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不上台面

听丫鬟说，江家老夫人姓陈，叫陈萱。

陈氏年轻那会儿在山中救过负伤的先帝，被先帝亲封为了县主，还赏了封地和金银，后和江家老爷江城一见钟情，江城原先也是一个小官，后来因老太太的原因被先帝召见赐了官，在官期间因清廉正直被百姓爱戴，甚至收到了好几把万名伞，因此在朝中口碑甚佳，于是先帝大手一挥再赐了封地升了官品，还御赐了现在这座宅子。

后来江城和陈萱便有了主君江峰，原本江峰是可以凭借老夫人和老爷的关系讨个荫官做的，只是后来原配主母的死让江峰大受打击，外加老爷疾病突发病逝，老太太便不太在家中居住了，常年都在寺庙礼佛，只每年惊蛰时分才会回来小住一两月。

江美玉转过头，“那原来的主母是因为何事去世的呢？”

那丫鬟一惊，四下看了看，才有些为难的抿了抿嘴，“姑娘，这事...奴婢也不知道呢。”

看来自己问是问不出来的，她看了看贝贝，贝贝一瞬间便看懂了江美玉的眼神，笑着拉住了丫鬟，“好姐姐，这里有素菊收拾就好，我和姐姐一起去瞧瞧院子可好？”

贝贝走远后，素菊看向江美玉，“姑娘，这丫鬟和咱们不熟，贝贝去可能会没用。”

江美玉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光，“有用无用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是最大最好的情报，这个江家女人多，女人多的地方祸事多，哪怕掌握一点也是好的。”

素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收拾着东西。

晌午时分，丫鬟和小厮们送来了饭食，江美玉刚坐下，贝贝便回来了，脸上还带着一抹“凯旋而归”的笑。

江美玉见状嘴角勾了勾，“瞧你这副样子，可是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姑娘聪明！”贝贝蹦跳着跑到她身边，伏低身子，声音放轻：

“刚刚那个丫鬟，是在西都这宅子里伺候了五六年的人，奴婢灌了她几杯酒，她什么都说了！听说以前老夫人是亲自去那位原配主母的家中提的亲，主君当时也很是喜欢原配主母，江家大少爷，便是原配主母所出，听说原先的主君是极其温和一人，但后来原配主母去世后，主君的性格就变了！”

“我还打听到，老太太对现在这个主母极其厌烦，这也是老太太离家去寺庙礼佛的最主要原因。”

江美玉若有所思，极其厌烦，那便是知道了尤氏做了什么，可有没有办法点破，或者是怀疑尤氏做了什么，却苦于没有证据，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横竖等会儿是要去见祖母的，等会儿一瞧便知道了。”

江美玉站起身，仿佛想起了什么似得，“素菊，我之前让你收好的衣服，你放在哪里了？”

素菊一愣，“放在箱子里好好的呢，姑娘可是要穿？”

尤氏给的布料是回西都前几日给的，说是回西都便是代表了整个江家的颜面，穿戴一定要整齐，不可给江峰丢脸，这才匆忙让雪雁去每个院子送去了好几匹布料，素菊拿到后就裁成了衣服，却被江美玉告知放在箱子里，没到时候不能拿出来。

素菊从箱中将那件衣裳拿了出来，江美玉接过后，拔下贝贝头上的发簪狠狠一划！

“姑娘！”贝贝惊呼出声，眼中是浓浓的诧异。

江美玉又划了几下，才将簪子还给贝贝，脱了外衫便穿了起来。

“姑娘，这...”素菊有些摸不清自家姑娘此刻的举动，而江美玉穿上后继续静静坐回桌前夹菜吃，没多时丫鬟来了。

“五姑娘，雅苍斋的苏妈妈来了！”

江美玉抬头，瞧见了一个年龄大约五十左右的老妇走来，面上带着几分慈祥，可眼神犀利沉静，江美玉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后便站起了身，恭敬行礼。

