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当官了

长安城中，颜府朱门紧闭，却难掩门内众人的期待。

颜相时身着一袭青袍，负手而立在府门口，身后一群丫鬟整齐地站着，眼神不时地望向街道尽头。

小玉双手交叠于身前，神色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期待。

远处，马车的轱辘声由远及近，缓缓地朝着颜府而来。

马蹄声清脆，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随着车夫一声轻喝，马车稳稳地停在了颜府门口。

小玉率先一步走向马车，伸出手，扶着车架，先是一个丫鬟走下马车，她微微屈膝向众人行礼后便站到一旁。紧接着，翠儿丫鬟也下了车。

颜末轻轻撩起马车的帘子，迈出一只脚，稳稳地踩在脚蹬上，而后走下马车。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

王沁在车内稍作整理，随后在颜末的搀扶下也下了马车。

小玉看到翠儿站在颜末身旁，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恢复了笑意，莲步轻移走上前。

颜相时阔步走向前，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而后问道：“你大伯和子善人呢？”

颜末微微躬身，恭敬地回应道：“父亲，大伯和子善叔先回南山书院了。”

颜相时微微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后点了点头，说道：“先进府吧。”

颜末随着颜相时走进府中。

一路上，颜府的庭院中花草繁盛，绿树成荫。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

颜相时脚步沉稳，颜末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他们二人一直来到书房。

书房内，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林休则是站在门口，如同一尊雕像，身姿笔挺，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颜相时走到书桌前，缓缓坐下，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颜末坐在对面，微微垂首。

颜相时沉默片刻后，开口说道：“末儿，那日为父被陛下召见。”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日的情景，“那大殿之中，气氛凝重。陛下提及燕王之事，为父深知此事关系重大。”

颜末微微抬起头，目光专注地看着父亲，认真倾听着。

颜相时继续说道：“为父以为，如今局势之下，应先给予燕王更大的权利。”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这燕王疑心已起，身边的人肯定会劝他造反，若他真的造反，那可不单单是他一人，还有数万大军，说不好太上皇和他们二人的旧势力卷土重来。那样的话大唐可就真的危险了。”

他转过身来，眼神坚定地看着颜末，“大唐不能乱，也乱不起。”

颜相时回到座位上，继续说道:“陛下的意思我们琢磨不透，不过据房大人和杜大人推测，陛下目前不会对付燕王，至少今年不会，至于明年，就不好说了。不过到了明年，新年号启用，天下归心，那时候再打，事半功倍。”

颜末盯着颜相时，看来百官那……意见不一致，杜如晦和房玄龄应该是同意父亲的建议，至于李世民那，应该还没有下定决心。

不过，作为帝王，李世民肯定会权衡利弊。

颜末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父亲，孩儿以为您的做法是对的。燕王疑心已起，而眼下大唐不能再乱，唯一的办法就是拖，拖到明年。至于怎么拖，想来陛下有自己的打算。”

他向前走了一步，眼神中透露出睿智，“陛下可非以往的帝王，知人善用，听言纳谏，我想……陛下肯定会着重考虑父亲的建议。”

颜相时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一抹喜色，“若是为父没有猜错，陛下应该很快就会召见你。除了要嘉奖你这次北上的功绩，更大一部分会询问你的想法。”

颜末说道：“明日再说吧，才回来。我想陛下也不会这么无情。”

此时，窗外微风轻轻拂过，吹动了书房的窗帘。

阳光在屋内洒下的光影也随之摇曳。

颜相时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的一本书，随意地翻看着，“你在太原的这段时间，可有什么收获？”

颜末略作思考，回答道：“收货还好，见了一些人，遇到一些事。说真的，太原郡的糕点比长安的好吃，外公见我喜欢，准备了两大车。我说不要了，外公还不乐意。”

颜相时合上书，微微挑眉，“哦？都说隔辈亲，看来是真的。为父去的时候，可没那么好的待遇。”

颜末撇了撇嘴角，说道:“没想到父亲在这方面也吃醋。”

颜相时有些不乐意了，说道:“为父这不是吃醋，这是事实。”

颜末靠在椅子上，嘴角微微上扬，故意提起以前的事，“以前你回祖父那，好像饭都不给你吃。啧啧啧，也不知道谁啊，偷偷出去买了两个馒头，蹲在树底下啃。寒冷的夜晚，透心的凉风，怎一个惨字了得。”

颜相时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臭小子，说好了不提这件事，你又提。今日要不打你一顿，难消为父心头火气。”

颜末哪里给他机会，直接夺门而出。林休站在门口傻愣，就看到一个人影，嗖的一声，跑没影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便来到了午时。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颜府的厅堂里，勾勒出一道道光影。

