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心中一动

“第一次见面？”我脑海中一片混沌，五脏道人阴冷的低语与慕随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两股拉扯我灵魂的绳索，让我痛苦不堪。我拼命想要回忆，想要抓住那丝熟悉的感觉，却感觉记忆如同被迷雾笼罩，看不真切。

“你忘了？也是，你那时不过是个小小的玄甲卫，自然不会注意到我。”慕随风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却也夹杂着几分落寞。他指尖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仿佛要将那股力量强行灌入我的脑海。

“啊！”我痛苦地呻吟着，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破败的寺庙，倾盆大雨，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陈老鬼？你是……叶怜花？”

叶凤至听到我喊出这个名字，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慕随风，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慕随风收回手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凤至，不记得我了？当年在罗教，你我可是……”

“闭嘴！”叶凤至厉声打断他，手中的凤至舞如同一条毒蛇，闪电般朝慕随风袭去。然而，慕随风只是轻轻一挥手，便将叶凤至的攻击化解于无形。

“凤至，你还是这么急性子。”他轻笑着，眼中却闪过一丝寒意，“当年我待你如何，你难道都忘了？你为了修炼那邪门的功法，不惜背叛我，如今却又要对我出手？真是可笑！”

“住口！我做什么，与你何干！”叶凤至怒喝道，眼眶却泛起一层水雾。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更加困惑。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叶凤至会如此激动？

“顾凡，你没事吧？”秋妍妍见我清醒过来，连忙上前扶住我，关切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无力地靠在秋妍妍身上，只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般，浑身无力。五脏道人的力量虽然被压制住了，但我的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损伤，需要时间来恢复。

慕随风看着虚弱的我，冷哼一声，“顾凡，你真是让我失望。竟然会被区区一个鬼物控制，简直丢尽了靖夜司的脸面！”

“慕随风，你少说风凉话！若不是你突然出手，顾凡怎么会变成这样？”秋妍妍怒斥道。

“我若不出手，他早就被那鬼物吞噬了！到时候，你们哭都来不及！”慕随风冷冷地反驳道。

“你……”秋妍妍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拦住了。

“够了，妍妍。”我虚弱地说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慕随风，你究竟想干什么？”

慕随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顾凡，我本想帮你驱除心魔，但看来，你已经彻底被它控制了。既然如此，我也无能为力。”

他说完，便转身欲走。

“等等！”叶凤至突然叫住他，“你不能走！你必须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当年在罗教，究竟发生了什么？”

慕随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叶凤至，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凤至，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你何必再执着？”

“过去？你说的轻巧！我哥哥被你害死，你让我如何释怀？”叶凤至声音颤抖着，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慕随风。哥哥？叶凤至的哥哥？难道是……罗教上一任的圣子？

慕随风沉默了，他看着叶凤至，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凤至，当年之事，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解释！”叶凤至怒吼道，她手中的凤至舞再次舞动起来，如同一条愤怒的毒蛇，朝着慕随风袭去。

“凤至，你冷静点！”我想要阻止她，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慕随风看着叶凤至的攻击，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凤至，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他话音未落，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如同一道闪电，朝着叶凤至袭去。

“小心！”我惊呼一声，想要提醒叶凤至，却已经来不及了……

黑影的速度极快，我只看到一抹残影掠过，叶凤至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凤至！”我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身体依然动弹不得。

慕随风脸色大变，他飞身过去，将叶凤至扶起，焦急地问道：“凤至，你怎么样？”

叶凤至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嘴角的血迹越发鲜艳，她艰难地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我……我没事……”

“是谁？！”慕随风猛地抬头，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怒火。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斗篷，面容被遮掩在兜帽下的人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他身形高大，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谁？为何要偷袭凤至？！”慕随风怒声问道。

黑影没有说话，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而扭曲的脸庞。他的眼睛血红一片，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焰，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是你？！”叶凤至惊呼一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张伯？！”

张伯？我心中一惊，这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凤至，好久不见。”张伯声音沙哑，如同两块石头摩擦般刺耳，“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叶凤至颤抖着问道，眼中满是痛苦和不解。

张伯冷笑一声，“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当年我对你一片忠心，你却为了一个外人，将我弃之如敝履！如今，我要让你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你……你胡说！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叶凤至辩解道，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当年是你说，要离开罗教，去寻找长生之法！我苦苦哀求你留下，你却头也不回地走了！如今，你却说我背叛了你？你……你好狠的心！”

