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愣了半天，骇然道：
“你……是这个意思？”
我是哪个意思？
李恪只管沿着笔直的线条往上走，这次他虽没钻到裙下去，可菩萨也明白，在他神念之下，有没有遮掩，又有什么区别？
好半晌，才不满的说道：
“我这题目中，菩萨不可使用法术，而在大劫之中，却没有这个限制，以鸿钧道祖、六圣之能，真没有两全的办法吗？”
菩萨传音道：
“大劫之下，无人能独善其身，境界越高，越容易惹祸上身，似我这般，只是改变了西行之路，便遭天谴。因此，自大劫启动，六圣就各自避往天外，即便有两全的办法，恐怕也不敢轻易出手……”
不知不觉，李恪已经包抄外围，只给她剩了个比基尼，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以小人揭幕有些猥琐了，身子一晃，干脆恢复真身。
伸手一招，小火苗“嗖嗖嗖”，就往嘴里飞来！
察觉到火苗来处，菩萨才猛地惊觉，险些一巴掌拍过去，待看李恪时，却见他眼神甚是清澈，似乎毫无杂念？
这一掌，拍不出去了。
一拍，倒显得我有什么想法了？
见菩萨手掌动了动，又攥了起来，李恪顿时乐了，出家人到底不同，跟嫦娥那个妖精一比，菩萨还真是单纯得有点儿过分！
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忿忿的道：
“他们哪里是怕？分明是不在乎罢了，天下生灵，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些蝼蚁，倘能顺利度过大劫，又怎会管他洪水滔天，生灵涂炭？”
“圣人怎么想，却非我等所能忖度了……”
菩萨似乎不太想说这些事儿，转过话题，央求道：
“悟圣，换元神处好不好？”
此时她道体中的天谴之火，只剩四个半圆，两条隧道，及桃源秘境，当面攫取，确实有些猥琐，李恪也顺水推舟，瞬移到她佛心处。
待会儿烧焦了，可别赖我！
“菩萨唤我回来，可是没想出答案了？”
菩萨叹道：
“若按佛门教义，便该救那六人，毕竟一人之命不抵六人，而那人因救人而死，算得上至善，死后当受功德，享下一世富贵……”
李恪冷哼一声，打断她道：
“危急关头，倘只心存善念，不为己私，不管救一人，还是救六人，原本都无可指摘，偏偏佛门这调调，我却不能苟同！”
说完这句，忽然将密室中那些小火苗一股脑儿摄来，全部洒在菩萨那黯淡的佛心之上，菩萨剩余的法力勉强支撑佛心不破碎已经很难了，此时又将体表所有天谴之火覆加，顿时成了漏勺。
那暗金色的佛心不断出现破洞，疼得她元神里一阵阵颤栗。
“悟圣……你，你做什么？”
李恪板着脸道：
“佛门以因果之名，诓骗世人，实则唯利是图，只为赚取香火，这事儿你心知肚明，如今正在劫中，西方二圣不思如何救人，一心只想撺夺气运，却视西行路上无数生灵为草芥，这样的佛门，你留着作甚？”
菩萨骇然道：
“你……你要破我佛心？”
不等李恪回答，她佛心深处忽然传来一道冰冷的断喝：
“竖子，尔敢？”
这声音，断不是菩萨所出，听上去苍老而又威严，伴随这声音传出，却见一个金灿灿“卍”从佛心深处激射而出！
李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卍”字狠狠打在胸口，而他这堪比先天功德法宝的道体，连天罚雷柱都扛过来了，此时却像泥塑一般，“嗤”的一声，便被打了个对穿！
那金灿灿的“卍”却嫌不够，刹那间又分化成千千万万，似飞蛾扑火一般，往李恪全身覆压下来……
直到此时，李恪一声惨呼才带着一蓬鲜血冲出口！
那边菩萨也急了，忍痛提醒道：
“悟圣，这是准提圣人的一缕神念！”
一听是准提，李恪反而不慌了，原本打算把那些个“卍”字困进密室，此时却改了主意，舒展四肢，任由那无数“卍”字轰来！
那“卍”字一旦散开，覆盖面确实是全方位无死角，但攻击力却大打折扣，虽将李恪炸得皮开肉绽，却没有一处能够深入。
李恪松了口气，来啊，朝老子开炮！
这厮把老子打了个对穿，只怕反噬起来，他更加不好受，左右是个熬，老子倒要看看，是谁先熬死谁？
果然，眨眼之间，菩萨佛心深处就传来一阵子压抑的呻吟，一缕缕黑气从她佛心破裂之处冒出！
李恪捱着轰炸，还有心思问问题：
“菩萨，你佛心深处怎么会有准提的神念，文殊怎么没有？”
菩萨的佛心也快撑不住了，见李恪似乎并无大碍，声音之中却没有丝毫苦楚，反倒带了一丝解脱般的轻松：
“封神之后，我与普贤、文殊各自得了菩萨果位，那时的佛心是一样的，但后来我香火大盛，直追如来，准提圣人想尊我为佛，我没答应，便在我佛心中留了一道神念……”
“怪不得你一直言不由衷？”
奶奶的，先前故意跟我亲近，也是那秃驴的意思了？
李恪恍然道：
“准提这一缕神念守着，之前咱们那些事儿，他不是都知道了？”
菩萨轻笑一声，颇带了些女儿态：
“你不会怨我吧？”
“当然怨你！”
李恪嘿嘿一笑：
“这不是暗度陈仓，拿天谴之火烧你佛心来了？”
此时菩萨佛心的裂纹越来越多了，一团团天谴之火，不断涌入裂缝，正遇上从佛心深处而来的一团团黑气，却不等那黑气往外蔓延，就瞬间化为乌有，里外夹击，菩萨也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半晌，忽听“咔嚓”一声脆响，那黯淡的佛心一分为二，又瞬间破碎，成了无数碎片，天谴之火一拥而上！
李恪才终于看清她佛心之内的光景，果然还是元神，只是前额多了一个金灿灿的“卍”字，此时那“卍”字忽明忽暗，其中不断渗出一缕缕黑气，而黑气中又掺杂着许多紫焰！
不用问，这就是准提的那一缕神念了！
菩萨的元神双目紧闭，面色煞白，紧紧抿着嘴，似乎正在经受什么痛苦，可那些天谴之火正忙着吞噬她的佛心碎片，并没有触及元神啊？
忽然睁开眼睛，带着一抹解脱般的笑容：
“李恪，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