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信仰蛊惑人心，这在魔族中也算是高级手段了。”
赫卡特的目光甚至表现出了赞赏与十足的认可。
“这哪里是蛊惑人心呢？”乔恩反驳道：“蛊惑人心是放大欲望，我这是放大信念加深信仰，本质上有很大区别。”
显然后者更难一些，说明乔恩具备基本素质，不是说他是什么心理学大师，但至少能靠言语影响他人情绪乃至价值观，这就够用了。
赫卡特拧了拧脖子，觉得头脑还有些昏沉，于是吊着眼皮走回房间，“那该死的钟，如果有一天打过来，一定把那东西砸碎，我去补觉了。”
“你快去吧。”
乔恩没有告诉她一会还有一响，在圣教的时间中，早八才是一天的开始。
也对应了乔恩公司打卡时间，但因为住得远，乔恩的闹铃是五点半，所以这算是他的恶趣味，他才是罪魁祸首。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教堂的工作人员已经醒了，再加上最近来报道的新生，这个时间，食堂已经陆续上人，但大多都是些习惯早起的孩子。
按照汉默的方式，能顺利进入教堂的，大多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根本没见过几块钱，又怎么可能抵得住诱惑呢？所以他这个方式本质上就有很大瑕疵。
不过光靠那番话肯定说不动他，既然要拉拢，就得让他彻底放弃现在的生活才行，这可不好办。
赫卡特的话倒是提醒了乔恩，想成立教党，就必须要有老主教带路，不然他自己哪怕玩出花来，话语权也绝对不够竞争教皇，还得再给这老头下下毒。
想着，乔恩在食堂打了碗粥，还领到了一颗清水煮鸡蛋，虽然潦草，看上去没有任何味道，但实际上一点味道也没有，吃了一口，乔恩便开始怀念他小腿的味道了。
“你好，那个…这枚鸡蛋你不吃吗？”
一旁的少年，见到乔恩喝了半碗粥便开始发呆，于是斗着胆子问道。
真的，这教堂到处都充斥着贫穷。
乔恩浅浅一笑，拿出一枚大索递给少年，这枚大索可以让他直到领到福利之前，都不会挨饿了。
“啊！谢谢您！您一定是很心善的贵族老爷吧！”少年充满了感激。
但他谢的太早了。
“这不是白给你的，你看。”乔恩指向装满鸡蛋的盆子，“如果你可以趁着工作人员不备，去那里偷五枚鸡蛋，它就是你的，能做到吗？”
“啊这，可，可偷盗是犯法的呀。”
少年怯懦的说。
“只是几颗鸡蛋而已，想想这枚大索能买到什么？你也可以像贵族一样穿好看的衣服，吃高贵的食材，而代价只是趁别人不注意，拿出五枚鸡蛋。”
“……”
少年十分犹豫，但那沉甸甸的币子让他不愿意松手，于是点了点头，装作无事的走到鸡蛋处，趁着工作人员谈天说地的时间，偷偷拿了五颗，又悄悄走回座位。
“只，只要五枚鸡蛋…吗？”
“嗯，这枚大索是你的了。”
“谢谢……”
“不客气。”
乔恩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腼腆孩子，心里笑开了花。
不一会，八点的钟声响起，乔恩也起身走了出去，桌上的鸡蛋他一个没动，教堂有早课，信徒也陆陆续续的登门了，汉默主教在后堂，把孩子们聚在一起，吟唱圣歌。
适应一下教会的生活，再教化一下，就可以前往圣城了。
克莱尔可能是这群孩子中，唯一一个贵族少爷，孩子们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倾慕。
但他唱歌特别好听，那嗓音犹如天籁，还特别自信，圣歌齐诵被他唱成了个人演唱会，其他人都是他的和声，果然，免费玩家也是付费玩家的娱乐项目之一，这样的人生不自信才有鬼嘞。
“唱得真不错！”
汉默主教拍手，宠溺的看向克莱尔，“你几次三番都能让我看到你姐姐当初的样子，只可惜为了家族事业，她不能久居，孩子们，这是你们人生中的重要一课，无论以后走上何等道路，请不要忘记此刻的虔诚。”
慈祥的主教将光芒平等的洒向每一个孩子，“去吧，熟悉一下教会的作息和工作，圣光庇护着你们，哦对了，乔恩留下。”
被点名的乔恩，单独留在后堂，只见汉默主教瞬息眉头紧锁，开始踱步。
“主教？”
“乔恩，你应该知道早餐的鸡蛋是无限供应的吧？”汉默主教眉头紧锁，“你这又是做什么？去试探一个天真的孩子？只是为了证明我的方法有错误？”
“真的天真吗？”乔恩反问：“倘若他知道无限供应，那他就是为了钱对我撒谎，倘若他不知道，那就是接受诱惑，去偷盗了，这不能说明他有什么错，只能说明您的品控不太好。”
汉默主教又有点急了，“你这样是不对的！乔恩，他们还没有接受教化……”
“那倘若，把五个鸡蛋换成五个人命，把一枚金币，换成百年寿命，我是否也能以未接受教化而脱罪呢？”
“你！你这多少有点……？”
霍乱人心，倒果为因。
照着弹孔画靶子确实有点无解，呛的汉默主教说不出话来，当了几十年的主教，却被一个小孩儿出的题难住了，怎么我招个生还有学生给监考老师出题的？
多新鲜！
这套必胜公式金蝉子来了都翻白眼，但这样的人，在如今的圣城又有多少呢？
“唉，倘若你有什么理想，我倒也不是不能帮你一把，我能感受到，你和同龄人思维差了太多，沉着睿智，但我怕你被自己的聪明劲给害了，因为站在那边的，没有笨蛋。”
汉默主教已经划分出了敌区域，说明他的立场已经确定了，背负双手，眼中散发出只属于年轻人的光彩，“我可能无法再发挥出什么余温，但我愿意去试一试，没有你的这番话，我可能无法下定决心。”
“呵呵，下一次教皇大选在八年之后，汉默主教，我等您。”
“……”
真实着了他的道了。
哎呀！闹心，闹心死了！
老头浑身发痒，委屈极了。
好好的晚年退休生活，来了个小B崽子，啪！没了！
这下跑不掉了，圣光老登即将出战新赛季。
乔恩也心满意足的回了宿舍，有这老登在，以后在圣城也算是有话语权了，至少不会被扔到战场当填线宝宝。
当他回到宿舍，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同样的金发碧眼，和克莱尔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比他要成熟多了，与此同时，乔恩本能的感受到了背后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
“小弟弟~”
梦魇之音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