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凡打车一个小时后才到达目的地,此时已经下午两点了。下了车,步凡走到圣蓝精神病院门口,四下无人,只能在透过门房的窗户看见在桌子上趴着睡觉还打呼噜的看门大爷。步凡叫看门大爷开了门,许是这个地不常来人,大爷上下打量了步凡半天,才给开了门。
步凡进了大门沿着指路标识走到了住院部,一路上除了稀稀散散几个穿病服的患者在满是枯叶的院落里坐着,或者是蹦蹦跳跳着嘴里嘟囔着什么,没有看到其他人,步凡不敢多停留。
“您好,护士姐姐,可以帮我查一下陆承住在哪病房吗?”
护士挑眉撇了一眼,忽然抬头带着审视好奇的神色说:“陆承的家人说过,不准外人探视他,你是?”看着眼前清新秀丽的姑娘,护士没有直接拒绝。
“我是她的未婚妻。”步凡直接开口。随后看着护士狐疑的神色,步凡又接着补了一句,“我们是青梅竹马,订的娃娃亲。”
陆承算是这个精神病院发病最孤独的人了。护士小姐姐心想,当时那个人说除了家人之外其他人不得探视,未婚妻也算家人吧。说完犹豫了几秒钟。
“你怎么证明你是陆承的未婚妻。”
步凡翻开手机,把手机相册点开递给了护士,里边是这些年来她跟陆承的合照。
“那你跟我来吧。”护士说。
步凡跟着护士穿过一道幽暗的走廊,走到头打开了上锁的铁门,上到了三楼。推开病房门。
“诺,”护士抬着下巴往里边指了指。“探视的时间有限,一个小时最多,不要说什么刺激病人的话,有什么事儿可以按这的呼叫铃。”护士指了一下床头墙上的呼叫铃,转身走了。
“陆承,”步凡眼睛瞪大,不敢相信,这面前炸着无处安放的头发背对着她的人是他。随后又往病床跟前走了几步。陆承先是一惊,随后眼神又黯淡了下来,怎么可能是她。缓慢起身,低着头“我跟你说过的,以后不要再来了,陆林。”
一滴泪从步凡眼睛里缓慢流出,不等陆承抬头,步凡伸出手抱住了胡子拉渣的眼前人。
熟悉的味道灌满陆承的鼻孔,与以往不一样的是这味道里混合着一股风尘仆仆的意味。这个味道已经快半年没有再闻见过了,这是很多年让陆承最为安心的气味。随后他张开手,将眼前怀抱着自己的躯体用力的柔到自己的身体里,贪婪地允吸着她的脖颈。
“我,我喘不过气了。”步凡轻轻的拍着陆承的后背。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陆承不舍的放开眼前人,双手怀抱在她的腰间。
“我遇见了陆林。”
“他们都不给刮胡子的工具吗?”步凡抬手摸了摸陆承扎人的胡须,眼睛泛红,何曾见过他这幅摸样。“我带你走好吗?”
“暂时走不了。”陆承故作轻松。“还有事情要做。”
“你的病......”
“好了,也可以说没有这个病,只不过是他们囚禁我的借口。“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没有时间了。“不要再来找我,等我。”说完用力推开了步凡,“快走。”
一群穿黑色西服的人闯进病房,领头的人挡住了步凡的去路。
陆承焦躁的抓起了自己的头发,眼神变得凶狠,拿起不锈钢凳子,径直砸向了领头的人。“滚出去,你们都滚出去。”
凳子在在空中挥舞,穿黑色西服的手下企图控制陆承,被凳子搞得无法下手,护士似是接受了领头人的示意,拿着针管,往陆承跟前偷偷走过去,趁陆承不注意,将手中的针扎到了陆承的好后背。
“走。”陆承示意步凡。步凡犹豫了一下,跑了出去,自己出去,才有机会搞清楚怎么回事,才能带着他脱落这个深渊。陆承用最后的力气,堵住了门口,挡住了那些人的脚步。
“不用追了,老板说了,确认他的状态就可以。”领头人抽着烟扭头示意在门口倒下的陆承。“抬床上。”
“他这个星期发了几次病?”
护士颤颤巍巍,不敢抬头看“算上,算上今天一共4次。”
“说了不准其他人探视,初犯老板可以原谅你一次,再有下一次饭碗就别要了。”领头人凶狠喊道。
“不敢了,不敢了。”
“药接着加,懂吧。”
“好,好的。”
说完这群人又都走掉了。
晚上九点半,有人从窗户外边爬进了陆承的病房。
“资料准备的差不多了。”刘毅把一个U盘递给陆承。
刘毅是陆清心没结婚之前公司的员工,也是陆清心的倾慕者和最好的工作伙伴。陆清心结婚之后,刘毅一直跟着陆清心的父亲陆归元在工作。这么多年刘毅依然把陆清心放在心里,一直未婚,只是这份心意无法诉说。
得知陆清心出事,刘毅向陆归元请示,留下来在本地的食品分公司继续做总经理。这是刘毅找到陆承之后所透露的信息,陆承看着眼前的觉得很是感谢,至少目前还有真心愿意和可以帮助自己的人。
“这件事如果顺利结束,你复读,再去参加一次高考,学业必须完成。”
“谢谢刘叔叔。”
“陆清文必须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
“这样…”陆承低着头,“妈妈或许才会安心。”
“谁在那?”只见窗户那伸进来一个脑袋。陆承看见来人之后,飞快的跑了过去。
“你不要命啦。”陆承一边埋怨一边把步凡使劲向上拉,刘毅看见也赶紧过去帮忙。
刘毅看向陆承,“这两天尽量不要出事端,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去。”
“不是不让你来嘛。”陆承低声说。
“我不能看你一个人在这受苦。”步凡站在医院不远处,那会儿他们走后,步凡偷偷地观察三楼动静,想要找到好的办法带陆承出去,可是晚上竟看见鬼鬼祟祟的人,扒上了陆承的窗户,步凡壮着胆跟了上去,自己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