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唇枪舌剑

蹇硕沉吟良久，说：“刺史大人，你是也是文人，平日里没少风花雪月，依你之见，这几句残诗如何？”

郤俭闻言一愣神，怎么突然问我啊！我可以直接表达自己的意见吗？您是想让我夸还是让我贬，总要给个提示吧！

“从诗句本事来看，很不错，表达爱情却不提一个爱字，此夜过后，怕是很快风靡天下。但，正如大人所说，此乃残诗，极有可能是拾人牙慧，抄袭而来！”

郤俭的想法很简单，咱来个就诗论诗，欲抑先扬，您要是觉得不对，纠正一下，咱也就明白风向了！

“曹孟德文采斐然，早已名动京都，你说他会去抄袭吗？赵恒毅若是抄袭，曹孟德会带他玩吗？再说了，抄袭谁了？”

蹇硕面沉如水，让人看不出喜怒，又问道：“当今圣上亦是文采风流，刺史大人觉得这二人才情比之圣上，何如？”

郤俭心中咯噔一声，不管怎么回答都有坑等着！这是在敲打我吗？我也没啥大错啊！只不过昨晚神仙打架，我一个文人又参与不了，搂着小老婆睡觉，怎么了！

“蹇大人所言甚是，自古文人相轻，下官有点狭隘了！这二人才情已可比肩当世大儒，比太学里面那些沽名钓誉之辈强太多太多。圣上乃天命之子，他二人才情再高，还是不能与圣上相提并论！”

郤俭说着说着，冷汗直流，这要是被蹇硕、王甫颠倒黑白报给陛下，那真是百口莫辩。

蹇硕似乎很满足这个状态，见时机成熟，直接说道：“圣上大才，也素来喜欢有才之士，既然是你们益州的人才，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民间有句歌谣曰：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这几句歌谣已经传到圣上耳中了！”

郤俭战战兢兢，慌忙跪下，说：“下官知罪，下官一定痛改前非！”

郤俭微微一笑，说：“没人怪罪你，能怪罪你的只有圣上，起来吧！好好办差就是啦！”

几人谈论间，张宝、赵恒毅已经战罢，不用探马禀报，也能看出个大概！

王甫举着一樽酒，说：“小小的成都城可真是卧虎藏龙，怪不得天有七日。看来，龙脉一说，十有八九是真的。”

蹇硕闻言心中冷笑，附和说：“的确，一个正一道就涌现出这么多高手，张鲁、张修、张宝只是二代弟子，实力已在纪明之上。老天师是何境界谁也不知道，听说他还有几个师弟避世不出。如今又收了赵恒毅这个妖孽。”

“老狐狸，没事扯我干什么？搞的好像你能打过张鲁等人似的？”段颎心中鄙夷，口中却说道：“蹇大人所言甚是，在下庶务缠身，疏于武艺，后起之秀如雨后春笋，吾不及也。”

蹇硕直接看向燕斌，说：“燕太守，你也懂些武艺，依你之见，假如正一道这些人杀向洛阳，能否成事？”

郤俭一听，内心巨震，这话问的是不是有点大逆不道？比刚才言语还要过分，咱文人出身，不懂武艺，搞不懂就不接话，不说话就不会出错。

燕斌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蹇硕，大家一条绳上的蚂蚱，何至于有此问。那一定是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下官武艺不入流，上不得台面，也没见过星位者过招，确实不懂。听说正一道众人一心向道，应该不会行悖逆之事。假如有大人所说的假如，依在下愚见，正一道肯定不能成事。南宫北宫甲士如云，一千甲士换一人，也把他们换没了。”

燕斌自认说的没问题，咱不懂乱说的，人家正一道的事咱也是听说的，假设成真的话，皇城肯定是攻不破的。

蹇硕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缓缓的说：“燕太守果然对力量一无所知，段大人曾经任司隶校尉一职，持节领兵，畿辅七郡无所不纠，必然知晓各方力量。不知有何高见？”

燕斌暗道：“果然咱是那引玉被抛出的砖，咱的回答无足轻重，且看你们神仙打架。一无所知又咋啦！多少聪明人知道的太多，最后落得一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段颎也不啰嗦，直接说道：“在下还曾任太尉一职，对整个天下的力量也略知一二。但，皇城之内的力量，蹇大人自然更清楚一些。听说南宫北宫皆有高手坐镇，远不止明面上那些力量。决定一场战斗胜负的因素有很多，真有那么一天的话，胜负之数五五开。”

“畿辅各部军力承平日久，久输战阵，能拉硬弓的也没多少，真实战力反而远不如边军。皇族秘密培养的高手，断层严重，后继乏力，更无人是老天师一合之敌。”

蹇硕一字一句，言之凿凿。

众人皆惊，原来皇族早已是千疮百孔，徒有其表。

段颎心中暗骂：“老狐狸，你明白就行，昨晚还敢追杀赵恒毅，老天师当众代师收徒，还不是在警告你。本来人家收徒就行了，现在收个师弟。赵恒毅要是出事，大家一起玩完。不过，你暗示郤俭举荐赵恒毅又是几个意思，这郤俭可是有名的大贪官！”

王甫乐见二人相争，毕竟诸常侍在朝堂没有像样的对手，也是分成几个派系，窝里争斗多年。段颎是自己手里的刀，可不能让旁人拿了去，你们斗的越狠，老子握的越紧。

可健硕今日之言却不符合他平日的风格，难道是故意散播言论，栽赃正一道，激起皇族对正一道的忌惮！也对，树大招风，何况又收了一个这么能折腾的赵恒毅！

“好了，这番不着调的言论要是传到圣上耳中，在场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王甫嗓音尖细，抑扬顿挫的说道。

“咱们还是进屋吃酒，好好聊一聊行军计划，这么多人往大山里钻，先锋军、中军、后军、左军、右军、粮草调度等等一大堆问题。不好好筹划一下，和找死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