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滢排在倒数几位，她静静等着工作人员叫她，期间并没有看到众人热议的“靳总空降”场面。
面试完的人一个接一个出来，快到她的时候，安滢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位，安滢。”
安滢起身走到门口，深呼口气，抬脚入门。
正要反身将门关上，高大的身形立在门口。
安滢猛地抬头，再次对上那双淡漠的桃花眼。
果然，预感就是预兆。
安滢在心里哀叹自己运气不佳，面上露出得体的微笑：“靳总好。”
靳柏琛垂眸，“嗯。”
安滢侧身，靳柏琛走进面试室，关易挑眉，意味深长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说着站起来将主位让给他，一排面试官齐齐叫着“靳总”，又起身给关易腾位置。
这话是什么意思？安滢目光疑惑地扫过面试官，设计总监关易坐在靳柏琛身边，朝她微点头示意：
“坐吧，面试开始。”
安滢坐在椅子上，脊背绷紧。
明明在外面已经调整好了，靳柏琛一来，那种忐忑不安重新翻滚上来。
她无意识抿唇，便听到HR让她做自我介绍。
稿子早已背得滚瓜烂熟，虽然紧张，但还不至于一片空白。
只是靳柏琛坐在最中间，安滢抬眼便直视他，上位者的气场让她下意识想逃避。
一千多天的狱中生活，早已磨去她一半自信。
剩下的那一半，也只够她踏进靳氏的大门。
靳柏琛眸光微沉，在下一个面试官准备发问时淡声道：“专业为主。”
面试官们秒懂，开始就设计专业问题提问，中途还让她临时画了个设计草稿。
安滢答着答着，嘴角开始不自觉上扬。
一旦触及专业问题，就算再坐十年牢，她也能对答如流。
关易和靳柏琛一直没有提问，安滢回答问题时不经意看了眼关易，发现对方盯着自己的眼里带着某种兴奋。
安滢的表现堪称完美，现场专业问答和学历都无可挑剔，甚至做助理都有些屈才，其他面试官纷纷满意点头。
HR整合意见过后，看向中间负责拍板的两位：“关总和靳总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关易翘起二郎腿，表情带上一丝平日里的散漫，道：
“你在国际美术学院拿了双学位？”
“是的。”安滢点头。
“很厉害。可你23岁毕业，这三年，你都在画画？”关易嘴角带笑，目光却如狼般紧盯着她。
安滢垂眸片刻，抬眼直视他：“是的。”
“我喜欢四处写生。”
曾经这的确是她向往的。
“那为什么突然又想做设计了？”关易问得漫不经心，但安滢能看出来他眼里的怀疑，道：
“因为浪漫和自由无法满足我需要的生活。”
关易挑眉，这句话很现实，但又充满韵味。
的确像一个画家。
需要的生活......靳柏琛脑海里闪过安滢的资料，以及护士口中躺了很多年的植物人。
“那你的作品”
“最后一个问题。”靳柏琛出声打断关易的疑惑，后者一愣，无奈耸肩。
“Ok，你问。”
只是设计助理的话，对作品没有强制要求，只要专业相关。但关易对她有很多问号，想着套个艺名出来，没想到被靳柏琛截了。
最后一个了，安滢提着的心缓缓放下来。
她知道关易想问什么，作品她有，但都是三年前还没毕业的。
如果关易非要这三年的，安滢都做好起身走人的准备了。
还好。她看向靳柏琛，等着他的问题。
男人生了双深情的桃花眼，看人时却总带着压迫和冷清，一身凌气将那份深情盖得严严实实。
安滢有些晃神。
“为什么选择靳氏？”低沉的声音没有多少情绪，但那双眼睛却透着些许柔和。
安滢一惊，没想到压轴题会如此普通。
她突然就放松下来，勾唇一笑，坦然道：
“靳总，这个问题实在没什么意义。”
靳柏琛眉眼微动，“怎么说？”
安滢又笑：“以靳氏如今的地位和实力，您不该问‘说出靳氏选择你的十个理由’吗？”
关易轻笑，“你挺上道啊。”
“这是实话。”安滢淡笑。
她说完，靳柏琛没有表态，气氛安静一瞬。
安滢垂眸，看起来很平静。
无论结果如何，她争取过了。
HR见没人说话，站出来道：
“你的面试到此结束，一天内我们会给你答复，请耐心等待。”
见靳柏琛脸色未变，安滢松口气，起身鞠躬离开。
后面的面试者知道靳柏琛在里面，纷纷紧张得浑身僵硬。
谁能想到面试个助理还能见到总裁啊！虽然总裁帅得人神共愤，但这气场，面试的时候谁敢看？
然而就在工作人员叫出下一个面试者的名字时，靳柏琛出来了。
剩下的几人愣愣地看着他走远，无一不在心里庆幸。
看来倒霉的只有刚才那个女人。
安滢面试完没有逗留，直接打车回酒店。
总裁办公室，靳柏琛站在落地窗边，垂眸看着那抹身影钻进出租车里扬长而去，眸色复杂。
她看起来毫不关心自己能不能达成目的。
靳柏琛转身回到办公桌，那里还有一堆文件等着他。
所有面试结束，关易伸了个懒腰，问各位面试官：
“有人选了吗？”
几人互相看看，面露纠结。
能来靳氏面试的，各方面能力都不错，的确很难抉择。
“大部分都是经验丰富的，我倒是对安滢这个新人挺有兴趣。”关易直言。
“她的学历的确很有优势，能进国际美术学院，还能拿到双学位，不简单。”有人附和道。
“我也觉得她不错。”另一名设计部的设计师道，“而且她的回答都很灵巧，虽然咱们招的是助理，但基本的专业知识也要过关，她再适合不过。”
关易点头，最后看向坐在最右边的一个女人：“Lucy，你怎么看？”
被点名的Lucy，中文名成露，微扬下巴，姿态高昂：“我觉得她不行，我有别的人选。”
关易挑眉，“那投票吧。”
成露蹙眉，“不是说这次招到的助理会在我手下干吗？我有人选，为什么还要投票？”
关易眉眼瞬间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