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去衙门的学堂习武

显然，这段时间石瑾在十万大山来来往往，却从未向大父提起过石家村灭村之惨祸。

她一直在纠结该如何开口，杀人时她下手狠辣，不留余地，这种事情上反倒优柔寡断。

这下好，白玉替她说出来了。

棺材内，大父极力想要睁开眼睛，可就这看似平常的一个动作，却被他表现的极为艰难。

还是石瑾的一句话，让他放弃了无用功。

“大父，时机未到。”

白玉听得云里雾里，却又听见大父的回答。

“一年后，我会苏醒，你带着他，好好活下去。”

棺材盖板闭合，石瑾带着白玉回到了断崖对面。

直到这时，白玉终于是忍不住了，问出了心中所想：“姐，大父既然还活着，为何要躺在那悬棺之中？”

还能说话，还能思考，为何要装成个死人呢？

石瑾并未因刚才白玉说出灭村惨祸一事而生气，反倒态度对他更加温和，牵起了他的手，拉着他往回走去。

同时，耐心解答。

“大父，已经死了，他是寿终正寝。”

寿终正寝？

可刚才大父的那般模样……

到底是妖魔邪祟的一员啊，不能将常人的认知套在他们的身上。

“大父，乃是我等刚步入大虞时的尸族首领，他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实力强大，乃是可与武帝叫板的存在。”

说这话时，白玉看见石瑾的表情充满了骄傲，崇拜。

可这也让白玉更加不解，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既然大父如此强大，为何我们还会落得如此地步？”

就算大父还是没强过武帝，也不该让尸族走到如今这般落魄吧？

石瑾摇头，语气惋惜。

“因为……在武帝清缴国境内妖魔邪祟之前，大父的寿元就已经到了，如你所见，他正在续命，等睁眼的那一日，大父的实力会更上一层楼，可惜，我尸族的族人……也所剩无几。”

只能说，一切都太巧合了。

偏偏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寿元到了，结果剩下的族人被武帝吊起来打，等他醒了，黄花菜都凉了！

这上哪说理去？

白玉不再过问这些往事，他倒是对接下来的日子有些不知所措。

“姐，不留在石家村的话，我们该去哪里？”

玖也竖起耳朵偷听着。

刚才那些往事他都知道，没什么兴趣，但白玉这句话算是问到重点了。

如今的大虞，哪还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石瑾并未隐瞒。

“齐雄县。”

……

一日后。

齐雄县迎来了三位不速之客，一老一女一幼童。

他们的打扮与常人无异，任谁也想不到妖魔邪祟中的尸族，就这样融入了百姓之间。

既然来了齐雄县，首先便要有住宅。

客栈也不能长期居住，玖便找来一掮客，寻了几处地方，前面那些都他不太满意。

地方小不说，要价还贵的吓人。

转眼就从午饭后逛到了日落，眼下，这是最后一处地方了。

“老先生，这处地方，叫做常青小阁，院子大，距离我们齐雄县衙门更是只有二里之距，近日啊，听说衙门准备开设学堂，传授武道，专门收年纪不大的孩童，我看您家这小儿定有习武的天赋，住在这里也能方便去是不？”

掮客为了能开张，也是张口就来。

可玖还是有些犹豫。

“前面那几处地方那般差劲，要价都那么高，这里你说的这么好，不会……”

石家村的村民那真是一文钱都掏不出来，毕竟喝人血树的汁液就能喝饱了，为了避免暴露，根本不与外界打交道。

玖身上带的，还是从先前那些官府武者身上摸出来的钱财。

总计下来也就五十两银子。

这五十两，不仅要买下来住宅，还要承担起今后的开销。

必须要精打细算着来。

掮客笑道：“老先生您放心，这常青小阁啊，只需二十两。”

“二十两？”

不仅是玖，石瑾也面露不可思议之色。

前面看过的那些地方，比这小，比这偏僻，最少的都要价三十五两。

怎么这常青小阁明显各方面更好，却反倒更加便宜了呢？

掮客知道必须解释一番，便压低了声音。

“额……是这样老先生，这常青小阁吧，死过人，还是灭门惨案，都觉得晦气，现在也是被官府收了又放出来卖，所以价格自然低了不少。”

“不过您想想，这小阁就在衙门附近，衙门里全是武者啊！有他们在，哪还有什么晦气的。”

“而且……”

掮客还想再说，没想到玖直接点头了。

“那就这里吧。”

从县衙拿了房屋地契出来，掮客都还没回过神来。

以往带那些人来看这常青小阁，他嘴皮子说干了也没人要。

这老先生倒是如此痛快，成交的不要太顺利。

道别时，掮客见白玉一直未曾吭声，还想逗逗他。

却被石瑾冷淡的声音打消了心思。

“他是哑童。”

……

晦气？

寻常人族百姓觉得晦气情有可原，但他们三个尸族还要觉得晦气，那就太丢脸了。

不说玖和石瑾，白玉一个两岁孩童手上都有三条人命了。

回到常青小阁，身边没了外人，白玉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憋死了。”

说话间，露出了满嘴恐怖的尖牙。

也不怪石瑾要他装成一个哑童，否则这一张嘴都能吓死人。

计划还未开始就已经暴露，那怎么行？

这也是石瑾最为头疼的地方。

白玉他还跟正常的族人不一样，人血树的汁液对他一点效果都没有，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他的指甲还好说，贰阶利爪终究抵不过叁阶利齿，咬掉就好。

但这牙……

除了拔掉，别无他法。

可要拔牙，玖心疼，白玉不愿，石瑾也觉得没必要，就干脆让他以后在人面前不要开口说话，吃饭了。

玖去收拾房间了，石瑾和白玉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身侧还有一口水井。

冬季的寒冷，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突然，石瑾问了一嘴白玉打死都没想到的事情。

“小弟，方才那掮客所说，衙门要开设的武道学堂，你想不想去？”

衙门，学堂？

这跟羊入虎口，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姐，会暴露的吧？”

石瑾却已经在认真的思考起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别忘了，你本质上还是人族，装好哑巴，就不会被发现。”

白玉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姐，你是想要官府的情报？”

石瑾：“……”

糟了！被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