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山高水远,路途多么遥远崎岖,我都只想坚定不移地跟随在你的身后,大步流星地朝着前方迈进。每一步都是那么坚定有力,只为能够离你更近一些。
我期待有一天当你不经意间回首时,能注意到一直默默守护在你身旁的我。那时,我会仔细数算那些因为见到你而漏跳的心跳节拍,然后再次沉醉于你那匆匆一瞥中流露出的淡淡笑意之中。
“我喜欢你”,这简单的四个字,却是我深藏在心底从未曾说出口的秘密。
何爸住院了,听他解释是在工厂不小心扭到腰,何舒凡去缴费,然后到药房拿药,可是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沈格,她刚想上前叫住他,可是觉得他突然离开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就在后面偷偷跟着他。
他提着一碗清粥走进病房,当何舒凡看向病房的一幕让她的心土崩瓦解。
沈格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病房里的那个女生静静地背对着门口躺着,尽管无法看清她的面容,可是她纤细的背影在白色的床单映衬下显得格外娇小柔弱,沈格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担忧,缓缓走到病床边,微微俯身吻了一下女生的额头,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
沈格的黑眼圈很重,明显一夜没睡,最主要的是他身上竟然还穿着昨日出门时的那件外套,平日里的沈格可是个极其注重自身形象的人,每天必须洗澡、更换整洁的衣物,否则就会浑身不自在。然而此刻,居然彻夜不眠地守着面前这个女生。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丢下他的女朋友来照顾这个女生。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在叫出名字的那一刻,眼泪掉了下来。
沈格看见她的时候眼神里有了一丝慌张,何舒凡哽咽着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他低着头看着捏紧的拳头不知所措,但还是起身走到何舒凡面前。
何舒凡感到十分的无助,她拉住沈格的手,仿佛要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温度,想要确认一点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她什么关系?”何舒凡彷徨的问他,只要他说没有关系,她就会相信。其实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可是她的内心还在挣扎,还想要争取最后一线生机。
她开始失控地喊向病房:“你是谁啊,你出来告诉我什么事情,不要躲在里面装死!”沈格拦住了想要拼命闯入病房的何舒凡,将她拖到了走廊。她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病房,她明白了在她咆哮呐喊声中,病房里那个女生悄无声息、不动声色地赢下了这场战争,她甚至没露一面。
何舒凡昏昏沉沉的混了一个星期,她真的没有心思听课了,周行简自然也没有管她。
“你好,我叫陈瑶,见一面吧”突然的短信让何舒凡心里一震,她知道这就是病房那个女生。
当陈瑶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咖啡店里时,坐她对面的何舒凡的心就像面前那杯冷萃一样冰凉,仿佛被投入了万丈冰窟。这是她第一次面对面的见到陈瑶,这个女生长着一张清冷而透彻的脸,干净的没有半点烟火气,是不同于卢婧笙的气质。她美得张扬,如玫瑰,娇艳带刺,让人难以亲近。
“你好。”何舒凡不知道这样的见面该说些什么。
倒是陈瑶很大方的开口:“你想问什么,只要我愿意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何舒凡沉默了一下,还没等她开口,陈瑶继续说到:“我和沈格什么关系?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会给沈格打电话?为什么会住院,为什么他会在医院陪我?”她说的很平静,可是眼睛里荡漾着攻击性的色彩。
陈瑶在何舒凡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这些确实是何舒凡想问的。
她看了一眼窗外,又看向何舒凡,笑出声来,那个笑容充满了不屑。
她挑了挑眉,“这些问题,我本没有义务告诉你,可是也不想骗你,首先,我住院是因为那天晚上酒精过敏;其次是因为只要我需要,沈格无论在哪都会来找,其他的问题我无可奉告。”
何舒凡还想再说什么,陈瑶示意她停止了,“何舒凡我要说得就这么多,约你见面并不是要上演什么原配撕小三的戏码,因为你也并不知情,像你这样质问我的女孩很多,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只是想给你个忠告。”
“放下这些事情,过好你自己的生活,我了解过你何舒凡,对你印象还不错,所以我希望你是他们当中最聪明的一个。”所谓的聪明可能就是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可是看着眼前微笑的陈瑶,她清楚她做不到,陈瑶和沈格像一把利刃在何舒凡的心口狠狠捅了一刀。
她只是应了一声“嗯。”能说会道的何舒凡在这里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她的手一直放在桌下紧紧捏着自己的双腿,试图要控制住不再发抖的下半身,陈瑶的老练和果断与她的稚嫩形成鲜明对比。
时间慢了下来,她俩在没说一句话,何舒凡看着大悦城外里里外外的人们,那些女孩脸上洋溢着幸福,当她以为自己很幸福的时候猛然的发现这样的幸福只是一个幻觉,就像一场梦一样,也该结束了。
“他来接我了。”陈瑶起身打算离开,何舒凡抬头与门口的沈格对视,他的外貌还是一如既往,可是现在那么的陌生,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沈格并不打算走进来,只在门口等着陈瑶,她从何舒凡身边经过再走向沈格,看着他俩走向马路对面时,何舒凡内心那最后一丝如烛火般微弱的希望也被彻底地摧毁了。
李佳乐听见何舒凡的电话着急问:“怎么了,何舒凡,你是出车祸了吗,说话啊!”
