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午夜擒凶

夜,零时,一列火车正停在京广线上,旅客睡意朦胧,昏昏沉沉。

“住手,干嘛那?”随着喊声,一个精瘦的人抓住了另一个人的手。

“哎呦”,被抓住的吓了一跳,“你他妈干嘛呀?”

“干嘛?盗也有道,你不能什么都偷啊?”猴子斥责着他。

“我偷什么了?臭猴子!”他扭头看看这个攥住他的人,第一印象这就是一只猴儿,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偷什么了?”猴子的声音尖利刺耳,让众人几乎都醒了,“这是什么?”瘦猴子一翻手腕儿,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手掌里平端着一个碧绿的翡翠扳指。

“啧啧,真是好货啊!”猴子的眼里闪着贼光,在微弱的灯光下,与翡翠扳指闪烁的光泽相互映,“皇家之物你也敢偷?”

“什么他妈的皇家之物?”看着浑身精瘦上下没有四两肉的猴子,小偷大怒,“这是你的地盘儿么?他妈老子废了你!”说话的功夫,他手指和中指中间已夹上了一个刀片,一扭腕子,顺着猴子的胳膊就往下捋,想用这招,硬生生让猴子松手。

说实话,如果猴子不马上松手,他的手腕立马就得受伤。另外,瘦猴可能也知道这地界儿确实是超出了自己的地段,心气儿立刻显得不足,赶紧松了手。

据说,铁道线上有个规矩,吃火车站的不能上线儿,也就是不能到火车车厢里偷东西,而铁路线儿上的也不能到火车站去,这就叫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偷东西的才斥责猴子,他认定猴子是吃火车站的,而猴子也自知理亏,似乎有点认怂。

看到这里,那小偷来了精神,他要给猴子留个记号,让他长记性,以后再不敢上车厢里来混。

因此,看到猴子认怂,他仍然不依不饶,居然向上一翻腕子,冲着猴子的脖子去了,这要是划上,猴子非死即伤。

周边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被偷的人,竟然一句话没说,早就缩到了一边……莫非是怕血溅到自己身上吗?

就在这时,谁也没想到,突然旁边就伸出了一只手,只一捏,便狠狠的钳住了小偷夹着刀片的手指。

“哎呦,”小偷手里的刀片不但掉到了地上,看样子,手指似乎也收了伤,疼的他,在地上直跺脚。

“你也太不是东西了?就这么点事,你就要杀人啊?”那人教训他。

“我?”看着身材魁伟的大高个儿,小偷疼的直吸气,也顾不上回嘴了。

“哎呦,谢谢,您贵姓,怎么称呼啊?”丢东西的终于说话了,

“奥,我叫什么不重要,您得问问这位兄弟,人家冒着生命危险,替你找回了这玩意儿,你不得谢谢人家么?”那人一边把扳指递还给他,一边训他。

“对对,您说的对,不过,您帮了这么大忙,我总得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吧?还有这位,”

“我叫田泽西,”

“我叫侯宁波,您叫我猴子就行!”

“哈哈”,看着精瘦的侯宁波,车厢里的人全都笑了,“他可真像只猴子啊!”

听到大家的笑声,田泽西也笑了,“别看人家瘦,懂的真不少”,他由衷的赞叹,“这是什么宝贝?你怎么知道这是皇家之物那?”

“嗨,这简单,您看看,扳指后面不是有字么?”

“字?”田泽西颠来倒去的看着扳指,“哪有啊?”

“你看,在这,”猴子指着扳指里圈儿。“您把放大镜拿出来!”,他冲着那个丢东西的人,“哎,还忘了问您,您贵姓啊?咋称呼?“

“奥,我叫乔治张!”那人嗲声嗲气的说着港腔儿,

“你,港商?”

“是的啦,大佬,做做小生意啦!”乔治张大嘴撇着,一副牛逼模样,然后从兜里拿出一个景泰蓝放大镜,“你咋知道我有这玩意啦?”没留神,BJ腔儿出来了。

“嘿嘿,秃噜了吧?”猴子笑着,“跟我就别啦了,还乔治?”猴子揶揄着他,“我不但知道你有这玩意儿,我还知道你是北京人,舌头怎么打卷儿了?不就是个移民么?别忘了,香港可是咱中国的地儿!”

“对呀,1997年可要收回喽!”旁边不知是谁在搭腔,

“对呀,收回来,咱们可就一样喽!”旁边还有人跟着起哄。

“X,你丫真行,”乔治张估计自己是犯了众怒,赶紧“原形毕露”,BJ土话立刻出来了,“干过佛爷吧?瞧这招子亮的!”

“哈哈哈!”乔治张这BJ土话一出来,把田大胆儿也逗乐了,“你丫胡同串子吧?摇拨浪鼓儿的?”

“得得,几位别损我了,给您作揖了还不成?”他一边求饶,一边从兜里掏出个放大镜,“哥们儿,给!”把放大镜递给了田泽西。

“嘿,真是神了!”看着景泰蓝的放大镜,旁边的人不由的一通赞叹,“这猴子可以啊!人家兜里的东西你都能看见?”

“那当然,您兜里是叶子吧,够厚儿!”猴子得意的显摆,又叮嘱那人,“您可放好了,千万别露白!”

“那可是俺进货的钱!您千万别?”他把猴子当小偷了。

“放心把,老子早金盆洗手了,不但不会捏你这叶子,咱还要保护你!”猴子志得意满。

“行啊,猴子,看来是真有两下子!”田泽西端详着猴子,想问什么,却欲言又止。

他接过乔治张递过来的放大镜,翻来覆去的端详着翡翠扳指,“嘿,别说,猴子这眼力真不错这确实是皇家之物,哥们儿,给你,”他将扳指还给张乔治,又叮嘱他,“你可得把宝贝藏好了,这是文物,别这么戴手上,多显眼啊?”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说,做为北京人,你可够怂的,人家这么帮你抢东西,你倒好,不但不帮忙,还往后缩?”

“嗨,您瞧我这身子骨,哪敢上啊?”乔治张嘬着牙花子,似乎有难言之隐,

“不是吧?”田泽西端详着他,“这身子骨也不弱啊,是不是当了港商,这身子就娇贵了?我问你,如果咱胡同里有人偷东西,你上不上?”

“那还用说?当然得上了!”乔治张的劲头儿上似乎上来了,“敢偷东西?老子揍死他!”他的腰板挺直了。

“请问,你要揍死谁呀?”车厢那头有人搭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