张伯看着叶凤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被冰冷的杀意所取代，“凤至，你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那个顾凡！为了他，你连自己的哥哥都可以杀！你……你真是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叶凤至闻言，如遭雷击，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顿时明白了。原来，叶凤至和张伯之间，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而这一切，似乎都与我有关？

“张伯，你住口！当年之事，另有隐情！你不能……”慕随风想要解释，却被张伯打断。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张伯怒吼道，“慕随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你以为你隐藏得很好吗？我告诉你，我早就看穿你了！”

慕随风脸色一变，他看着张伯，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

张伯冷笑一声，“我是谁？你不配知道！我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要杀了你们，为我死去的主人报仇！”

“主人？你的主人是谁？”我忍不住问道。

“我的主人，就是上一任罗教教主，左云之！”张伯声音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你们这些背叛者，都该死！”

左云之？！我心中一惊，这个名字我再熟悉不过。他就是五脏道人口中的那位罗教教主，也是被封印在黑玉空间中的那个残魂！

“张伯，你疯了！教主已经死了！你……”叶凤至想要劝说他，却被张伯打断。

“住口！教主没有死！他只是被封印了！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而我，就是他的先锋！”张伯狂吼道，他身上的黑色斗篷无风自动，如同黑色的火焰，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哈哈哈……你们这些蝼蚁，今天都得死！”张伯狂笑着，他手中的黑色长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如同死神的镰刀，朝着我们缓缓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脆的铃铛声突然响起，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铛……”

铃铛声清脆悦耳，却带着一股奇特的魔力，让人心神一震，仿佛有一股清流，缓缓流淌过心间，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冲刷干净。

张伯的动作猛地一滞，他手中的长刀停在了半空中，脸上的疯狂之色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迷茫和困惑。

“这……这是什么声音？”张伯喃喃自语道，他手中的长刀缓缓落下，眼中满是迷茫。

“是谁？！”慕随风警觉地问道，他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时，我突然感觉胸口一热，那块黑色的玉佩再次散发出灼热的光芒，仿佛要将我的心脏都燃烧起来。

“心鬼，是你吗？”我在心中问道。

“是我。”心鬼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焦急，“快，集中精神，控制住你的身体！”

我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努力控制着自己混乱的身体。随着我的意识逐渐清晰，那股灼热的感觉也逐渐消退，我终于能够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

“张伯，你醒醒！”我看着张伯，大声喊道，“你被心魔控制了！”

然而，张伯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依然站在原地，眼中满是迷茫。

“没用的，顾凡。”心鬼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他已经彻底被心魔控制了，除非……”

“除非什么？”我急切地问道。

“除非，有人能够破除他的心魔。”心鬼说道。

“破除心魔？可是，谁能够做到？”我问道。

心鬼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除非，是那个让他心魔滋生的人……”

“是谁？！”我追问道。

“左……云……之……”心鬼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干扰，最终消失在我的脑海中。

左云之？！难道，只有左云之才能够破除张伯的心魔吗？可是，左云之已经被封印在了黑玉空间中，他又如何能够破除张伯的心魔呢？

就在我困惑不解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张伯的身旁……

黑影落地，我定睛一看，竟然是身穿黑色劲装的叶凤至！她冷冷地扫视着我们，最终将目光落在张伯身上，眼神复杂。

“陈老鬼，好久不见。”叶凤至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伯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原本迷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似乎想要摆脱心魔的控制，但最终还是被那股疯狂的黑色气息吞噬。

“陈老鬼？叶凤至，你在说什么？我是通幽大圣的先锋！我要杀了你们这些邪魔外道！”张伯嘶吼着，手中的黑色长刀再次举起，朝着叶凤至劈去。

叶凤至轻叹一声，身形如鬼魅般一闪，避开了张伯的攻击，同时手腕一抖，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出现在她手中。

“张伯，你醒醒！我是凤至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叶凤至一边躲避张伯的攻击，一边试图唤醒他。

然而，张伯已经完全被心魔控制，根本听不进去叶凤至的话。他状若疯狂，招招狠辣，刀刀致命，黑色的刀光如同毒蛇般，不断地朝着叶凤至袭去。

“该死！这老家伙疯了！”慕随风忍不住骂道，“叶凤至，你小心点！”

叶凤至的实力虽然强大，但面对被心魔控制的张伯，却也有些吃力。她只能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精妙的刀法，勉强躲避着张伯的攻击。

