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崭新的世界出现在段州眼前,建筑高耸入云,甚至一些亭台阁楼就矗立在云端之上,各种类型都有,哥特式教堂,龙国古代塔楼,古希腊神庙,现代写字楼,层层叠叠,错落有致,一眼望不到头。
“嘿!小傻瓜,别看了,来姐姐这里”
嗲嗲的,甜的让人快要患上糖尿病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段州耳旁,让他瞬间回过神来,低头看向高台下,那是一个蛇人,身体是人类的身体,头是蛇头,一双眼睛散发着冷血动物特有的残忍,穿着旗袍,身材凹凸有致,呈现S形,浑圆的大腿在旗袍分叉处若隐若现,不禁让人想入非非。
段州没有想入非非,他现在浑身紧绷,汗毛竖立,胳膊上全是鸡皮疙瘩。
“哦!又忘记化妆了,不好意思”
蛇人转过身,凭空拿出一个麻袋,套在头上,来回揉捏几下,当它把麻袋摘掉,随手扔进五米开外的垃圾桶时,已经变成一个美女,火红色的头发自然披散在身后,瓜子脸,天鹅颈,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段州,露出个羞涩的笑容。
“你可以叫我姐姐,也可以叫我指引者,我的工作是指引你们这些初来乍到的新人,跟我来”
“谢谢”
段州没有多说话,沿着台阶从高台上下来,跟在指引者身后默默走着,不断观察四周的环境,突然看到一个“熟人”。
她和一个影视剧里的女明星长得非常像,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模一样。
他之所以对这个女明星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张学文曾经对她的照片做过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还感叹道,“像这种女人,到底在和谁天天睡觉”。
那时张学文十七,他也十七,正是冲动的年纪,还专门讨论过这个问题。
最后得出一个很中二的结论——只有真正的大哥,才能拥有这样的女人。
“你没有认错人,她就是安小然,你那个世界里的明星,只需五枚金币,她就是你的,你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但最好别把她玩儿死”
说话间,已经走到一栋公寓楼前,门旁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欢迎来到欲望乐园”。
指引者递给段州一张黑色卡片,微笑着说道:“你的房间是203,进去吧”,段州推开门,正要进去,身后传来一句“长夜漫漫,难免孤单寂寞,要不要姐姐陪你?”。
声音依旧嗲嗲的,甜的发腻,轻易勾起人心中无限的欲望。
“像你这样白白净净的小男生,一定嘎嘣脆,鸡肉味,哦!不对,姐姐会好好疼爱你的”
此时段州脊背发凉,好像毛衣穿反了,有个老太太在脖子后不断吹冷风,他正要婉拒,然后赶紧回房间,身后传来一声惊呼“窝草,妈的,你是不是段州?”。
尽管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见过,但段州还是第一时间就听出说话的人是张学文。
他的嗓音很有特色,洪亮中带着几分亢奋,就像是冲锋号,转头一看,路旁站着一个青年,下身穿着皮裤,黑的发亮,上身穿着棕色皮夹克,腰上别着两把左轮枪,最引人注目的是右臂。
完全由金属构成,连手都是金属的,通体为银白色,反射着微光。
脸没有变化,嘴角微微扬起,依旧带一丝欠揍的笑容,只少了几分稚气。
“草,还真是你”
话音落下时,张学文已经冲到段州面前,笑着说道:“欢迎来到地狱”,说完,突然转头看向旁边的指引者,伸出机械手,捏着她的下巴,柔和地说道,“我兄弟不喜欢蛇,你可以滚了”。
指引者一把推开金属手,转身朝高台方向走去,细细的腰肢扭来扭去,让段州联想到眼镜王蛇正处于攻击状态。
“哼!老子迟早干死你”
张学文说着话,用他那条金属手臂一把搂住段州的脖子,笑着说道,“走,先去喝两杯猫尿”。
......
勇者酒馆。
段州端起酒杯,浅尝一口,一股酒香直冲天灵盖,浑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看着四周的木桌,木凳,壁炉,以及挂在墙上的盾牌和长剑。
感觉自己瞬间穿越回中世纪时期。
“是不是感觉这里的建筑风格乱的就像一坨屎”
“有点”
“这就对了,因为根本就不是一个时期建造的,就拿这间酒馆来说,老板是个从中世纪就开始闯副本的老怪物,强的可怕”
说到这里,张学文端起木杯猛灌一口酒,接着说道,“这里是天堂,也是地狱,财富,权力,女人,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还记得安小然吗?就那个演电视的女明星,只要有这个”。
一枚琥珀色,散发着金光的硬币,被金属手指弹到空中,落回桌子上,不断旋转着。
“你想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看着那枚硬币,段州忽然问道:“可以回去吗?我是说赚到钱,然后回去”。
“当然可以,你随时都可以回去,但你不会回去的,欲望是一扇被魔鬼封印的大门,光是靠近,就已经让人沉沦其中,更何况,你已经把它打开”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句,“哟!这不是张学文吗,初学文,三年不中,后学武,校场发一矢,中鼓吏,嘿嘿嘿...又在和新人吹牛B?”。
段州转过身,向后看去,是个五大三粗,头上没有一根草的壮汉,皮肤呈古铜色,粗壮的脖子上套着一个铁圈,铁圈四周焊着两排金属尖刺。
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寒光。
手上带着指虎,来回掰指头,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
张学文忽然起身,拔出枪套中的左轮枪,枪在他手中旋转三圈,不断向外冒火花,发出“滋滋滋”的声音,猛地一停,枪口指向壮汉。
此时整条金属手臂,外加左轮枪,有幽蓝色的电流分布其中,来回乱窜。
酒馆里的人都开始看热闹,目光在壮汉和张学文之间移动,有人开始起哄,“张学文,你不是挺牛B吗?开枪啊,怕个卵!”。
“开枪”
“快开枪”
......
