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花船

两位姑娘面面相觑，看着人傀身上散发着的浓郁血炁，神色中露出了一丝惊恐，连连摇头。

“看来不是了。”

陈北辰转过头，冲着钟飞喊到：“那些水猴子，只有昨夜来过吗？”

“来过好几次了，昨晚来的人最多，有七八个。”

“行，那我今晚就在这里住下。”陈北辰站起身来道。“看看这些东西的底子。”

“仙师果真大度，在下先谢过仙师了。”钟飞连连赔笑道，然后补充了一句：

“那些水猴子还会说话，牙尖嘴利，音调很尖，就是叽里呱啦一通我啥也听不懂……之前守卫还能打退他们，昨晚一点声息都没有，他们就上来了，”

“我知道了，那我再去船舱看看。”说着，陈北辰起身便朝花船的舱室内走去。

一进门，一股浓郁的石楠花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几个喝的醉醺醺的汉子正搂着几个姑娘，面色通红的说着一些粗鄙之语。

陈北辰瞥了这些人一眼后，暗忖一句“死了人还有心思享乐。”

舱房大厅内还有不少未曾干涸的血迹，舱室俨然一副赌场的复刻版，分毫不差，柜台内甚至放着一些陈北辰从未见过的酒。

这些酒在戌国自然是没得的，甚至去齐麓国的时候陈北辰也未曾见过。

“掌柜的，那个琥珀色的酒瓶里的酒是哪里来的？”

“禀仙师，那是往来的商船卖给我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味道还不错。”

说着，一个有眼力劲的小厮便打开了酒，酌了一杯，双手递给了陈北辰。

陈北辰瞥了一眼钟飞，待到他也喝了一杯后才将青铜酒杯里面的酒一饮而尽，丝丝甜意在他的口腔中绽放。

扫视四周一眼没有察觉出异常之后，陈北辰来到了花船的三楼。

这座船比余烬号更加庞大，也不知道钟飞是从哪里搞来的。

回到舱室后，陈北辰发现那两个姑娘也跟了进来。

“一边玩去，别来叨扰我。”

陈北辰重重地关上了房门，他有心上人。

他的心上人是仙界的仙子，任意哪个都行。

———

陈慕雪独自一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坊市中，目光辗转腾挪，最后落在了一个烧饼摊子上。

“这是什么馅的？”

“猪肉，好吃的很，二十铜板一个，侬要来一个么？”

摊主是一个中年男子，个头很矮，比陈慕雪还要矮小半个头。

他的口音很重，陈慕雪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口音，不过她并没有当回事，而是拿出了印有黑色骷髅图腾的钱夹，掏出了几个铜板。

本来母亲郑菲是想在她的钱夹上绣一朵花的，但陈慕雪觉得这种东西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才喜欢，便照着杨璃唤出来的骷髅的模样，自己绘了一个黑色的上去。

“真是便宜。”看着滋滋冒油的炊饼，他在心中感慨一句。

海珊岛可没多余的土地用来培育牲畜，猪肉只能从其他岛进口。

离开摊位，陈慕雪咬了一口炊饼，肉馅的香味瞬间在口腔中肆意弥漫，恰到好处的辣味在舌尖绵延，让她有些难以忘返。

“老板，你一天能做多少个炊饼？”

“一百来个吧。”

“我全都要了。”说着，陈慕雪不顾什么淑女形象，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一个接一个地啃着味道鲜美的肉饼。

“得嘞！”摊饼的中年男子面露笑意。

陈慕雪呢能不能吃完是她的事情，而只要她交了钱就行。

“船上什么都不缺，好像还缺一个做饭的。”陈慕雪掏出了一张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思忖着要不要雇佣几个大厨来做饭，母亲做的饭实在是太难吃了。

因为小时候贫苦，导致现在虽然富庶起来，但郑菲依旧每天只做老三样。

炖鱼汤、冬瓜汤和没有多少盐味的虾汤。

每次吃东西的时候，陈慕雪总感觉像是喝了一大肚子的水，真正吃进去的东西反而没有多少。

坊市内，人来人往，没几个人注意到盘坐在地上啃烧饼的少女，因为出面解决问题的都是陈敛初和她的堂兄，除了工署的一些力工见过陈慕雪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她也是陈家的一员。

入夜。

摊饼老板总算是做好了一百张烧饼，陈慕雪边做边吃，最后还剩下七十块没有吃完，便拿了个袋子装了回去，待到陈慕雪离开之后，摊饼老板的脸上瞬间从笑意转变成了贪婪。

旋即，几个个头无比瘦小的男子来到了摊位面前，用其他人听不懂的言语笑声的交流着什么。

陈慕雪并没有回余烬号，也没有回到官府，而是独身一人回到了陈家老宅。

她还是喜欢在这里休息，要是回到其他的地方的话，母亲总会以各种由头给她物色对象。

屋内还有陈北辰放下的两个人傀，若是有陌生人靠近的话，直接格杀勿论。

————

花船上。

夜色渐浓，船上却热闹非凡，歌舞声和琴瑟声连绵悠长，络绎不绝。

牡丹和几个身材修长的少女换上了旗袍，随着周围的琴声和古筝声中翩翩起舞，白皙修长的大腿随着曼妙的舞蹈，若隐若现。

喝的上头了的赌徒大声鼓着掌，眼睛一直停留在姑娘们的身上。

陈北辰并不适应这种环境，他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的道心都会受到影响。

片刻后，他默默地退出了大厅，来到了甲板上。

冷冽的寒风吹拂在他的脸上，让他清醒了一些。

“此情此景，自当吟诗一首。”面容姣好的百合的脸上带着一抹忧郁，忽然来到了陈北辰的身畔，“那些庸脂俗粉，又怎能懂你的心思呢？”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人的吵闹声，而我，恰好会吹箫，就演奏给你听吧。”

箫声袅袅，微风正好。

陈北辰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后便挪开了目光，沉默地看着海面，暗自思忖道：

“如果袭击花船的不是水猴子，而是乔装打扮的水匪，那肯定会有船接近。

“花船被袭击跟我的关系不大，但若是有预谋的袭击，或者是齐麓国派过来的探子的话，那也可能有危险。”

“北辰仙师，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此情此景，北辰仙师，你为何……”

“你太聒噪了。”陈北辰直接唤出人傀，双手托起百合的不足一握的腰肢，直接把她抬走了。

没过多久，陈北辰便看见，在海面下半丈处，有着几道黑影闪过。

有一艘“船”，蛰伏在海面下，缓缓靠近了花船。

————

老宅附近。

陈慕雪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地便睡着了，几个狗狗祟祟的瘦弱男子，身披苎麻布，手持弓弩和刀剑来到了院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