苏妈妈名叫苏秋，是从小便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什么神鬼都见过，现下瞧见这一个小孩子站在对面，仪态恭敬，没有半分羞怯害怕，心中倒是起了一丝好感。

“五姑娘现下可是吃好了？老太太已经坐定了，五姑娘吃好了便可跟随我去雅苍斋请安了！”

江美玉没多话，跟随在苏妈妈身后离开院子，途中经过了一片竹林，又绕过了几座假山，老太太的雅苍斋便出现了，这个院子也不算很大，但和其他院子相比高级了许多，颜色一致的褐木房梁和长廊，两边都栽了槐树和花草，经过长廊后，老太太的院子便到了。

“老太太，五姑娘来啦！”苏妈妈带着笑意的声音，让正屋的所有人都回过了头，江美玉抬头，看见了江家的祖母。

前方这老太太，虽快到古稀之年，但这精神矍铄，发间不似其他老太太全白，相反却还有黑发夹杂其内，鬓角齐整，额间纹路浅浅，瞧着格外年轻。

明明是先帝亲封的诰命夫人，享有各种荣耀和财富，可老太太头上也未着华丽的发冠，只梳了寻常老人家常用的发髻，外加一只木簪便足矣，身上也穿得简单，一袭深色暖袍，手上一串素色佛串，相比起来，坐在一旁的尤氏打扮则华丽了不少，看起来格外违和。

“嗯，是个标志的孩子！”老太太今日仿佛有些高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江美玉，江美玉不卑不亢地跪下行礼，清脆的声音不大，却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晚辈江美玉见过祖母，望祖母安康，长享盛世之福！”

老太太笑出了声，面朝江峰：“这丫头嘴可真甜，可见你平常是教养好了的！”

此刻江峰的脸上也带着笑，脸上带着几分赞许看了江美玉一眼，“这丫头前头好些年生着病，便一直养在小娘屋里，儿子疏忽了两人，没怎么上心，想必这些话，是小娘张氏教的。”

“母亲，既回了宅子，便好好在宅子里住下吧，有这些个孩子陪着你，多热闹啊！”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快起来！檀云，给五姑娘一个凳子坐！”

檀云搬着凳子，放在了江美玉身边，江美玉就这样靠着老太太坐了下来。

“母亲，顺宇这孩子如今得皇上器重，近日刚升了官品，后些时日会与其他同僚启程赴外城执行公务。”江峰在一边不为余力的夸奖江顺宇道。

“好！好！不愧是我带大的孙子！”老夫人仔细瞧着江顺宇，眼中满是慈爱，又将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

“能看着你们这些孩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我这个老婆子就算是入了土，也是高兴的！”

“母亲，除了五姑娘，二姑娘和三少爷也十分想念您呢！”这时尤氏在一边笑着开口道。

可尤氏说完，老太太却没有搭话，尤氏脸上神色尴尬了几分，却仍旧乖巧坐在一边，江美妍和江顺和上前一步行礼请安，只是江顺和行礼的姿势有些别扭，像是身上刺挠一样，老太太之看了一眼，便低头看着面前的茶。

江美玉主动上前帮老太太倒茶，再抹去茶渍，斟好茶后低头朝老太太送去，可就在江美玉低头时，老太太眼神凝滞了一瞬，随即手轻轻摁住江美玉，江美玉有些疑惑的轻轻动了动，却听话地没有起身。

“祖母？”江顺宇见老太太此时目光盯着江美玉的后脖颈，眼神不对，便上前察看，发现江美玉的衣服领子是残破的。

“这是怎么回事？五丫头，你衣服怎的是破的？”江顺宇有些疑惑。

江美玉抬起头，满脸的疑惑，“妹妹不知，这衣裳我还是今日拿出来穿的，母亲给的料子很好看，妹妹舍不得，之前一直放在箱子里头收着呢！”

老太太听完沉下了脸，“尤盼儿，五姑娘平日对衣料不耐受等事宜，你这个当主母的难道没有记在心里？”

话音一出，尤氏心狠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