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双向奔赴,烧饼,黄振山被气的发昏

“薛家寨所有子民都需要遵守律令,律令面前人人平等!”薛十三响亮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平等,也就意味着,卖身契在薛家寨是无用的废纸,没有奴隶了,让别人做事一律需要支付报酬,司马朝廷官老爷的身份在薛家寨也是狗屁,没有谁比谁高贵……”

“薛家寨的很多事宜,包括婚姻嫁娶,由子民自己做主,任何人都不可以干涉!父母也不可以!”薛十三慷慨激昂地说道。

最后一条说完,人群中先是爆发出“轰”的一声,然后这声音像潮水一般退去后,依然有“嗡嗡嗡”的讨论声不停。

黄振山气得手直抖,脸色涨的通红,他觉得这贼首薛王简直是倒反天罡!

世家贵族和平民从出生就不平等!

官员和百姓从权利来说就不平等!

律令在前人人平等?这简直是太颠覆了!这根本就做不到!

卖身契是拿捏下人的凭据,怎会是无用的废纸!

官老爷是高高在上的权威,怎会是狗屁!

如果官家权威算是狗屁,那皇帝的权威又算是什么!

还有,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嫁娶怎可以自己做主!

如果这样,那岂不到处都是私相授受,那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这样行事的薛家寨,怎还有秩序可言?

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黄振山扶住脑袋,只觉得有些头晕心悸,周围的环境仿佛在转。

缓了半晌后,黄振山在心里安慰自己,当下,他只能卧薪尝胆了。

且看朝廷收复北地之后,如何剿了这帮大放厥词的贼匪!

届时,他肯定会把上面这个癫狂如魔的女疯子绑住,教训她一顿,好好告诉她什么才是伦理纲常!

黄穗看着黄振山被气的发晕的模样,只觉得很是痛快!

她再次看向薛十三,只觉得周围一切男女,一切事物,都显得相形见绌,无法比拟薛十三的风采。

黄穗觉得薛十三将那男裤穿的十分修长与优雅,显得身姿高挑挺拔……

薛十三那光洁细腻的黝黑皮肤,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健康肤色……

她那向下的嘴角更是让她气质潇洒斐然,不羁又自信……

还有,薛十三那灵动的双眸,如深不见底的黝黑潭水,看着就想沉沦溺毙其中……

而此时,薛十三,也看到了黄穗。

薛十三伸出手,点着人群中的小黑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薛十三觉得这个小黑脸有几分灵性。

她能直接指出就业协议的问题,遇到问题有自己的思考,不似闺阁女子般拘谨,也不似乡野女子般憨闷,她一直眼睛亮晶晶地直视自己,似乎不是很怕自己这个土匪头子。

听到薛十三叫自己的名字,黄穗的脸色激动得黑中发红,心跳瞬间加快,想要跳出胸口。

“回大当家,小女黄穗,麦穗的穗,年十八。”黄穗声音微颤着答道。

“读过书吗?”薛十三放弃看清她长啥样子了,又问道。

如果读书过就太好了,薛家寨很缺会读书写字之人!

黄穗瞬间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次离薛十三更近的机会,考虑了几秒,才回答并自荐道:“祖父在时曾教过我读书识字。小女有过目不忘之术,大当家哪里需要我,就把我安插在哪里吧!如果是不会的,小女可以从头去学!”

“过目不忘?那确实是个人才。”这超出了薛十三的预期,她感觉自己捡到宝了哎!

薛十三让李高飞用当下的知识点考察了黄穗几题,黄穗都逐一回答了,可见是有真才实学的。

看看黄穗鸡毛般杂乱的头发,以及黑得像锅底一般的脸,薛十三扑哧一笑道:“人也挺机灵的,以后你就进卧虎藏龙实验班学习吧!”

“卧虎藏龙实验班?那是什么?”黄穗的大眼睛疑惑地瞪圆了,就像邓某超演的黑人一般,不明所以道。

薛十三摆摆手道:“就尖子班!”

“尖子班是什么?”黄穗还是不知道。

一旁的李高飞解释道:“尖子班呀,就是一个学习的班级,会由我们大当家亲自授课,尖子班毕业的人才,现在都在薛家寨的重要管理岗位上工作!”

听到这里,众人纷纷露出羡慕的表情,但他们没有过目不忘之才,薛十三也没点他们,不敢瞎自荐。

黄穗听完,激动的向前匍匐在地,她激动之处可能不是众人羡慕的重要管理岗位,而是大当家会亲自授课。

薛十三不喜欢人动不动就跪下,于是走上前,向黄穗伸出手道:“起来吧!”这是要拉黄穗起来。

明媚的阳光洒在薛十三的身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光亮。

“以后不论什么情况,都不用跪!”薛十三向黄穗说道,她在心里感慨道,这真是一个黑黑瘦瘦的小可怜啊!

黄穗眼眶一热,低下头,无人看到她的一滴眼泪滴进了黄土地里。

她没有握住那只手,而是自己爬站了起来,也站在了温暖的阳光里。

也许是自己手脏,怕弄脏了大当家的手,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继母马氏站在旁边,手中帕子几乎被扯烂,脸上满是嫉妒和愤怒。

她无法接受黄穗这个一直与她作对的小贱人不仅没有死去,反而还攀上了薛匪首这根高枝。

她心中极度不痛快,决心日后一定要找机会让黄穗好看!她相信进了薛家寨,会有这么一天的!

到了饭点,有薛家寨兵士端了一筐筐东西朝他们走来:“开饭了!开饭了!”

这些奔波流离数日的流民们,只觉得惊喜非常,薛家寨的人居然放饭吃。

众人闻得满鼻的香味,像是烧焦后的面香。

兵士掀开竹筐盖帘,只见筐里头摆着热乎乎圆滚滚的东西,边缘微微膨胀开了,上面还撒着芝麻,焦黄诱人!

是烧饼!

众人一拥而上,把兵士围得水泄不通。

有几个裤子破了的人,露着黑臀撅在外面,头往里挤,极为不雅观。

那兵士看到那黑臀,憋红了脸,大声呵斥道:“排队!排队!不排队砍了你们信不信!”

众人这才排成了一条线。

兵士每人发了两个饼。

发完饼后,又打开了一个大木桶拿碗给他们舀汤。

不仅有干货吃!有汤!还是热的!

流民们大多数都是村野里的庄稼汉,这几年收成不好,饿肚子的时候吃过地主县官们施舍的饭,那大多数都是稀粥,哪有这样的干饼子的,简直是奢侈!

被匈奴人掳走之后,他们已经断粮好多天了,一路上只是吃些野草树皮果腹,此时吃着薛家寨的饭,那是久旱逢甘霖,一大片人吃唏哩呼噜,好不热闹!

只有黄振山不顾马氏幽怨的眼神,拿出了的干粮两人啃。

黄振山觉得,一会儿可能有官兵来救自己,那他自然是和贼人的关联越少越好。

这种时候,还是谨慎一些好,堂堂郡守自己有干粮不吃,去吃贼人的东西,到时候官兵疑他有反叛归降之意,那就不好解释了!

但是,薛家寨的饼子和汤的香气始终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还有那些人香的翻白眼的吃相,让人好奇这烧饼到底是什么味道,才把人吃成这样?

黄振山感觉自己的干粮有些难以下咽,嚼在嘴里甚至有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