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叁跟着广智和广谋找到了黑熊精与凌虚子。
这一次时间卡的正正好:苏叁在观音禅院已经住了一段时间,凌虚子在黑风山处理完琐事后准备上路。
凌虚子本来是想跟苏叁告别,就此踏上旅程。目的地跟之前定的一样:五行山。
五行山又叫五指山。
从天而降落在荒地处,山下压着一个神通广大的美猴王——这是佛祖做的。
山峰的形状长的就像人的五根手指头。
结果苏叁抓住凌虚子的肩膀不放爪,半点要下来的意思没有。任由凌虚子生拉硬拽都没用。
黑熊精大笑:“不如你就带它一起去吧。我瞧这小猫跟先前不太一样了,从道行到心态似乎都更加成熟。”
凌虚子放弃跟苏叁作对,叹了口气:“我感觉它也跟以前不同了。好像……活了很长时间似的。小黑猫,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修炼了?”
苏叁点头:“当然咯。猫都是背着别人偷偷努力的。”
“你是知道的,我没有保护你的能力。你得会自保。”凌虚子给苏叁打预防针。
“放心,现在的猫绝无问题。”苏叁抬起手,“我都快学会用小刀了。”
“真不知道金池那老和尚给你讲佛法,都讲了些什么,道行居然长的这么快。”凌虚子道,“算了,众生各有造化。”
黑熊精道:“你们朝东走一定要小心蛇盘山鹰愁涧。”
“蛇盘山鹰愁涧怎么了?”凌虚子问道。
“鹰愁涧里栖息着一条不知道从哪来的雪白玉龙。在那附近路过的甭管是野兽还是精怪,都会被它一口吞下。你们绕着点走最好。鹰愁涧清澈如镜,飞鸟看见了会忍不住撞进水里,所以很好辨认。你们别因为口渴去取水便好。”
黑熊精说出一个重要的旅行情报。
“行,那我们准备妥当就此出发。”凌虚子点头,“这一路上应该不会有太多危险。咱们第一站就去南赡部洲好了。”
“严格来说,咱们现在就在南赡部洲。”黑熊精道,“向西过了流沙河才算进入西牛贺州。不过你一路向东过了五行山,应该就进入了南赡部洲庞大的凡人王朝领地了。进入那种地方,你们得多加小心,别被凡人看出破绽来,以免惹来麻烦。”
黑熊精不放心,对没怎么出过远门的好友千叮咛万嘱咐。
凌虚子一一记下表示自己会多加小心。
苏叁也不停点头,会小心在外面不要惹事。
如此这般,苍狼精凌虚子幻化成人,带着小黑猫苏叁踏上了向东的旅途。
不过这一回还没到《东游记》的时候。
一头苍狼精和一只黑猫更多的是去旅行游玩。
“我倒也不是第一次离开黑风山。确切的说,我是从黑风山外来的。只是在黑风山里住的时间太长了,不清楚山外的世事变幻。”
路上,凌虚子与苏叁闲谈。
苏叁道:“我倒是第一次离开黑风山。”
“黑风山外面的世界未必更好。不过我是为了去找仙缘,你是为了什么?”
“我也是啊!咱们先去找那只猴子聊天,问问他从哪学来的一身本事,然后也去找他的师父不就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我并不了解孙悟空,不知道他的由来。若他有老师,恐怕也是神秘莫测。那样的神仙收徒弟很看重缘分。你我这样的小野怪,哪来的那么大的福报。”
“别气馁嘛,问问、看看总不会吃亏。”
“这倒不是吃不吃亏的事。而是……”
凌虚子顿了顿,还是决定不反驳苏叁:“你说得对,试一试又不吃亏。齐天大圣能尝试,小狼和小猫也能尝试。”
有时候,机会是给敢于尝试的人准备的。
不去真的拜一拜山门,问问人家收不收徒弟,哪会知道行不行呢。
反正整天窝在洞府里等着天上过个神仙,发现“哎,这里有个苍狼精资质不错,要不你做我徒弟吧”的概率比凌虚子自己飞升成仙都低。
再有勇气一点,看到哪个神佛从头顶飞过的时候拦一下,自我推荐一把,没准也可以。
毛遂自荐嘛。
自己不说,谁知道他能干嘛。
人人都知道不少神佛都有坐骑。
在一些小妖怪的形象中是:我本是山中自由的妖怪,突然有一天一帮人冲进来抓住我,让我做坐骑,从此以后我失去了自由。
实际上是:菩萨,给个机会吧!让我当坐骑都行,我太想进步了。
有经验的大妖怪都明白,跟对领导很重要,一下子就从妖怪的圈子提升到了神佛的圈子里。
比如太乙救苦天尊坐下的那头九头狮子。
九头狮子吹的震天响,在自己的圈子里叫九灵元圣。他干过什么正经事吗?没有。
既不用劳心费力的济世救民,也不用辛辛苦苦去积攒功德。只需要驮着太乙救苦天尊到处跑一跑,好处自然有他一份。
还有老君的板角青牛,跟着老君吃香的喝辣的什么好处捞不到?
板角青牛得是喝了多少假酒,才会想下凡当妖怪——除非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杨二郎身边的哮天犬,不也老老实实跟着显圣真君混日子呢吗。
只有上过天的才明白层次的变化是有多么巨大。
身边围绕着的神仙、能够结交到的朋友,全都天差地别。
在山里窝着只能认识几个蹭吃蹭喝的小妖怪。
每天好像欢天喜地的喝酒吃肉很开心,结果没几年小妖怪们就死光了——当死亡笼罩的时候又能开心多久?
等到自己孤苦伶仃,在山里等着大限将至的时候,听凡人旅行团经过此处介绍着:看,这里有个快乐自由的小妖怪,别看它什么都没有连个朋友也没有,但它有自由。
凌虚子想要见一见孙悟空还有一层原因:他认为孙悟空是极其幸运的。
孙悟空跟大多数精怪比起来都要幸运太多太多,不明原因的美猴王能够逍遥天地之间,受到天庭的重视。明明没什么功德却能得到官位,这对凌虚子来说想都不敢想。
凌虚子就像个寒窗苦读的考生,一次又一次的参加考试就是想考中一个功名,有个做官的机会——万般皆下品唯有做官高嘛。
结果突然有个猴跳出来,他不需要考试就能做官。
怎么说呢,多少有点心理不平衡吧。
苏叁倒是没这方面的想法,它只是沉浸在野外环境中疯跑——黑猫太热爱大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