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乾元四年秋,乾元殿内阁。
陛下身体抱恙,依旧缺席朝政,太后垂帘听政。
不过此次只是召集了内阁以及八柱国来朝,全体官员在太极殿集体觐见称之为大朝会,而此次称之为小朝会。
然而这个小朝会却是大离最核心的人员,可谓掌控着整个大离的大局。
而这个掌控着的首脑正是端坐在帘子后面的太后!
只要坐在那个位置上,即便是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威风八面的八柱国大帅们都不得不为之俯首!
然而此刻朝堂上的众位大佬都脸色凝重,显然是在为什么重要的国家大事而烦恼。
在沉默了少许之后,太后开口道:“虞卿,前线收拢溃兵、安抚将士一事如何了,伤亡如何,各家子弟可有伤亡,这些情况都弄清楚了吗?”
“禀太后,都摸清了。”
稍稍停顿了一下,首辅虞大摩接着道:“此次溃败实乃经验不足遭遇伏击之祸,所幸大军收拢大半,损失太多是辎重辅兵,二皇子所带御林军,与尉迟小将军所带黑骑军无太大损伤,主力仍在,只不过军心有些涣散,只待大军重新派出统帅整顿一番即可恢复战力。”
太后微微点头,“如此,出征之事不能再拖了,如今正值秋末,马上要转入冬季,若是再拖延下去,行军很是不利,你们可定下来这次谁为大军主帅?”
首辅虞大摩沉吟少许,“此事我与内阁商议许久,已然有了几个人选,但却迟迟未定,只因近日神都妖祸频发,恐怕与出征之事有着直接的关联。”
太后沉默不语,将视线投向了站在另外一侧的八柱国之一的李虎。
李虎为铁杆的太后党。
接到太后的示意,当即站出来嗤道:“任他耍各种手段,只不过就是为了拖延咱们出征的时间,扰乱咱们出征的计划,民间之事自有斩妖司与巡检司各个衙门去查,我们只管一拳开来,这种宵小之伎俩自然不攻而破,若是我们畏首畏尾的,岂不是中了对方的计?”
听到他的话,一旁站着的尉迟凌风也上前一步道:“李将军所言极是,先前西征大军陡然溃败也是因为这种小手段,此次西征势在必行,不能再拖了。”
“附议!”
“附议!”
文武都达成了共识,太后便当即道:“准,既然出征一事已定,那就不必再商议了,内阁将大帅人选报上了,当朝选仪!”
虞大摩皱了皱眉,似乎还有隐情要说,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微微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有三个人选,其一为五皇子,五皇子军功卓著,也有不少对妖经验,上次下沉玉泽就差点将抓灵妃抓捕归来,只不过缺点是太过年轻,其直属部下都在边疆,统帅大军恐威望不足。”
一边说,虞大摩一边抬头观看太后的脸色。
果然,太后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表态,只是淡淡问道:“其二人选呢?”
看到太后的神情,虞大摩知道五皇子出任大帅一事已经被否决了,五皇子肯定不是太后的西心目中合适人选。
“其二为司天台文睿先生,文睿先生是司天台大能力者,对付妖事信手拈来,而且其威望颇高,只要选一副手统军,恶海国当一触即溃,大破之,只是缺点是……文睿先生不是军中之人。”
太后默默的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表态,“其三呢。”
“其三为将王犇,这位老将是先前一直跟着离皇的御前大将,一身功勋也不可小觑,且老成持重,不会轻易受到引诱,像前次一样军心溃散。”
众人齐齐点头。
王犇这位老将大家都认识,虽然不是八柱国中之一,却是十二大将军中的老资格了,出任统军大帅绰绰有余,最主要的是用兵持重,擅长结硬寨,不会受到一些旁门左道的手段蛊惑,只要稳扎稳打,那小小的恶海国还不是手到擒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王犇是一个帝党,不靠向任何一方,这让在朝众人都没有反对的理由。
果然,只听到上面天后出声道:“如此,那就定下王犇将军为此次出征主帅了,内阁,拟旨吧。”
“遵命!”
“此事已经议定,那么再商议神都妖祸之事。”
太后凤眼环顾,神色渐渐变得冷峻,“昨夜内务府自察,揪出了一条虫子,竟然潜伏进了宫,看来是大离承平已久,那帮妖是忘了自身的境地了,我打算启动一次刑天祭,若不然这帮大妖是忘了我大离的威严了!”
“刑天祭!”
朝堂众人瞬间都惊呼了出来。
刑天祭可算是离皇留下一个杀手锏之一,离皇曾经将自己手下战死的大将练成了傀儡,不死不灭,强大无比,一旦出窍必然要见血,是无情的杀戮机器,而这样的傀儡总共有四个。
刑天傀儡自离皇练成之日就出手了一次,而仅仅是那一次就让四方妖魔为之胆颤,屠灭了不下数十万。
而就是这一次,就让四方妖魔见识到了大离刑天的厉害。
自此刑天就封存了起来。
而这次太后竟然要重新启动刑天,这是又要大杀四方,震慑妖魔了啊!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朝堂上众位大佬相视对望了数眼,看太后的眼色显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众人也不想直接驳了太后的面子,只能是蓦然不语。
而虞大摩却是颔首向前,“太后,刑天乃国之重器,一旦动用,便生灵涂炭,还望太后三思。”
太后轻哼了一声,“本宫岂不知刑天乃不可轻动么,然而天下形势已然变了,如今来神都都有如此多之妖祸,你可知这天下如今又有多少的妖祸之事,这天下要清洗一遍了。”
听到这句话,众人顿时默然不语。
如今天下什么状态,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边疆不禁、门阀四立、妖患四起,看似盛世之下隐藏着多少的汹涌波涛,若是再不变革……
朝纲就会败坏,甚至朝着不可预知的坏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