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碎星·小乖

卡斯泰特镇,洛杉矶北部不知名的滨海小镇。

狭长的白色海岸线伴随着蔚蓝的海水,风景算得上秀丽,镇上的主要营收是旅游业,本地居民往往会在旺季选择赚一笔,其余时间都很咸鱼。

陈实的教堂就在卡斯泰特镇,暗影街118号。

从滨海公路开进来,绕过最繁华的小镇中心,离山脚下的自然保护公园还有一段路,就是暗影街118号。

教堂不大,只有一层,不远处就是陈实的住处,一栋木质结构的二层小院,由陈实请人建造,算是教廷发配‘福利’,毕竟不是每个神父都能每个月的蹭到洛杉矶教区6000刀补贴。

想要赚钱,得会巧立名目,账面功夫得做的好。

在洛杉矶教区的账面上,卡斯泰特教廷拥有修女两人,牧师三人,小镇居民虔诚信教,每月总是要开好几场弥撒活动,都得由陈实教父主持。

“所以,你就这样爆老登的金币的?”

面对兰斯洛特的质疑,陈实有些心虚的测过脸庞:“怎么能叫骗!洛杉矶的主教不是抽了两成油水吗?况且我们真的是有在编神父的。”

兰斯洛特一脚踢开生锈的铁门,看着眼前宛若鬼屋一般的破败教堂,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中世纪。

“唉!轻点,这门的年纪都快做我大爷了!三十年代的老家伙,资深员工!”

陈实安抚的拍了拍生锈的铁门,又将手上氧化脱落的铁锈在风衣上偷偷的抹了抹。

嘎吱作响的铁门声引来房间内的狗子,一只个头不大的哈巴犬从屋内冲了出来,冲着陈实摇着尾巴。

陈实宠溺的摸了摸狗子的头,得意洋洋的介绍道:“小乖,卡斯泰特首席牧师兼守门人兼修女,偶尔兼职庭院打理员。”

兰斯洛特看着长草的院子,无语的摇摇头,“如此伤天害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呵!你情我愿的事儿,怎么就伤天害理了?来,小乖,给客人整个狠活!”

狗子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眨了眨无辜的大眼,才明白了陈实的意思,跳起来,来了一个完美后空翻。

“漂亮!今天晚餐加鸡腿!”

兰斯洛特捂着脸,简直没眼看。

屋子的门再次打开,一位年轻靓丽的少女正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酒红色的头发宛若丝绸一般披在肩上,洁白光滑的皮肤就连阳光都为之逊色,黄色便衣上的皮卡丘呼之欲出,仿佛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咦,回来了啊。”

少女汲着毛绒绒的兔子拖鞋,毫无防备的向着陈实走来。

当你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少女胸前的皮卡丘不受束缚的凝视着陈实,让陈实颇为头大,赶忙脱下外套,为少女披上。

“莉莉丝,别着凉了!”

如果说陈实这边岁月静好,那么兰斯洛特便是如坠冰窟。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兰斯洛特看见的就不是什么妙龄少女,而是一团行走的马赛克。

空间因祂而扭曲,光线因祂而曲翘,宛若黑洞一般的身影,仅仅是站在现世,世界就难以承受祂的重量,不断向着灵界的深渊滑落。

兰斯洛特从未接受过如此庞大的压力,身上的灵性几乎凝固,自身的‘伟业’带来的力量随着灵魂滑向深渊,正在被动的被同化。

在他面对凯尔特神话中的终极灭世者巴罗尔时,他都未有过如此震颤的感觉,灵魂逐渐脱离本体,被黑洞所吸引,以超越光速的状态在无穷无尽的虚幻世界中不断遨游。

兰斯洛特感觉自己的人生像是被不断被拆解的压缩包,不同世界的不同记忆疯狂涌入他的脑海,陌生的人和事疯狂的在脑海里展开,挤占着属于‘兰斯洛特’存在的证明。

莉莉丝,来自希伯来神话与美索不达米亚神话的远古神祇,司掌黑夜、梦境、风暴、死亡、月亮的神祇。

祂是最古早的女神,也是最初的人类,祂的身影活跃在各个神系,甚至曾一度成为地狱君主之一,祂的传说自人类文明诞生时便流传至今,已经成为与人类文明交织的符号。

里世界的莉莉丝有些更为惊悚的称号,伊甸园最后的守墓人,上帝之死的见证者,以及...陈实怀里的娇羞少女。

“别闹!有客人在。”

莉莉丝搂着陈实的脖子,在他的胸膛蹭来蹭去,手掌抚摸着陈实的后脑勺,将残余的红色气息聚拢吸收。

她脸色殷红,像是撒娇一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直至话音落下,兰斯洛特如同被从水里捞起,险些双腿一软,跪倒在莉莉丝面前。

“额...不必行此大礼。”陈实疑惑道。

兰斯洛特喘着粗气,还是向着莉莉丝恭恭敬敬鞠躬行礼:“感谢您的指点,是我之前鲁莽了,为冕下致以最真挚的歉意。”

“哎呀,好讨厌!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莉莉丝眨着眼,一脸无辜的往陈实怀里躲。

可恶!教练!她带球撞人!

