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秦郎虽婉拒这特意安排婚事,却也向秦族表明服软之意。
有意缓和家族关系。
原来的秦朗考进应天府书院,本来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族内资助的,可他却不收。
这难免有脱离家族之嫌。
秦朗不是很聪明,可也知晓这种做法颇为不妥。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还记得前世有一个梗,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讲的是人情世故!
何况家族的影响力于这个非凡的王朝来说,不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吧,可也是举足轻重的。
秦家作为一个二流世家。
在京都虽说不上扛把子,可如若在外,绝对称得上一方小诸侯。
其下产业不胜枚举不说,矿产,药材,店铺,功法秘籍等,一系列世家有的,秦家也全都有涉猎,只不过良莠不齐罢了。
所以说,秦朗是不可能放弃这个助力的,未来是那么光明,一条休闲富贵大道就在眼前,竟惹麻烦干什么,在大树下乘凉不好吗。
……
夜色已深,秦朗打坐于床。
他翻开脑海金灿灿的道教符箓大观,从前言开始,浏览一个个奇特诡谲的咒语和鬼画符的东西。
秦朗顿感头痛。
不仅是发现,有些看名字就特厉害的咒语符箓,就明明白白的在那,可就是看不清,仿佛被人用十几个颜色不一的塑料袋给罩住。
这是被某个杀千刀的下了禁制啊!
看得到,吃不着,想气死谁呢。
比如召(东西南北)方雷神咒,皆属于请神下凡类,从功能上来看都有破魔伏邪作用,常在妖魔斗法使用。
威力上,拿召西方雷神咒语来说,据这本破书记载。起用时,可谓气势如虹,召唤下来的西方雷神们举着火炬,推着火车,从天而降,阵势几乎可以振落星斗,而且雷声震天,闪电委蛇。
神兵之勇猛,行军之风驰电掣。
不外如是。
其二!
使用此咒之人,还可以借助雷车雷阵,驱动雷电,大显神威。
真是牛逼克莱斯。
然而,悲催的是。
不管是召唤咒语亦或者召唤符箓,都是模糊不清的,无法辨别,也就是说都不能用!
更倒霉的是,在道教里,绝大多数都是召唤神仙来帮助的咒语,施展杀伤类法术也只能依靠请神下凡的咒语。
哎!
上天待我何其薄也!
不说了。
一曲,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送给自己。
…………
悲呼!
这不是鸡肋中的鸡肋,是什么?
秦朗试了他想到的一切办法,然而没有一点用。
就是吃不着。
他不甘心,一页一页翻去,试图找到一些能有用的。
幸好,也有一些未被遮掩的符咒。
能够看到的符箓比如,祈雨符、灭火符、起风符、起雾符,洗眼符,开心符……
哈哈,开心个麻麻花,我太开心了。
这就是我的金手指?
不——
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之即倒的重任我是担待不起了。
这高武玄幻的地界,苟着才是硬道理。
而能看到的也就三大类,那就是镇压类符咒、医治类、祈禳类。
只能说聊胜于无吧!
斗法是指望不上了,祈福消灾还是可以的嘛!
那就成为一个贤内助吧!
以后比如说有个脚气,口臭,口吃什么的人,也可以用的上医治类的符咒!
秦朗想画一个简单的符咒看看,到底有没有效果。
起身,他来到了书桌前。
窗外月色溶溶,星光朗朗。
借助月华之光。
他裁剪差不多大小的纸张,提笔沾墨,依葫芦画瓢想弄个开心符,开心一下。
看着眼前,这鬼画符的东东,秦朗深深陷入了怀疑,自我否定当中。
为毛我感觉,这有点傻了,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奇特之处,要不是脑海里真有这本书,我都要以为这是诈骗,靠,难道我心不诚。
前言说,道教诵经画符持咒很注重程序,简单的如:表白,上香,行礼。
复杂的有:洁坛、表白、上香、行礼、表意、演仪、祝告、贡献、祈愿。
这么严肃,这么虔诚的吗。
不对。
此刻,秦朗灵光一闪。
或许?
是神!
我应该需要和神沟通,建立桥梁,成为一个真正的道士。
好像不管是正一派还是全真派的道士,都要通过绶禄仪式,道士的名号被列入天庭名册,才能请神,上表。
成为道士之后,那就要举行法事才能和神沟通;
我记得小时候那个张老道好像说过,如若要神灵交流需要举行斋醮科仪,或许我也得办一下?
秦朗像抓住了某种契机的孩子,目光炯炯,嘴角逐渐咧开,笑了几声。
明天传胪典礼过后,就去办,我还记得小时候张老道进行斋醮科仪的过程。
准备好东西。
有用没用,明天就知悉了。
这方世界可没有一个真正的道士,那就一切从简吧。
想必天上的老爷们也不会生气的吧?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秦朗的脸庞上。
天刚刚蒙蒙亮。
他早早起来诵读夫子传授的《静思》,这是为了缓解体内产生的邪祟之气。
明悟过后,秦朗心底拔凉一片,因为在诵读的经文有股奇异的力量涌向全身的时候,秦朗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一缕邪祟之气,可怕的是——无法察觉到根源之处。
哎,这终是一个隐患啊!