何舒凡很想开口,可是听到李佳乐的声音就很不争气的哽咽起来,她努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就这样哭了很久,而电话那头的李佳乐则静静地听着。
终于,何舒凡停下了哭泣,缓缓地说道:“我好难受,我好想死……”
当李佳乐赶到时,看到何舒凡一个人蹲在路边,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马上,何舒凡意识到,有时候,有个聪明的朋友比什么都重要。
李佳乐一把将何舒凡拉到路边,扯着嗓子问道:“你怎么了?你被强奸了?”她的话一出口,周围的路人都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他们。李佳乐继续用力摇晃着何舒凡,焦急地喊道:“说话呀!”
过了许久,周围的人渐渐散去,何舒凡才慢慢地抬起头,轻声回答道:“我和沈格彻底完了!
李佳乐也呆了,因为她知道这是何舒凡的初恋,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比被强奸了还难受,甚至还不如杀了她。
她叹了一口气,终于说了句人话:“何舒凡,其实爱情这种感情就是被社会和大众的推崇而神话了,在亲情、爱情、友情等然后情感中,爱情没有那么的重要,在我们沉浮的一生中既不会因为拥有了爱情变得高贵或者‘更完整’,也不会因为失去它而变的廉价或者‘不完整’,你需要拥有的只是当它发生时你有着面对它带来无论好坏结果的勇气,你的人生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才更完整,人的一身没有那么的波澜壮阔,我们会长大,即使在一个人身上跌倒了,还能在爬起来。”
何舒凡做梦也没想到李佳乐竟能说出如此一番话,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成长了很多也变了很多,她比以前瘦了,果不其然,瘦下来的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夕阳的余晖洒在李佳乐身上,好像闪烁着神圣而伟大的光芒,为了迎合她的煽情,何舒凡不得不更加矫情地落泪,那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马上李佳乐又恢复了嫌弃的眼神,拖着哭唧唧地何舒凡回了家。
其实,从那一刻命运的磁盘就开始转动,所有人都被一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手操控着,在车水马龙的城市里,他们的青春将何去何从。
屋漏偏逢连夜雨用在何舒凡身上一点不为过,人一旦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晚自习结束,何舒凡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舒凡啊,我跟你说,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成绩下降得这么厉害,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期末成绩出来了,你看看你,都倒数第三名了!你已经高三了,要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不然怎么考得上大学,等你考上了好大学,还怕找不到优秀的男生吗?老师并不是针对你,只是觉得谈恋爱应该往好的方向发展,可现在的你,是越来越好了吗?”
何舒凡咬紧了唇,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她遇见的这个人是她生命里遇到过最喜欢的人,她知道她以后无论怎样生长,无论有什么样的悲欢离合,她对他的感情都会一如既往不会改变。何舒凡怎么也想不到多年以后她会再次和他相遇,她也在多年以后才知道了他当初对她复杂的情感。
老师让她自己好好想一下留在办公室写检讨,她第一次写检讨也不知道怎么下笔,磨磨唧唧的写完,天都黑了。
办公室外,周行简背着包静静等在那里。
同学路过,问他怎么还不回家,他说等人。
“等谁?”