众人正喊的高兴,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头,凭空出现在壮汉面前,喊声戛然而止,壮汉脸上出现笑容,比哭都难看的笑容。
“我...我就是随便开个玩笑,是他先动的手”
老头没说话,摇摇头,朝楼上走去,每一步都很慢,感觉要摔倒,他消失在楼梯拐角的那一刻,壮汉长出一口气,去吧台要了一杯麦芽酒,坐在木椅上,开始和旁边的人闲聊。
张学文也没再理会壮汉,冒着电流的左轮枪在手中旋转一圈,插回皮套中,缓缓坐下,边喝酒边说:“在团队副本里我开出个稀有道具,就是这条胳膊,本来应该是那个蠢货的,奈何他蠢的像头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阴差阳错之下,归我了,差点把他气死”。
“确实不错,还会放电”
“打飞机也很强,要不要体验一下”
“滚!”
两人正说着话,吧台方向传来一句“最新消息,这次一共进来十个新人,谁能活着从第一个副本里出来,这是个很有趣的问题,具体赔率马上出来,拿出你的金币,选择你心目中的答案,奖励不会辜负每个拥有智慧的玩家”。
话音刚落,一张纸飘到段州面前的桌子上,纸上印着十张照片,照片是新人玩家的信息。
段州在第二行第三个。
生:1比5,死:1比1.5。
生的赔率的在众多玩家中排名第二,死的赔率在众多玩家中排名倒数第二。
每人只能在生与死之间选择其一,不能同时押注。
张学文忽然拿出一个小布袋子,大声说道:“我押段州生,五十个金币”。
一嗓子出去,酒馆内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眼神满是震惊,几秒后,壮汉突然喊道:“我押段州死,五十个金币”。
他这一嗓子,像是火星子蹦进火药桶里,直接把现场的气氛点燃。
有人大喊道:“这踏马段州是何方神圣,敢这么押,不要命了?既然这样,老子也押段州,押他生,五个金币,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我也押段州生,两个金币”
“俺...俺押段...段...段州生,三...三...三个金币”
......
在吧台前交金币时,张学文和壮汉又对上了,这次是眼神交流,没动手,段州也终于知道壮汉叫什么,姓唐,名虎,名字虎,人也有点虎。
同时,酒馆里的人也终于注意到段州,知道段州是何方神圣。
一个干干瘦瘦的青年突然抓住段州的手,哭丧着脸说道:“义父,你就是我的亲义父,我踏马足足押了三个金币,你可千万别死在副本里,让我赚点钱吧,求你了,义父!”。
“滚尼玛一边去”
张学文一把推开干瘦青年,没好气地说道,“才尼玛三个金币,哭毛啊,要哭也应该是老子哭”,说着,一把抓住段州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哥,我叫你哥了,你可千万踏马机灵点,别死在副本里,要不然我的五十个金币就全都打水漂了,哥,我求你了”。
“你要害怕,别交钱不就行了吗?”
“迟了,刚才已经交了”
两人正说着,旁边传来一句“细皮嫩肉的,跟个娘们一样,一进副本,准被吓尿,他要是能活着出来,老子当场叫他三声爸爸”。
说话的人正是唐虎,话音还未落,张学文已经开始骂人,段州拉着他边往酒馆外走边说,“骂人没有任何意义,要靠实际行动证明”。
“没意义个毛,老子骂他,老子心里爽”
......
欲望乐园是分昼夜的,段州在新人公寓里过第一个夜晚后,指引者到来,带着他穿过东区,来到一处摆满石棺的墓地前,此时其他新玩家已经到了。
六男三女,年纪和段州相仿。
“挑选一口喜欢的棺材,躺进去”
甜腻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死亡的气息,一个女玩家突然开始哭,哭着说道:“我不玩了,我想回家”,眼泪划过脸庞,顺着下巴快要滴落时,被一根长长的,顶部带有分叉的舌头接住。
“忘了跟你们说,新人进入欲望乐园,必须玩一次游戏,不然...后果自负”
后果是什么,谁都无法预料,但从指引者的语气中就能听出后果恐怕不太妙。
女玩家没再哭,红着眼睛,颤抖着,走向第一个石棺。
段州深吸一口气,走向倒数第二个石棺,没什么理由,全凭感觉,他的幸运数值很低,但可以调整游戏难度,应该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