秦朗沉默不语,眉梢紧皱如川字。
他眺望远方太阳袅袅升起,转移视角,这让他想起了前世的地球。
这里的太阳没有地球大,可是发出的热量却一般多,还真是奇怪,莫非太阳和这片大陆离得很远。
秦朗开始幻想,此间地界所谓的修行者是否可以摆脱重力的影响遨游于天空之中。
亦或者,这里像小说中某方世界一般,被大仙家,大能者圈养的牲畜。
不敢多想,秦朗收了思绪。
今天除了采买斋醮科仪所需的贡品外,还得看看揭榜的排名。
吃完饭后,秦朗与小妹离别。
期间小妹秦妲表示想送哥哥,可是秦朗婉拒了,他可不想自家小妹被人给某个纨绔给惦记上。就以秦朗的眼光来看,小妹也算是一个美人胚子了。
自古红颜薄命,也自古红颜多祸水。
秦朗不喜欢麻烦,所以一切低调,低调——
“哥,今天宫内举行传胪典礼,真的不用我送你一程吗,这天可是你人生中的一个大日子啊!”秦妲嘴角噙笑,激动说道。
秦朗没好气地拍了拍小妹的头,秦妲“啊”的一声,抬头委屈巴巴看着哥哥。
“你在家等着就行,典礼过后我便回来。”
“好吧。”
“哥,我替你换上朝服吧。”
秦朗点头,看着这顶三枝九叶帽和这件大楚王朝新科朝服,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今日过后,我也便步入仕途了。
也不知我在一甲之中,还是在二甲之中,三甲还是别了吧,同进士出身好说可不好听。
秦朗怀揣着希望离开家门,上了一辆马车。
说到嘘唏处,秦朗也是无奈,这辆马车还是叔父给叫的,说什么哪有新科进士走街穿巷去皇宫的,八抬大轿不说,至少也要辆马车吧。
——
皇宫是庄重肃穆的地方,无法用简单的言语形容里面的那位。
至高无上之人亦或者万人礼拜之人?
秦朗下车后,便随着同科进士一起验明身份后进入朱红色的宫门,来到宫内广场上。
他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心底的笑,这种人生中也许就一次的盛况,就应该多笑笑。
他也是这样想的。
可谁知这时,竟冒出不合时宜言论。
“诸位请听我一言,今日我等学子能有如此风光,外不受异族欺辱,内共享富足安康,乃是先帝雄才伟略,夙兴夜寐,勤于国事的结果。”
“可谁能想如今,宫内奸邪当道,为一己私欲,行大不善之举,倾国于危难,乱杀贤臣,不顾民愿,强登大宝,天下动荡至此起也。”
“呜呼!哀哉!”
“我已看到不远将来,京都血流成河,人间如狱的场景了。”
……
众人目瞪口呆,简直在做梦一般。
但见一狂生,涕泪横流,不管不顾地高呼,言词直白犀利,直指当今女帝。
神经病啊!
秦朗大骇,赶忙远离了那个士子,心中大惑,你是吃先帝的米了,还是吃大皇子的米了,这么尽忠?是我,爱谁谁当皇帝。
你小子不要命了,可不要连累别人。
这里可没什么人权,讲什么自由言论的?
果然,没过一会,三个披坚执锐的金吾卫将士,目露寒光奔来,其中一人猛地提刀,寒芒一闪,便是血溅一地。
连一句废话都不说,都不用审一审的吗?
秦朗畏惧了。
转而,看见他们目光凶利的扫过众位进士一眼,三人齐齐朗声道:
“皇帝口谕,此人犯大不敬之罪。如有在犯者,便如此獠一般!”
说完后,护卫便将那死尸像拖死狗一样给拖走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颤着新科进士们的心灵,也震惊着秦朗。
许久,直到传胪官手捧金榜,高声要唱名时,秦朗才从那一幕真正平静下来。
他悠悠暗道:这个时代的命果真不值钱,还是明哲保身吧。
谨言慎行才是王道。
太和殿上。
女帝身着一袭金龙色礼服,端坐在宝座上。
那精致的五官如同尽心雕琢一般,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可眸子总隐隐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其中有一只择人而嗜的猛兽。
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便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好像一切竟在她掌握之中。
在皇帝的示意下,传胪官高声唱道。
“第一甲,第一名,陆仲苏。”
传胪官每唱一遍便伴随着长久的鼓乐声。
“第二名,秦越。”
“第三名,沈文杰。”
一甲三人名字足足高唱了三次,也响彻在每个人的心中。
“凭什么,我居然不在一甲之中?”
秦朗斜眼瞄向一旁愤怒的学子一眼,退了几步,远离了他。
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