“慕随风，你帮我拦住他！”叶凤至喊道，她想要趁机靠近张伯，试图唤醒他。

“好！”慕随风答应一声，便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加入了战局。

慕随风的实力虽然不及叶凤至，但他的剑法却十分精妙，再加上他性格洒脱，不拘小节，反而更能与张伯这种狂暴的攻击风格周旋。

有了慕随风的帮助，叶凤至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她抓住机会，闪身来到张伯身后，想要趁机攻击他的要害。

“张伯，对不起了！”叶凤至低声说道，她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了张伯的后心。

“噗！”

匕首刺入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张伯的身体猛地一震，黑色的刀光瞬间消失，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叶凤至，眼中满是痛苦和挣扎。

“凤至……你……”张伯的声音颤抖着，他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

“张伯！”叶凤至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他。

“我……我没事……”张伯虚弱地说道，“只是……只是有些累了……”

他看着叶凤至，眼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凤至，对不起……我……我差点就……”

叶凤至的眼眶也红了，她握着张伯的手，轻声说道：“张伯，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

“凤至，我……”张伯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张伯！”叶凤至焦急地喊道，“张伯，你怎么了？”

“他只是昏过去了，没什么大碍。”我走上前，检查了一下张伯的伤势，“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那就好……”叶凤至松了一口气，“顾凡，谢谢你……”

“不用谢，都是自己人……”我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慕随风，“慕兄，你能帮我照顾一下张伯吗？”

“没问题！”慕随风爽快地答应道，“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那就麻烦你了。”我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叶凤至，“凤至，我们……”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顾凡！”叶凤至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我。

“我……我怎么了……”我无力地问道，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叶凤至焦急的脸庞。

“你受伤了！”叶凤至紧张地说道，“你的脸色好苍白，而且……”

她的声音突然停住了，我感觉到她扶着我的手在颤抖，我努力想要看清她的表情，却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叶凤至雪白的衣襟，如同盛开的曼珠沙华，妖艳而诡异。她惊慌失措地抱住我，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顾凡！顾凡！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啊！”

慕随风也慌了，他扔下手中的剑，冲到我身边，手忙脚乱地检查我的伤势，“顾凡，你撑住！我这就去找大夫！”

“别……别走……”我费力地抓住他的衣袖，感觉生命力正从身体里迅速流逝，眼前的世界也越来越模糊，耳边只剩下叶凤至慌乱的呼喊和慕随风焦急的咒骂。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逐渐模糊，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那块黑色的玉佩，它散发着幽幽的冷光，似乎在嘲笑我的无力。

“顾凡……顾凡……”叶凤至的声音越来越远，我感觉自己正在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这寒意不同于冰冷的河水，而是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仿佛要将我的灵魂冻结。我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般。

“他醒了！他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终于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顾凡，你终于醒了！”叶凤至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她眼眶红红的，脸上还带着泪痕，但嘴角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我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如同火烧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别说话，先喝点水。”叶凤至温柔地扶起我，将一杯温水递到我的嘴边。

我贪婪地喝了几口水，感觉喉咙舒服了一些，这才有气无力地问道：“我……我怎么了？”

“你中了尸毒！”叶凤至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还好我及时给你服下了解毒丹，否则……”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尸毒的可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不是叶凤至及时出手相救，我现在恐怕已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了。

“谢谢你，凤至……”我感激地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温暖。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叶凤至笑了笑，“更何况，你救过我那么多次，我救你一次也是应该的。”

“是啊，顾凡，你小子命大，福大命大！”慕随风也凑了过来，他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后可得小心点，别再让我们担心了！”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疑惑。我记得我明明是中了尸毒，为什么现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对了，顾凡，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叶凤至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关切地问道。

我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

“我感觉……好像没什么事了……”我有些疑惑地说道，“尸毒……好像已经解了？”

叶凤至和慕随风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惊讶。

“怎么会这样？”叶凤至喃喃自语道，“我明明给你服下了解毒丹，可是……”

“难道是……”慕随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站起身，神色激动地说道，“难道是你的那个心鬼？”

我心中一动，也想到了那个神秘的心鬼。难道是它帮我解了尸毒？

“心鬼？”叶凤至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

慕随风刚想解释，我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般！

“啊！”我忍不住痛呼一声，双手紧紧地捂住胸口。

“顾凡，你怎么了？”叶凤至和慕随风都慌了，他们焦急地看着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某种可怕的变化，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我的体内横冲直撞，我的血管仿佛要爆裂一般，剧烈的疼痛让我几乎要失去理智……

就在这时，我看到我的胸口处，那块黑色的玉佩突然亮了起来，散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光芒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