“别难为莉莉丝了,她只是个我捡回来的失忆少女,不管她有什么样的过去,现在的她只是除了打游戏外,偶尔追追二刺螈的宅女而已。”

陈实言外之意很明显,‘里世界的事儿,别在这里说,别当着莉莉丝面说。’

这操作兰斯洛特不理解,但他大受震撼!

喉咙耸动,面对着扼住自己脖子的猩红气息,兰斯洛特还是从心的选择了不多嘴。

兰斯洛特急中生智,举起双手,将自己印象最深的话说了出来:

“啊对对对!”

陈实:???

“行吧,你开心就好。”

兰斯洛特点头如捣蒜,“那啥,我还有急事,先不聊了啊,梅林家的母猪难产,我得回去接生。”

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蹩脚借口,兰斯洛特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莉莉丝冕下想要玩过家家,他也只能期望陈实自求多福了,最多按照东方的礼仪,来年给这小子坟头上柱香,如果陈实有坟头的话...

“唉,兰斯洛特先生,别这么急着走啊,院子杂草丛生,绊着可就不好了哟!”

甜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兰斯洛特菊花一紧,面色苍白,冷汗如雨。

“说...说的也是,空手上门,就...就让在下给这院子除除草,也是极好的。”

“咦,陈实,这个人好怪哦。”

莉莉丝拉着陈实进屋,‘皮卡丘’红红的脸颊呼之欲出,“别管客人了,我游戏又卡关了,你赶紧过来帮我看看。”

“成吧,‘刁民模拟器’确实比较磨人,听说最近第二部发售了,你要玩吗?”

“切~《冰汽时代2》,狗都不玩!先给我买上再说!要豪华版!”

看着莉莉丝的身影消失不见,兰斯洛特没忍住瘫坐在地上。

什么事儿啊这是!

明明是过来探探莉莉丝冕下对地狱选举的口风,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是说那位冕下的实力随着伊甸园的消亡已经被封印了吗?怎么还这么硬霸?

难不成,是自己真看走眼,陈实这小子真是扮猪吃老虎?

“要来一根吗?”

“哦,谢谢。”

点燃烟之后,兰洛斯特才发觉不对劲,这烟有点上头,味道不对。

小乖蹲在一旁用嘴巴叼着烟,满脸疑惑的问道:“愣着干嘛,还不给我点上啊,好久没有飞叶子了,难受死我了。”

兰斯洛特眼神相当精彩,飞叶子的狗...陈实这小教堂真是卧虎藏龙。

将烟给小乖点上,兰斯洛特扇了扇叶子的臭味,捂着鼻子问道:“敢问大哥何方神圣?”

小乖的脸上出现了人性化的表情,显得很是落寞,啧嘴回答道:

“刻耳柏洛斯听过没?那是我表哥。”

“阁下难不成是吞世巨狼:芬里尔?”

“那是我表舅!还没睡醒呢!”

“二郎显圣真君坐下的细犬:啸天?”

“华夏那地方管那么严,表弟哪有机会出来浪啊!”

“嘶~难不成阁下是埃及谱系的死神:阿努比斯?”

“我二舅整天加班,怎么会有时间来这个鬼地方!”

“那我是真猜不出来了。”

“呵呵,不怕告诉你,我是灭世的恐怖,是终极的黑暗,是行走于群星的无上意志,是吞没未来的灭世魔王!哎呀!”

小乖说到这里,被烟把烫的嗷嗷叫,在地上捂着嘴满地打滚,完全没有了之前营造的气氛,舔着自己的鼻子眼泪汪汪。

“可恶,我可是异世界的魔神,安德鲁·碎星·星海议会至高之人·机械飞升最高协议·烧矿狂热爱好者·乖!怎么会能因为这点小事儿流泪!”

兰斯洛特叹气道:“兄弟,你这...不入阶的实力,不像魔神啊。”

小乖捂着自己的嘴唇喊道:“科技侧的事儿,你们神秘侧的蛮子懂个锤子!等我换算好宇宙基本常数,就把焚天神兵搓出来吓死你们!”

“那你加油,我去买点顺手的工具。”

“等等!骑这个去!”

小乖用头拱开仓库的门,一辆古董哈雷藏在角落,除了锈迹斑斑之外,也算是末世朋克风格,狂拽酷炫。

“这也太旧了!不会骑一半散架吧?”

“呵!别小看我的实力!不过是废品场一成新的老古董,用的还是落后的内燃机,经过我的改造直接烧氢气!飙到180没一点问题!”

兰斯洛特也是个妙人,行事风格全按怎么开心怎来,湖上骑士将狗子放在仪表盘上,轰动马力,充满锈迹的哈雷直接窜了出去,在滨海公路上一骑绝尘。

“芜湖!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