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见到苏雅凤的时候,常友谊只是觉得她跟姜小慧长的很像,却没想到,说出话来,俩人却大为不同,她说话怎么会这么冲?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有站队的说法?如果他认准了你不是自己的人,不但不会用你,如果你知道了太多的机密,说不定还要整你呢!”
这不是火上浇油么?他看着苏雅凤俊俏的脸庞,心里“咯噔”一下,“你说的太严重了吧?”
“太严重?我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样的经历?我不信!”
“与其说是你不信,还不如说是你不愿意信,”苏雅凤讥讽着他,这一点倒跟姜小慧有几分相像。
“哼哼,”她冷笑一声,“我就是一个被领导抛弃的,所以,我恨他!”苏雅凤的脸有些扭曲,此刻,几乎不像个正常人了。
“是什么把她变成了这个模样?这该有多大的仇恨呀?”常友谊打了个冷战,“小苏,你都经历了什么呀?跟我们大家说说,也许我们能帮到你哦?”
“帮不了,谁也帮不了,我就应该受此报应,谁让我这么相信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事给了你这么大的打击?这么灰心丧气?”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所谓领导?我竟然被他骗了两次,也怨我自作多情!”苏雅凤一仰脖又喝了一大杯,
“别喝了,再这么喝下去,你就到不了深圳了,”
“唉,深圳也不一定就是我的归宿!”她喃喃自语,“你们想听,我就讲,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狼心狗肺?”
她说起了自己的故事,“那时候,我还是公司的财务科长,好歹咱也是正经大学毕业的,我的专业就是财会,所以,没多长时间,我就当了财务科长,”她回忆着,似乎这是自己最值得骄傲的时刻,脸上也泛起了一丝难得一见的笑容。
“那个人叫冯庸,虽然叫个庸字,但凭良心说,他还真不是庸才,不说一表人才,但也是那种人见人爱的角色,我就是上了他外表的当,所以,我也是自作自受,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就是那个人,同情不得!”她毫不吝惜的自嘲着。
“我姑父是银行行长,所以,我才会当这个财务科长,如果不是因为这层关系,我想,不可能我刚到公司,他就会提拔我科长,那毕竟也是人人羡慕的职位,有的财会人,干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当上科长,可我不知道,还真以为我自己的本事大,因为我毕竟学的这个专业,每当经济活动分析会的时候,都是我侃侃而谈,而他,则笑眯眯的坐在对面,似乎是在鼓励我,”
“有一回,我去他的办公室,交财务分析报告,他拿出了一块女式金表,在那个年代,这个是昂贵的奢侈品,无功不受禄,我自然拒绝了,”
“他却说,这不是他个人给我的,是公司奖励我的,”
“为什么奖励我呀?我也没干出什么值得骄傲的业绩呀?”
“那不一样,你是管理人员,搞好企业管理就是你的成绩,你每个月做的经济活动分析报告,降低成本,创造利润,开源节流,为公司节省大量资金,这就是业绩啊!”
“我真的相信了,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为企业的辉煌真的有自己一份功劳,殊不知,这里却暗藏着一个阴谋,他竟然挪用资金,把我也给陷进去了,”
“不可能,你是财务科长,挪用资金的事,你会不知道?”
“是啊,所有的人都这么说,可我因为不接触业务,他虚构合同,虚报业绩,我哪里知道啊?他与出纳勾结,拿走这钱还不容易?”
“不可能吧?支票、汇票没有你同意,他怎么能支付的出去?”
“嗨,别提了,说起来真是笑话,就在我自以为得意,这年轻就当了财务科长的时候,却不知道财务管理有着严格的制度,科里出现一个明显的漏洞,我愣是不知道,或者说,是干脆忽略了。”她笑虐着自己。
“你们知道,出纳管现金,按道理印章应该是我的名字,我不盖章,她拿不走钱,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接手财务的时候,支票上就是他的印章,”
“也有印章是法人的,我当厂长时,支票就是我的名字,但这个印章不在我手里,而是在财务科负责人手里,”田大胆儿当过厂长,这点他了解。
“不过印章不在你手里,就有点危险,”田大胆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如果他和出纳沆瀣一气,那你可就被架空了!”
“事实如此,到了该还贷款的时候,公司的账上却没有了钱,姑父是冲着我才给公司贷的款,因为他知道我是财务科长,对我极其放心,哪知道我却坑了他!”
“那出纳呢?每天在你眼皮子底下,她干什么你不知道?”
“是啊,所有的人都这么说,可你们知道吗?我每天在科里呆着的时间有限,而且,我是单独的办公室,美其名曰是科长室,但其实就是我一个人,出纳则单独有办公室,会计早就跟我反映过,说要增加监管,支票本应该放在她那里,可我却没在意,因为我整天的泡在经理室,别人还都以为,我跟他腻腻歪歪的不定干什么好事那!”
公司资金链断裂了,必须想办法还银行的钱,但出纳不见了,我主张报警,他却说,一旦报警咱俩就全完了,首先我是法人,其次就是你这个科长,我们说不清啊?”
“那怎么办?银行的钱得还呀?”
“你能把那张字画拿出来吗?我在地方银行认识一个人,他可以办抵押贷款,你放心,一旦公司的钱回来了,我立刻就把画给你赎出来,”
“他怎么知道你有这么一张名贵的字画呢?”
“说来也是我傻,”苏雅凤懊恼的说着,“我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生前给我留下一幅画,我并不知道这个字画的价值,父亲是工艺美术大师,母亲去世后,我和父亲在一起生活,他收入可观,所以,我们也不需要钱。有一次冯庸来我家,一眼就看到了这幅画,和父亲聊起了画的历史,他侃侃而谈,父亲都露出了赞许的目光,我却丝毫不懂。哪知道他这次打的是这个主意?”看得出,苏雅凤十分懊恼,
“你留神,他说不定又套你的钱那!”张乔治看不过去了,赶紧提醒她,
“是啊,我也怕再出事,再说我又是这画的主人,自然我是要跟着了?”
“那他同意了?”
“行,一块去!”没想到冯庸爽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