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的学习成绩并不理想。
他本想入梦班主任，让其在三天后的文化考试中，给他评个“优”。
却被其识破诡计。
下午五点，天渐暗。
些许昏暗的临城高中部办公室，早早打开了节能灯。
秦牧班主任捧着一杯茶叶快要溢出的保温杯，冲秦牧母亲阴阳道：
“刘女士，您儿子太厉害了。”
“我爷爷都牺牲15年了，他跑到我梦里，装成我爷爷，让我给他在考试里评优？”
秦母低着头，不断赔着不是，期望能磨灭一些班主任的怒火。
办公室外，秦牧的同学都被班主任嘹亮的嗓门吸引了过来，趴在窗沿上，踮着脚吃瓜。
秦牧本来绷着脸，眼角余光却扫到了死党趴在窗沿上的脑袋，好似一颗南瓜，却画了一副拟人化的揶揄神色。
扑哧——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笑笑！”
“你还有脸笑！你很光荣吗！你的烈士父亲会以你为傲吗！”班主任气愤道。
秦母一把扯住秦牧左耳，拧了个圈。
她本意是秦牧求饶就松手，谁知秦牧跟他爹一个性子，哪怕疼的脸庞表情都扭曲了，硬是没吭声。
松开手，纠正班主任一句错词：
“老秦不是烈士，他没死，只是在战场失联了。”
班主任语气一滞，原本满腔怒火，却在这时消了个七七八八。
他第一次正视眼前的女人，即便双手布满茧子，灰色外套都洗的泛白，却一直对丈夫抱有希望。
联邦规定，战场失联1年，便可申报烈士，享受联邦优待。
秦父失联已有10年，秦母硬是没有申报，即便她的生活极为贫困。
别人问，只会说：
“老秦没死。”
他长叹一口气，站起身，不再是愤怒的审视，而是以同为烈士家属的身份，温和道：
“算了，这次就不追究了。”
“天快黑了，你们走吧。”
“谢谢老师。”秦母拉着秦牧一起道谢。
瞧着母子二人走出办公室，他喝了口滚烫的茶水，笑骂道：
“臭小子，学我爷爷倒是学的挺像！”
“看来他的梦境灵能开发的不错……”
“走不通高考，从军应该可以……”
……
五点半的临城，已经步入黑夜。
寒风呼啸，刮得脸生疼。
秦母一言不发，38码的脚却走的极快。
秦牧跑上前拽拽她衣角，被她一巴掌拍开。
“妈，还生气呢？”
秦母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板着脸道：“还？！”
“我跟你爸虽然穷，但是行得正、坐的直！”
“街坊邻居谁不夸咱家风气正！”
秦牧明白说错了话，赶忙讪笑道：
“您瞧我这张嘴，我错了还不成吗……”
他见母亲还没消气，转移话题道：
“妈，咱家取暖费还没交吧？”
愧疚神色自秦母双眸里一闪而过，她攒了些钱，是想给秦牧报“灵能培训班”用的，取暖费确实还没交……
零下的天气没有暖气，孩子跟着她受苦了。
“我有办法！”秦牧神采奕奕道。
“嗯？”秦母一怔，赶忙警示道，“我告诉你秦牧，歪门邪路绝对不行！”
“啥啊~”
“正经办法！”
“您先回家吧！”
秦牧一溜烟跑向相反方向，徒留下秦母站在原地，怔怔望着儿子跑远。
“慢点跑！”
“别灌一肚子风！”
也不知秦牧听没听到，跑的速度愈发快了起来。
跑了二十分钟，浑身冒出灼灼白气，秦牧站在一个名为【新武者协会】的五层建筑前。
推开厚重的铜制大门。
步入明亮的大厅，暖意扑面而来。
似是一瞬间从寒冬踏进了暖夏。
向前台走去，身后留下一连串的脚印。
“同学，有事吗？”
前台是位二十余岁的年轻女子。
“我要考级。”
秦牧言简意赅道。
“考级？”女子一晃神，公式化问道，“规则都知道吗？”
秦牧点点头，然后掏出从死党那里借来的200块。
女子为秦牧开了单据，又找了2元零钱。
开始登记秦牧的信息。
【临城一中，高三-三班，秦牧。】
【年龄：17岁零3个月。】
她不由得抬起头多看了几眼秦牧。
因这小子是协会登记的一中里最年轻学生。
整个一中，只有10个学生通过了考级，年龄最小的也是差三个月满十八岁。
好奇心促使她又多打量了秦牧几眼，从衣着上看，并不像那十位一中学生似的，一眼就看出家境不凡，反而很普通。
不禁提醒道：
“你是因为好奇才来考级？”
“现在还能退报名费。”
秦牧摇摇头，神色坚定。
“那你知道考级里面实战也很重要吗？”
如果是前天，他确实没把握渡过实战，但现在不同。
昨晚入侵了班主任梦境，借助他学到了大量实战技巧，渡过考级不成问题。
早知伪装其爷爷，要求他帮自己改文化课分数会暴露，就不多说那句话了。
三百年前。
人类联邦公布了新武者的“灵能”、“体魄”两种修炼方式，“新武者等级”也成为高考一项重要依据。
秦牧觉醒的灵能为：梦境。
与他人潜入梦境，改变梦境、制作梦境等不同。
秦牧可以引导他人在梦中修炼，成果却为己用。
借助这项奇特处，他仅是觉醒一个月，便追上了别人一年的修炼成果！
“跟我来吧。”
女子登记完信息，引领着秦牧来到一间名为【考核室】的门前，将一个手指肚大小的徽章戴在秦牧左胸口，嘱咐道：
“坚持不住时，记得按压求救徽章。”
“它会释放一道保护罩。”
秦牧点点头，踏进审核室。
审核室左侧的屏幕上，立时显示出秦牧的信息：
“灵能：1.03【天枢一阶】”
室内，一只【天枢一阶】的人形机械傀儡苏醒过来。
他径直冲向秦牧。
却被秦牧轻松闪过，效仿班主任的战斗方式，一脚踹在机械傀儡的小腹处。
砰——
机械傀儡双眸立时失去光彩。
室内响起一道机械评定声：“通过！”
室外，女子傻眼了。
她从屏幕上亲眼看到了秦牧的战斗过程，极其干脆、利索。
完全不像一个学生，反而像一位战斗经验丰富的社会新武者。
吱——
门开，秦牧轻松走了出来。
“考级成功，每月是不是能领3000元的协会补助？”
女子下意识点点头：“我帮你去财务登记？”
秦牧看了眼挂在大厅的钟表时间，嘱咐道：
“那谢谢了，记得把下个月的也给我登记上，今天是30号，还有6个小时就到下个月了。”
“呃……”女子一时不知说些什么，默默道，“好。”
……
零点40分。
秦牧推开家门。
扶着额头趴在桌子上瞌睡的秦母立时清醒过来。
她担忧的站起身，没有质问秦牧去了哪，而是关心道：
“锅里给你留了菜，我给你热热？”
“我不饿。”秦牧掏出赚来的6000，取出5500，和一枚新武者电子徽章，一并交给妈妈，道，“妈，把取暖费交了吧，剩下的您拿着用。”
秦母双手颤抖的接过电子徽章，上面赫然是秦牧的头像，以及【新武者协会】、【联邦】的两道官方认证。
点开头像，记录着秦牧的信息。
【秦牧：天枢一阶。】
【灵能：1.03。】
她回过神，秦牧早已回到自己房间。
捧着电子徽章，不禁看向客厅上方悬挂的一张全家福。
泪眼婆娑，呢喃道：
“老秦，你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