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真是这么说的!”
金雕沈应天凝视着跑回来的两个山匪。
“大当家,可不就是这么说的嘛,他说让我们要一字不落的带回来。”一个山匪委屈巴巴的说道。
金雕沈应天来回踱步。
“大哥,你还犹豫啥啊,带着人直接干吧,他们都把二哥杀了。”铁雕吴东显得着急而又愤怒。
“别说话!”
沈应天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吴东,心头涌现无力,他能把龙云寨发展到大营乡第一大土匪山寨,靠的可不是蛮力,而是脑子。
两个山匪带回来的话,无疑是救国军的态度,他若是真带着吴东这么干了,龙云寨铁定要被拔掉。
此外,对方还示好的向自己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
日本人要打过来了。
吴东虽头脑简单,但却是个忠义之人,曾救过他的命,否则靠着他那简单的头脑,怎可能坐到三当家的椅子。
“吴东,你想给二当家报仇,我懂,但龙云寨不能毁在我的手上,况且你真以为带着人过去就简单了?他救国军一个团的兵力,放在国军里,可是正儿八经的正规军,他们没找我们寨子的事儿已经不错了。”
沈应天叹息。
李家没少帮助龙云寨,可这份情他早已经还了,李家的帮助可不是免费的,否则李兴家怎会坐上龙云寨第二把交椅。
说白了,双方是一场交易。
况且,这些年李家没少享受龙云寨的好,背靠着大营乡第一山匪,李家的势比大营乡乡长还要大,没少用龙云寨的名头敛财敛粮。
正因如此,龙云寨的风评很差,在旁人眼中就是一窝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匪。
沈应天承了李家的好,便默默忍受着,如今这李家破灭,他刚好借此与李家划清界限,“人死债消,人死债消,从今往后,我们跟那救国军再无瓜葛。”
“大哥!”
“闭嘴!你要清楚,我们这么多弟兄,不可能为了老二送命,况且,这些年你跟老二做了些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吗?吴东,你忘记了我曾经定下的规矩吗?”沈应天瞪着他。
“我...我...”吴东说不出话来。
“龙云寨之所以成为大营乡第一大山匪,而没人来清剿,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们有一条线,你可以想一想去年的黑水寨,为什么被人清剿,就是没有这条线,他们恶事做绝,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他们不被清剿,天理难容!”
沈应天恨铁不成钢的闭上眼睛,说道:“从今往后,这事儿谁也不准再提!你安心训练,寨子的大小事务不需要你来操心!另外,日军就要来了,这些日子都安分些,别给我惹事儿!”
“是。”吴东有些垂头丧气。
......
陈政不清楚让两个土匪带的话,那龙云寨大当家听进去了没有,他早已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
石头村的训练轰轰烈烈,先一批上过战场的战士基本掌握三三制战术,以及各种行动手势。李庄地主打完后,新兵入伍,他特意让训练的老兵组织了一场简单的会演。
会演的内容就是老兵日常的训练,他们已经可以做到不依靠口头交流,只需手势,就可以完成进攻、防守等任务要求。
这对于夜间战斗,提升相当之大。
伏杀李兴家的枪声,惊动了大营乡里的国军,由一个排的国军士兵急匆匆的穿过街巷,向传来枪声的方向跑过去。
陈政来到国军驻地,站岗的国军士兵立即把枪口对准他,呵斥道:“这里是国军驻地,再靠近一步我就开枪了!赶紧滚蛋!”
“嘿,你这家伙,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俺们团长!!”二牛挡在陈政身前,怒气冲冲的说道。
“二牛。”陈政拍了拍二牛的肩膀,说道:“我是救国军一团团长陈政,来找你们齐营长,谈一笔生意。”
“原来是救国军的长官,快请进。”站岗士兵一个激灵,连忙把枪口收起来,躬着身子把陈政往驻地内请。
齐营长,原名齐北杉,后勤的油水多,把他养胖的白白胖胖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陈政,陈团长,不知找我有何贵干?”
“谈生意。”陈政笑着说:“我要购买一批武器装备。”
“陈团长,这武器装备可是用于前线作战,怎能卖给你呢,这要是被上边追查到,我这脑袋,可要保不住啊。”齐营长摆摆手:“还希望陈团长不要让老哥为难啊。”
“我知你与李家的交易,且我购买武器装备,同样是用于前线作战,救国军乃是来自各界的抗日义士组成,从华北过关入热河,北上抗日,你卖给我即便是被发现,也有所交代。”陈政笑里藏刀,算是把齐营长给架住了。
齐营长额头冷汗一冒,心里把李兴旺祖上十八代给骂了个遍,当初说的好好的,买了武器后会尽快处理,特娘的还是被别人给抓到了把柄。
强颜欢笑,齐营长说道:“救国军北上抗日,缺乏武器装备,购买倒也合情合理。”
陈政起身,“多谢齐老哥,这次突然到访,多有打扰,宝田。”
周宝田从怀里取出布包裹着的金锭,放在桌子上。
陈政接着说:“齐老哥年长我,该以哥弟相称,日后在大营乡,还希望齐老哥能多多照顾。”
齐营长看到金锭,眼睛放光,痛快的说:“好说,不知陈老弟要购买什么武器装备。”
陈政把早已准备好的清单,放在桌子上:“老弟不会为难老哥,要的东西不多,可都以正常价格购买。”
齐营长拿起清单一看。
挖掘工事所用的铲子、地雷、手榴弹、捷克式机枪五挺、大量机枪弹和步枪弹。
除机枪外,倒也不是特别为难。
“这捷克式机枪,库房里就剩下二十挺,数量清楚。”
“那就不要机枪,换成手榴弹,多多益善。”
“给老哥三天时间,保证给你准备妥当。”
“多谢老哥,那小弟先走了。”
凝视陈政三人离开,齐营长连忙起身,把门关上,掏出金锭放在嘴里啃咬,用袖口擦拭口水,看到金锭上清晰的牙龈,乐的合不拢嘴。
他又拿起清单,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