。”

说完，连芝穿戴完整，掀开了厅帐的门帘，来到了蒙特利尔老修士的私人帐篷，

蒙特利尔眯起双眼，醉醺醺地倚在床垫上，一手拿着《圣经》，一手端着酒杯，嘴里却喋喋不休念个不停。

看见连芝进来，他打了個酒嗝

“你好！首领。什么风把你吹到……”

“蒙特利尔，我想问问，你对不洁之血有什么看法？”连芝盘腿坐在了床上。

“没什么看法。我倒是觉得，是正常现象。”蒙特利尔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毕竟，我见过的最圣洁最虔诚的少女，也会来这种东西。”

“很多人都说它是种罪恶。”

“但我不觉得。最圣洁的女性与最肮脏的女性都会有的现象，那就不是罪恶，是常态。正如一個正常人会有四肢，若出现五肢，那才是异常。”

蒙特利尔接着补充。

“我明白了。修士，你能帮我个忙吗？”连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