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救人是情分

一群鱼人浩浩荡荡下了船。

此时的罗克正在沙滩上晒太阳，一不留神就被一个看起凶神恶煞的鱼人挡住了阳光。

视野中的红肤鱼人系著头巾，留着浓密卷发；脸上一张宽阔的大嘴，蓄着落腮胡；在这个男人强壮的胸膛上，代表太阳海贼团的太阳标志位于正中央。

就以面相而言，费舍尔·泰格和大多数的鱼人一样，长得凶神恶煞，天生就不讨人喜欢。

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费舍尔·泰格丝毫不犹豫，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小弟们，便走到罗克的面前深深鞠躬。

“抱歉，这群不争气的家伙给你添麻烦了。还有，非常感谢您拯救了我的生命！”

其他鱼人见此，也有样学样：“谢谢你救了我们老大。”

哪怕是如同阿龙这般仇恨人类，且桀骜不驯的鱼人，也没有在这个时候炸刺。

泰格还想继续道谢，被罗克阻止。

“好了，就这样就行了，救你一命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没必要做得如此隆重。”

“举手之劳……”泰格驱散一群鱼人，细细咀嚼着这个词，逐渐热泪盈眶“哪怕是对我这样的鱼人吗？”

长期以来，人类对生活在深海的鱼人族拥有系统性的歧视。

在大多数的人类眼里，鱼人族就是邪恶和暴力的代表，几乎可以与海贼画上等号。

哪怕是在泰格多次进行世界履行，也少有见到如同罗克一般的人类，孩子除外。

罗克笑道：“不然呢？”

“我是海军的上尉，战斗到最后一艘船是我的本分，恰好遇到了你这个被通缉的大罪人而已。”

“砍掉你的头是我的任务，但海军管不了我之后做什么。”

“而且你们能够使用人类的血浆，那就说明鱼人和人类在生物学上就是属于同一个种族，拥有共同的祖先；只不过你们的祖先选择了和我们不一样的进化路线，成为生活在深海的亚种而已。”

“既然大家都是同族，何必分这么多你你我我？想救就救，没有这么多的为什么。”

共同的祖先……

想救就救……

不知道为什么，费舍尔泰格觉得自己眼角有些湿润。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遇到和你一样的人！！！”两米大汉跪地，在罗克的面前嚎啕大哭。

“如果我们鱼人族能够早一点遇到如同你一样，能够理解我们鱼人族的人类，那人类和鱼人之间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歧视和憎恶！”

一切的源头在于不理解，这是泰格在多次履行之后得到的答案。

人类生活在陆地上，鱼人生活在深海中。

最初可能只是大人们为了恐吓自己的孩子，所以才将话本故事里的鱼人描绘得凶神恶煞。

可在任由这样的种子在充满自由的土壤上肆意生长之后，哪怕是人云亦云也会给大多数人类留下一个鱼人很恐怖的刻板印象。

再加上鱼人族大多身强力壮，还普遍生得面目狰狞，更加加深了这样的刻板印象。

大多数的人类没有受到过鱼人的伤害，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歧视鱼人。

“我一直在努力让人类和鱼人和平共处，但我从来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向；就算是我自己也很清楚，哪怕是如同克拉尔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下一代，也终有一日便如同他们的父母一样歧视鱼人。”

“甚至就连我的梦想，也曾经几度遭遇摧残。”

如果不是罗克的出现，费舍尔·泰格就真的已经带着自己破碎的梦和对人类的憎恨死去。

罗克静静等待这个男人如同发泄一样的倾诉。

等到泰格发泄得差不多，罗克方才给出自己的看法：“泰格，在我看来，鱼人和人类之间的关系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世界政府的放任自流。”

“你想要在世界政府的框架以内，为你们的种族争取到正常的权利，在我看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上梁不正下梁歪。

天龙人这种废物在圣地玛丽乔亚作威作福，甚至还保持着天上金这种赤裸裸的掠夺制度。

不难从中看出世界政府的态度。

加盟国在世界政府看来不是自己的组成部分，而是自己的收割对象。

就算鱼人岛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国之一，也很难在系统性歧视鱼人族的世界政府中取得属于自己的正常权利。

若是想要改变这种现状……

“我该怎么办？”泰格提问，充满渴求。

罗克：“去白土之岛巴尔迪哥吧。”

“海上的秩序无法摧毁，就算消失也只会换一个名字继续存在；你想要达成自己的梦想，唯一的方法就是让鱼人族参与到新秩序的建立中。”

“……”泰格愣住了“建立一个……新的秩序？”

他从未想过这种事情。

“白土之岛巴尔迪哥，那里有什么？”

罗克：“革命军，一群想要反抗世界政府的人。”

泰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没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居然让自己做出这种事。

革命军这个组织打响名号才不过几年的功夫，却已经成为了世界政府的眼中钉，干出了不少大事。

据说，那是一个不满世界政府和贵族压迫和剥削，为了反抗一切不平等统治而存在的组织。

“……”泰格没有回话，似在思考和衡量。

但罗克已经无法继续等待。

“话就给你说到这里，之前你一直没醒，你的船员一直拖着不让我离开，现在我也该走了。”

罗克的声音在海面上渐行渐远，直到海军战舰的桅杆彻底消失在海平面以下。

直到此时，泰格方才反应过来：“他就这么走了啊，我还想好好款待他一番呢。”

跑过来的甚平望着罗克离开的方向：“泰格老大，他一个人就把船开走了。”

泰格：“一艘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那是我们现在唯一的一艘船啊！”

老实人小八：“没关系，我们是鱼人族，可以游回去！”

阿龙一拳头将这个家伙揍倒在地：“就你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