颜末坐在餐桌前，正准备享用美食，一阵脚步声传来。

管家领着两个人，缓缓走进了院子。

来人正是薛万彻和萧锐。

只见薛万彻身着一袭深色劲装，腰间束着一条黑色革带，上面的金属配饰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声响。他的步伐依旧沉稳有力，一双虎目透着英气，脸庞犹如刀削斧凿般坚毅。

萧锐则身着浅蓝色长袍，衣袂翩翩，他身形修长，面容白净，眉眼间带着几分儒雅之气，举手投足间尽显文人的潇洒。

二人手中皆拎着东西，脸上洋溢着笑容。

管家上前接过礼品，颜末赶忙起身，迎上前去，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客气地说道：“二位兄长，何必如此客气，来便来，还带这些东西作甚。”

薛万彻爽朗一笑，声如洪钟：“颜兄弟，你这一路奔波，为兄甚是挂念，这点薄礼，不成敬意。”

萧锐也微笑着点头：“是啊，颜兄，许久不见，听闻你回长安，我与万彻兄便立刻赶来。”

颜末笑着引着二人走进厅堂。

厅堂内，丫鬟们早已手脚麻利地准备好了茶水和糕点。

颜末转身，走到桌前，伸手拿起一块糕点，笑着对二人说：“你们尝尝，这可是太原有名的小吃。”

说着，将糕点递向二人。

薛万彻和萧锐也不客气，各自接过糕点。萧锐咬了一口，细细品味，眼睛微微一亮，赞道：“嗯，这糕点口感细腻，香甜可口，果然别具风味。”

薛万彻也点头称是：“确实美味，颜兄弟在太原可是有口福了。”

三人围桌而坐，谈笑风生。

萧锐放下手中的糕点，轻咳一声，率先开口说道：“颜兄，这次多亏了你。我如今已被陛下升官，现在是折冲府校尉。”

言语中带着几分自豪。

颜末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抱拳道：“恭喜萧兄，这可是喜事。”

心中暗自琢磨，从七品下的官职，萧兄也算是有了一番作为。

薛万彻见萧锐说完，也紧接着说道：“我现在是右监门卫中郎将。”

说罢，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

颜末心中一动，右监门卫中郎将可是正四品下的官职，看来陛下确实对他们颇为看重。

他嘴角上扬，笑着说道：“二位兄长如今皆得陛下赏识，日后必能在朝堂上大展宏图。”

薛万彻放下茶杯，目光坚定地看着颜末：“颜兄弟，你此次北上，功劳最大。以陛下的知人善任，定会重重嘉奖。”

颜末轻轻摇了摇头，谦逊地说：“万彻兄过奖了，我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几人正在厅堂内寒暄，欢声笑语回荡在屋内。

忽然，颜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管家那略显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少爷，皇宫里来人，带着圣旨来的！”

颜末一听，神色瞬间一凛，赶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步流星地带着众人出门迎接。

薛万彻和萧锐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惊讶与好奇，随后迅速跟上颜末的步伐。

无舌公公昂首挺胸地站在颜府门口，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手捧着明黄色的圣旨。

他身着一袭绣着精致花纹的宫服，面容白净，眼神中透着久经宫廷的世故与精明。

见到颜末走了出来，无舌公公的面色挂上一抹笑容，微微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轻声说道：“老奴见过颜公子。”

颜末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回礼，微微低头，恭敬地说道：“见过无舌公公。”

无舌直起身子，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颜家颜末接旨！”

颜末当即撩起衣摆，双膝跪地，双手置于身前，低头俯身。

身后的众人也纷纷跟着跪下，一时间，气氛庄重肃穆。

微风轻轻拂过，撩动众人的衣角。

无舌缓缓展开圣旨，眼神瞬间变得庄重而肃穆，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扫视了一下跪地的众人。

他的双手稳稳地握住圣旨两端，那圣旨上的明黄色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无舌深吸一口气，开始宣读圣旨。

他的声音尖细却又中气十足，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晰而有力。

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时，他微微停顿，拖长了音调，仿佛要将这皇家的威严通过声音传递到每一个角落。

此时，无舌的脸上满是敬畏之色，眼神中透着对皇权的尊崇。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表情严肃认真，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一张纸，而是整个大唐的威严。

“颜氏末子，才德兼备，智勇双全。此次北上，功绩卓著，护国安民，尽显忠义……”

无舌一边念着，一边微微点头，似乎对圣旨中的内容十分认同。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颜末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许。

颜末跪在地上，微微垂首，耳边听着圣旨的宣读声，心中却异常平静。

阳光洒在他的背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无舌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今特封颜末为万年县县丞，望其恪尽职守，造福百姓，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