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消失的一晚萌萌并未在意,毕竟像他这样的人一点也不奇怪。
晨雾渐渐化开,叶子上的露珠滴打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和往常一样,负责打扫小区卫生的阿姨总会一个星期来上一次。
她挥动着扫帚,卷起的尘灰在晨光下渐现出了“影子”,“真没素质,丢垃圾也不看地,”她拎着扫帚欲将进门口的麻布袋提走,却发现里面仿佛装着千斤铁,根本提不动。
隐约的惶恐感使得她的双手开始颤抖,她用扫帚杆捅了桶布袋,随着深咽下了口水,她打开了布袋,“啊~”的一声吓到了后退……
睡梦中的萌萌被楼下熙熙攘攘的人声还有鸣笛的警车弄醒,她从床上醒来,透过窗台她看着楼下围了一圈人,已经是中午十二点的点,却不见王斌,她挺着孕肚推开了一间间的房门,却空无一人,甚至没有他回来过的迹象。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他怎么还没回来……”萌萌困惑地向窗台走去,只见楼下的人越围越多,她带上手机下了楼,随着人们的嘈杂声越离越近,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地上铺着一层薄棉被,王斌瘫躺在上面的样子像是不省人事,萌萌手扶着肚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她看着这个并不爱的男人,心却感到了刺疼。
她蹲了下来,眼泪自然的滴在了他血滞肮脏的脸上,一瞬间心里的船帆仿佛被风吹出了个洞,漫无目的的飘…………
王斌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他平静的看向窗外,身体像重生后的重组。
瘫躺的一个月里,他无时无刻都想着复仇,戾气滋生遍长,逐渐在身体里面扩散。
萌萌挺着圆大的肚子,连推门都显得吃力,她的步子笨重,样子像个不折不扣的孕妇。
她拉出一旁的陪护椅,坐了下来。“喝点鸡汤吧,”说着,她将保温汤桶放在了病床柜上。
郁郁寡欢的王斌看着病房里的白墙,表情让人感到费解,久久他才开了口,说:“拿面镜子给我。”
萌萌从包里拿出镜子,接着递给了他。王斌看着巴掌大的镜子,苦涩的笑了笑。
冒出来的胡茬自己像是老了十岁,他看着稀疏的头发,问:“还有好久可以出院。”
萌萌淡说:“一个星期。”太阳斜刺进病房,却刺不透他混沌的心。
………………
湿黑的天狂下着雨,花园里的芭蕉叶打得清响,庭院里的草坪稀滑,王斌压低帽檐,朝别墅走去。
别墅里空无一人,除了浴室里的高莉,她轻哼着调子,心情似乎不错。
王斌找到总闸,而后关掉,刹时,整个别墅陷入漆黑和死寂,浴室里的热水不停溅淋着她的身子,惶恐的高莉朝浴室门喊:“爸,是你吗……李姨?”
别墅里无人回应,她突然想到,李姨请假回了家,至于父亲提前说过,晚上会有应酬,会回来得晚!
恐惧开始占领浴室,并大量的滋生繁衍,滑落掉地的香皂‘啪嗒’一下,高莉被吓一惊!
一个微乎其微的声响都能在她的心里翻起巨浪,她赤着身子缓缓蹲下,而后将它放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她安慰自己,“这只不过是一场简单的停电”,殊不知,关掉总闸的王斌正朝她父亲的卧室走去。
王斌摸着别在腰间的利刃,随口推开了半掩的门。雷电扭扯着天空,轮廓隐现的卧室里被子平整,他失落的走了出来。
二楼到一楼的脚步声很轻,第六感袭进浴室,高莉披上浴袍,倒吸……一口凉气,对于她来说,那是不好的预感。
她打开手机的电筒光,正对准门之际,一个栗人的脚步声走了过来。
声音越离越近,她开始挪步后退,直到背贴着墙……突然,门响了,是门把手的转动声。
高莉身子颤栗,心提到了嗓子眼,问:“谁?”
门把手的转动声愈演愈烈,那樘门像是薄弱的纸片,仿佛瞬时会被……破开。
高莉的双腿已然发软,以至于快要支撑不起自身的重量,她拿着手机准备拨电话求救,才发现自己颤抖的双手根本不听使唤,在门砰然打开的瞬间,她的世界塌了!
浴门的玻璃碎裂一地,一束强光射进,浓雾逐渐朝外涌,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埋低着头,仿佛来自阴间。
密闭的浴室里她吸入大量的恐惧,僵硬的身子宛若死尸,只见鸭舌帽的男人缓抬起头,她的心里一噔!是王斌……
高莉手捂着浴袍,脸色煞白的看着他,问:“你干嘛…………”
黑化后的王斌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他像狼样的邪笑,说:“你应该问问高震声干嘛。”
高莉的情绪渐变激烈,手指着他吼,“滚,你给我出去,出去!”
王斌不以为然的勾起嘴角,而后将她逼到无处可躲。
“你们高家不是处处高人一等,不可一世吗。”
“你就是只白眼狼,白眼狼。”
“不,我是你们高家养的一条狗,”说完,他将高莉顶贴在墙上,粗暴地将手伸进了她的两腿之间,肆意地揉捏。
疼痛伴随着莫大的耻辱,使得高莉在王斌手上恶狠狠地咬下一口。
“咬我?臭婊子,”他一记沉重的耳光将她打到眩晕,而后抓着她湿漉漉的头发,用力地朝墙上撞。
一下、两下……脑袋抨击墙而发出闷响,直到他感觉有些累了,才松开了手。
奄奄一息的高莉倚靠着墙,呼吸薄弱的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王斌蹲下身子,贴上去听,只听见她声弱的说:“我爸……不会放过你。”
瞳孔里的血丝瞬时扩散,王斌笑容扭曲的看着高莉,念道,“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爸不会放过你……”虚弱的高莉眼神黯然,倔强得像根钢针,不经刺到了他的神经。
“我说了对不起,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王斌像个精神失常的病人,俩只手的巴掌不停地铲向高莉,直到她被彻底的铲睡在了地上,一时间,别墅里如同炼狱。
晕死过去的高莉像是尸体,王斌眼睛瞪大,手指着她,说:“装死,你在装死,”说着,他抽出浴室里的花洒,喷淋着她。
一辆加长的‘林肯‘停下,司机撑伞护送高震声走
进了院子,只见别墅的大门未关,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里生起。
别墅里漆黑一片,高震声停了下来,借着外面的雷电光,他看着进门口散乱的脚印,心头不经一紧!
“高莉,高莉,”高震声边喊边朝里面走。司机紧跟其后,他尝试开灯却发现已经停电,他打开了手机的电筒光,只见一楼的浴室门破了个偌大的窟窿。
高震声心底一沉,接着朝浴室走去,他轻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
满是水的地上,静躺的高莉像是“死去”,高震声的世界随之崩塌。他冲过去抱住了她,眼泪水连同哀嚎声将空气扭扯到变形,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蹿进他的血管,此刻的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