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王薨与身死(新人求收藏,求追读)

常年在外南征北战,允文允武的元琅,和他在申国的妻儿总是聚少离多。

如今年老,又完成大业,一下子多愁善感起来。

看到已经满脸皱纹,已不复少女美貌和天真烂漫的翠姬,总是想起年少时光。

连带着对这个儿子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愧疚。

即便元辰来到武里才过一年,就大病一场病故了。

这种感情被放大并投射到元辰的儿子身上。

觉得不能再等,于是派人通知申国的元庚,让他起程往天府。

申姬大怒,杀了元琅的使者,并杀了他留在申国的妾室。

眼见父亲要召集临近三国杀申姬,在众臣中素有闲名的元庚只得派人向元琅告饶,然后和母亲拜别,前往天府。

没过多久,刚烈的申姬就悲愤交加,气死在榻。

郑信得知后,已经无法挽回。

华历3942年元旦,元琅与众臣宴饮,觥筹交错间,轻歌曼舞时。

元琅的视野越发朦胧迷糊,摇头后再一睁眼,看见身旁的翠姬变回少女模样,而他也回到少年时光。

像是做了很长的梦,现在梦醒了。

元琅看见殿内的光芒,像水雾般吸附在红色的柱子和绸缎上,每个人身上都被这层光芒笼罩着。

似乎被感召,他看向殿外的廊道上,祖母高氏正背着光向他招手,身后的两位妇女,一位是他生母,一位是他继母。

元琅喜不自禁,起身离开垫子,快步走出殿中,来到廊道上,三人都穿着红色的衣服围了上来,元琅兴奋的向她们讲述着这些年的经历,三人都带着轻笑,带着他转过廊道。

元琅旁边的翠姬和台下的郑信以及众臣,看到元琅带着莫名的笑容,突然站起身来,接着就往殿中走。

郑信大惊,身体前倾,手已经伸出。

就见元琅一个脚步不稳,“啪”的一声,从台阶上跌倒在地,手中酒杯滚了老远。

翠姬一声大叫,舞女慌做一团,郑信及众臣冲上前将元琅翻过来扶着时,他已经满脸是血,急促喘息几下,就缓慢的闭上眼睛,胸口也瘪了下去。

华历3942年,恒帝之孙,云公勉的后代,孟国第三王朝云朝的建立者,云姓元氏第八十九代家主——元琅薨,享年61。

众臣从翠姬处拿到遗诏,以郑信为太公,劳喜为太宰,夹辅元辰十三岁的儿子元烨继王位。

郑信出身士族,性格刚硬暴烈,认为权力重在王室,诸侯大夫,重在制衡。

诸侯大夫各有其位,各理其政,支持世禄世袭。

而劳喜出身猎户,勤奋好学,处事如细水长流,认为应该各级协商,分诸侯之权,从士族中提拔人才,反对世禄世袭。

两人摄政后,各自笼络一批大臣,爆发的第一个冲突就是兰国。

因为有南洋大夫私下提议,兰国之前是莱州地寡人多,如今南洋正从服南移民,到时兰国地广人众,于交州独大,应将南洋各岛分封为诸侯国。

郑信与劳喜在大殿中各执一词,郑信的理由是兰国独大于交州,又有大夫所请,应该分封诸侯

劳喜反驳的理由是,兰国以商立国,以海岛为疆域,用船只串联,一旦分封,就永远不会再联合起来了。

郑信笑道:“那正合孟国之意,就是要兰国分裂,那样就威胁不到孟国。”

劳喜摇头道:“一者兰国是诸侯国,又无大罪,仅凭兰国大夫所请,就将其裂土分国,闻所未闻!

二者,兰国建立的商道,其互通有无,不仅是香料蔗糖,丝绸茶叶,更在于将东到翼州,西到方州的华人连接起来,使齐国也能知道合国发生的事情。

一旦将其分裂,南洋诸侯将彼此竞争,再无此繁荣!”

郑信有南洋大夫支持,便一意孤行,就要下诏分封。

劳喜对此事绝不允许,于是联系上堪离诸侯,和莱州大夫。

就要召开交州诸侯议事会。

郑信只得妥协,他先不分封兰国,劳喜也不允许召开交州诸侯议事会。

孟国剑拔弩张的氛围才淡下去。

却不想一年后,翠姬召来劳喜,俩人都穿孝服,劳喜大惊道:“大王这是何故?”

翠姬抱着元烨哭诉:“我孙儿有何大错,太公信要取他性命。”

劳喜更惊,忙问道:“妹妹何出此言?”

翠姬这才讲道,她从侍女口中听闻郑信要将元庚从天府接回来继位,一旦继位,为报母仇,还不杀他孙子。

翠姬继续哭道:“我早就和先王讲,我不要儿子当王,只要他长命百岁,怎么一来蓬城,那么健壮的身子,说病就病,说死就死!

都是被你们给吓的!

如今又非要我孙子当王,也是你给先王出的主意,你就不管管我们吗?”

劳喜跺脚道:“我一定弄清事情的原委,他要敢乱先王遗诏,我就杀他!”

劳喜回到家中,找人调查,果真郑信派人去了天府。

劳喜心中一狠,终于下了杀心,安排起来。

郑信带着家臣进山狩猎半月不返,就是要引开劳喜的注意。

这天见时间快到了,在回蓬城的路上,路过一道山岭,突然想起什么,哈哈大笑。

陪臣为其故。

郑信坐在马上,遥指此山岭笑道:“四十年前,先王还是兰国春廊郡大夫,我还是一廊道士子。

三大臣专断弄权,士族庶民痛恨先王,派人截杀,我护着先王,杀退刺客。”

感慨道:“文帝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先王经这次刺杀,开始理政春廊,虽有去国之难,但也才龙入大海,在震州立下千秋大业!

等回到交州,以王而薨。

所以临危不乱,知错能改方大丈夫。”

众臣听得心驰神往时,忽然天上落下一道箭雨。

“小心!”

郑信的马匹像四十年前一样被惊吓跃起,他重重的被甩到空中,砸在地上弹了一下。

顿时头晕目眩,身体骨头像是被甩飞了,全身剧痛无比,呼吸不畅。

胸口剧烈起伏着,费力的吸气,暗道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但是身体却不想四十年前那么硬朗,怎么都起不来。

天空越来越暗,耳畔的喊杀声越来越远。

他的头发被人提起,整个身子坐起来,终于一道血雾后,看着自己的身子倒下去,眼前慢慢黑暗。

华历3944年,从小追随元琅的黑肤小伙被猎户出身的劳喜劫杀于玉碎岭,享年67岁,其在蓬城的一百口族人被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