“何舒凡。”
李佳乐这个大嘴巴几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周行简说了一遍,何舒凡已经和他好几个月没说话了。
八月份的春城并没有那么的四季如春,夜晚开始降温了,周行简脱下校服外套递给她。
“披上。”
何舒凡打掉他的手:“不用你假惺惺!”
周行简的手僵在空中。
何舒凡后知后觉发现有些过了,她别扭的转过头:“如你所愿,满意了吧?”
周行简顿了一会。
“就像你说的,我考不上大学了,而且我恋爱也谈得不怎么样。”
好半天,周行简才说话:“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他自嘲一笑,依旧是不死心的追问。
何舒凡咬紧牙,没回答他,转身走了。
周行简站在身后,握着校服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
回去的路上,何舒凡想了又想,周行简这人,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反倒是她把气全撒在他的身上,他在走廊等了她那么久,最后还没换来自己的好脸色,肯定内心极度不舒服,可是他偏偏什么事都不愿意说,而且谈恋爱这件事情无论什么结果都是她应得的!
第二天不用上课,周行简来到何舒凡楼下等她。
“楼下等你。”躺在床上闷闷不乐的何舒凡突然看见手机里弹出的消息,抓起衣服外套就往外跑,她对周行简还是很愧疚的,见到陈瑶的那天,她几次点开周行简的通讯录,可是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何妈看着闷闷不乐的女儿突然间眼睛放了光,:“妈,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你不用煮我的。”
往窗外瞧了一眼,原来是周行简来了,她也有好长时间没见到过他了,但是年轻人之间的事情还是给他们自己解决。
“不是觉得我假惺惺吗?”两人走在路上,周行简先开口,何舒凡嘻嘻一笑:“哎呀,昨天在气头上嘛,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是我误会你了。这不,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等一下去吃火锅怎么样,我请客!”
“那我勉强原谅你了。”周行简说完,接着又说:“其实我还是记仇的,要看你的诚意了,一顿火锅可不行。”
“好啊,周行简你讹我?是不是活腻了?老娘才分手啊!”
......
“前段时间我家里出了点事情,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妈生病了,只能去麻烦卢靖笙。你也知道卢靖笙的爸爸在这方面有一些研究,而且我家和她们家很早就认识了。”
“啊,我不知道。”
“我只是不想这件事情麻烦你,我家的情况也比较复杂,不过现在没事了。”马上又接着说道:“我和卢靖笙只是单纯朋友而已,我忙着学习也没有顾上太多。”
“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的。”对呀如果她当初知道是这个原因,她也不会遇见沈格,可是没有如果。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你知道吗?沈格一句解释都没有!我真是去他妈的,结果我最后成小三了!他怎么不去死啊他......”何舒凡哭诉这这段时间的经历,她突然觉得只有在周行简这里她才能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的情绪。
鼻涕又流了下来,何舒凡一把扯过周行简的袖子擦,任她扯着,思考这衣服还能不能要。
“何舒凡,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我们这一世行走,从头到尾会遇到无数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与你情深。没遇见最好的陪伴时,用一点小小的执拗,主动的付出,换那些萍水之缘的人相逢一笑,也是很好的啊,但是该走的人始终是会离开的。“
“你瞧,流水上漂浮着点点花瓣,还有繁星点点的夜空洒下片片微光,世界的悲伤可以在瞬间降临,但美好亦是如此简单。何必为了那无法掌控的感情而难以释怀?并非每场相遇都能开花结果,然而每场相遇皆有其意义所在。”
“周行简,我真的很差吗?”何舒凡突然转过头问他。
周行简摇头:“你不差。”
“可是陈瑶真的很好看,我也不差的话,那干嘛他不喜欢我?”
“……他瞎了眼了。”
“那你呢?”
“什么?”
“你会喜欢我吗?”
她问的直截了当,周行简愣在原地,看了她半天。
何初凡上下打量他一眼,突然退避三尺:“周行简,你可别说你喜欢我啊!”
周行简不屑道:“我脑子秀逗了我喜欢你?”
何初凡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这才对嘛,咱俩是纯革命,纯友谊!”
周行简也附和她笑了起来,只可惜何舒凡沉浸在失恋的痛楚里,如果她仔细看看周行简,会发现他笑的格外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