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一声令下,至汉子离开的时候,东宫已忙成一片,汉子不由感慨了一句:“还有王爷治子有方,按王爷吩咐的话一说,二殿下果然急了啊,我什么时候能有这般本事就好了。”
汉子没有停留在东宫,而是一路往城外去,来到驻扎在城外的北伐军军营。
“站住,军中禁地,闲人免进。”
被守卫拦住的汉子也不急,从怀里掏出燕王令牌,“我来此有要事见征虏大将军,劳烦兄弟通报一声。”
守卫见令牌做工精美非凡品,不敢托大,转身进去禀报:“你等着。”
“多谢。”
汉子于军营外等了半炷香不到,前去禀报的守卫返回,此时他递过去的金牌已经不在守卫手上了,“跟我来吧。”
汉子跟着守卫进了军营,一路经过校场,见一威武将军正在练兵,他本就是行伍出身,一眼就看出校场之中皆是难得一见的精兵,那威武将军更是勇猛,骑术精湛刀法霸气,就是在猛将如云的王爷麾下,怕是也只有以勇猛著称的朱能朱将军能与之一较高下了。
“敢问这位将军是?”
守卫骄傲地答道:“此乃我大明征虏副将军!”
“原来是这位猛人,怪不得如此凶猛。”汉子一下就反应过来,知晓眼前猛将是谁了。
进了大帐,一英武的将军正等着他。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身经百战的健壮汉子一见徐达,两行清泪便从眼中落下,当场膝盖一弯给徐达行了一个大礼。
“末将徐戎拜见太傅。”
“看样子你认识我,可我却不认得你,你又有燕王金牌,可是与另一片天地的我有旧?”徐达有些惊讶,连忙前行几步扶起汉子。
徐戎擦去泪水,动情地将自己的来历娓娓道来:“末将本为乱世一乞儿,得太傅收留方得活命,太傅赐末将姓名,如待亲子,末将本愿以性命报效太傅,只可惜您后来生疾回南京修养,临行前您吩咐末将护佑燕王,末将牢记于心追随燕王征战至今。”
徐达闻言不由得感慨一声:“我虽并未见过你,不知你故事,但从你言语中亦能知晓一二,见到金牌时我本有猜测,现在看来我猜中了,清贼虽遭我迎头痛击,但我军初来乍到不敢追击过深,其损失必然有限……”
“可前线来报,清贼主力尽数回防,我便猜想是不是北方生变,一见到金牌我就猜是不是朱棣那小子回来弄出的动静,没想到还真给我猜中了。”
“朱棣那小子贼精贼精的,定是先我一步打探到了消息,派你来与我商量南北夹击清贼之事的吧。”
徐戎点点头,脸上的惊喜之色不带掩饰:“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您的法眼,有大明征虏大将军旗号之人不在少数,其实殿下也不敢肯定究竟是哪位在南京击败了清贼。”
“直到进到您之前,我都还没有确定到底是不是您,临行前殿下交代我,若不参与朝中争斗且军纪严明与百姓秋毫不犯者,则必然是您。”
徐达笑了笑,随口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别拍我马屁了,我只是懒得参与后辈的纷争,免得掉份罢了,倒是你见到我,是否觉得我比那个垂垂老矣的老家伙要英武得多?”
徐戎险些没忍住笑意,“您还是这般爱说笑。”
二人闲聊了一会儿,气氛渐渐舒缓之时,一身臭汗的常遇春大大咧咧地进了大帐。
“这是哪里来的汉子,能进这大帐的人不多,我怎么未曾见过你。”
“末将徐戎,见过开平王。”徐戎连忙行礼。
徐达将徐戎来历娓娓道来,得知情况后常遇春十分洒脱道:“我与天德兄弟相称,照此关系来说,你也算是自家子侄,不必多礼。”
“多谢开平王,此番来意既然已传达,末将就不打扰了。”徐戎也不多说,话已经带到了,剩下的事就不是他能参与的了。
“一路辛苦了,你且下去休息,来人,带徐将军下去休息。”徐达点点头,给他安排好住处。
一时之间,大帐之中只剩彼此最为熟悉的兄弟两人。
两人长期配合,一起出生入死多年,对彼此的心性可谓再熟悉不过。
两人同为帅才,其中徐达智谋更胜一筹,常遇春则是勇猛更胜一筹,二者配合则天衣无缝。
因此,二人在一众淮西大将之中,那关系也算是极为要好,相处之时没有什么话是不能直说的。
没等徐达说话,瞧出他心思的常遇春便直截了当地开了口:“谁也不知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天地去,弟兄们相信咱们,咱们也不能就这样晾着大伙,二十万大军可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钱、田、妻儿总得有一样不是……”
“先不提能不能回去,若能在此片天地北伐立功建业,让兄弟们成家立业或是更进一步封官得爵爷,那也咱俩也算是没有让弟兄们白白跟着闯一趟。”
“我知你怕后路不稳,怕弟兄们一去不返,可大丈夫生当立不世功勋,如此蹉跎岁月岂不白白浪费年华与死何异?”
“那日咱们与大都失之交臂,实在可惜,今日见你你所收养一乞儿尚誓死遵你之命护佑他人,我等受命北伐,岂能就此作罢!”
“今日又有贼寇侵我中原,你我二人岂能白受华夏子民二百余年的香火,坐看贼寇占我华夏!”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达也不能再沉默下去了,狠狠一拳砸在案上:“你这莽夫,朱棣那小子就是故意派这徐戎当饵来钓咱俩,你还上钩!”
常遇春见兄弟恼怒不以为意,反而大笑道:“你倒是聪明,还不是被那小子钓到了。”
“哼!就你话多!”徐达对揭穿自己的兄弟不满地哼了一声:“好话你都说了,我也不跟你客气,既然决定北伐,那就不可半途而废,必将北伐进行到底!”
“好!你我兄弟合力,再驱鞑靼,光复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