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内,身穿龙袍的老朱正不顾形象的脱下鞋子朝一个脱了裤子的男孩光屁股蛋上打去,边打还边骂:“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骂你大哥,我让抢位子……”
男孩一口哭腔:“爹,我就是课业未完,哪有骂大哥,哪有抢过位子……”
老朱越打越来气:“你还敢犟,老子说你有就有……”
朱棣欲哭无泪,谁知发生了何事竟莫名其妙遭了一顿打。
马皇后听到老朱教训孩子急忙赶来,“你这是作甚,好好一个孩子别给你打废了。”
老朱还在生闷气:“打废了才好,省得我操心。”
马皇后看出了老朱不对劲,自打一连串的上谕后城中的气氛就格外紧张,来找她探听消息的女眷不知多少,她知道丈夫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做事必有原因。
老朱揍了一顿逆子心里的气也顺了一些,屏退左右盯着发妻:“要是那一天你我突来了二百年后,面对并没有按照自己意愿行事的子孙该如何是好?”
马皇后伸手给丈夫揉了揉肩,轻声在耳旁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人难免一死可总不能因知晓二十年后某一天会死,便惶惶不可终日乃至于忧郁自刎。”
老朱叹息一声:“那兄弟呢?他们也跟着到了二百年后知道了自己是什么下场,我还能用他们吗?”
马皇后轻笑:“你啊,自从做了这皇帝后总是担心这担心那,好似眯一会儿天下就会大乱。”
“若不只是担忧呢?”老朱追问。
马皇后简单打了一个比喻:“刑部抓罪人,总不能因知晓其会在二十年后犯罪就提前二十年将其抓捕入狱,再说就算刑部真抓了又拿什么叫他认罪,他可当前其并未犯罪仍是良民,所以啊与其拿二十年后的罪去抓人,不如提前教导他从善令他不做恶事。”
老朱“嗯”了一声,“有些道理。”
马皇后拍了下丈夫的肩膀,不满地说道:“你啊,早拿定了主意,还偏的要人给你出主意。”
老朱不置可否:“多个人出主意总比自己一个人瞎想来得好。”
于此同时,一个少年在内侍引领下走进宫中与一瘸一拐出去的朱棣正好撞见。
朱慈炯满眼奇怪,却不敢多言,他年纪虽不大可也熟读史书尤其是自家先祖事迹,父皇派南下前曾与他说明了缘由,他本不信可来到南京后发现父皇一点都没说错。
那么算来,眼前这个皇子打扮刚挨过揍的人不出意料就是太祖儿子,算起来也就是他祖宗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挨打啊。”朱棣刚挨了一顿打,心里正是气愤之时:“你叫什么名字?”
朱慈炯一时不知道怎么自称,明面上他年纪比对方大,可从辈分上算双方差了十万八千里去。
“磨磨唧唧作甚,快快报上名来。”朱棣不耐烦的一摆手。
朱慈炯硬生生回了三个字:“朱慈炯。”
朱棣闻言眉头一皱,目光扫视对方后疑惑不已:“你也姓朱,莫不是我家亲戚,可我从来没见过你。”
内侍出言:“四皇子殿下,此人乃是由陛下传召,可不能耽误了面圣的时辰。”
朱棣这才做罢,欲走前发现对方愣愣地直勾勾盯着自己不放,不满地冷哼一声后走了。
朱慈炯呆呆地吐出几个字:“四皇子……那不就是……我祖宗?”
比自己还小的祖宗,或者说我比祖宗年纪大……好奇怪的感觉啊。
进门见到一个穿着龙袍的男人立马行大礼:“不肖子孙朱慈炯代父叩拜太祖皇帝,高皇后。”
马皇后一脸懵地看着老朱,她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子嗣。
老朱心领神会解释:“我先前说二百年后,可不只是说说,咱们是真的到了二百年后,这小子就是老四的后嗣。”
马皇后瞪大双眼,“真的?”
“真的。”老朱点点头:“一开始我也不信……可结果却令我不得不信。”
马皇后望着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后代,一阵犯难谁知道啊,三十多岁的年纪竟有不知道第十几代的孙子了。
“他比老四都大。”一想到自己那个四儿子,马皇后一阵无语。
老朱对此也很无奈,可事实不容更改。
“或许老天有他自己的道理吧。”
马皇后从震惊中回过神,想起二人之间的对话,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生。
“为什么是老四家的子孙……”
老朱叹息一声,马皇后顿时明白了什么,“老大他……”
老朱轻声安慰:“子孙自有子孙福,就像你说的咱们有的是时间来劝他们从善,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我来了那往后就由我说了算……”
晴空之下,京师大门从里头打开。
一队披精执锐的大军打着大明的旗号以凯旋姿态进了城,城外的战事城内人尽知,这是一支强军,一支打退了贼人的强军。
百姓知道的事,官宦人家自然也知道并且他们知道得更多。
比如皇帝之前还不愿意让这支大军进城,一日之间变了姿态不说,还要求以百官举行凯旋仪式以最高的礼仪接待,连百官勋戚都必须出席。
其中原由他们不清楚,至于骑马在前风光无限的两名主将在他们眼里那就更是一团迷雾。
徐达、常遇春,这两个名字大明无人不知,迎接的勋贵中就有徐达的子孙当今定国公,“这你祖宗?”“你祖宗!”
徐达瞧着台上的定国公直摇头:“这孙子不行啊。”
常遇春凑上前调侃:“滋滋~光剩一张白脸蛋,全无半点勇武气,莫不是某一代被换了种吧。”
徐达脸色难看:“就你话多。”
凯旋仪式下,崇祯亲自出面,一切顺利进行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皇帝亲自宣读了一封震惊世人的圣旨,“改元洪武……”这还没完更让勋贵傻眼的还在后面,“勋贵护国不利,尽数除爵……”
“皇上刚才说了什么?”定国公懵了,所有的勋贵都懵了,反对声浪瞬间盖过了崇祯帝,“臣不服,臣的爵位是先祖跟着太祖、成祖打出来的,陛下岂能一言除之……”
“不是朕要除你们的爵……”
“那还能是谁?”
崇祯一脸严肃:“是太祖皇帝!”说罢转身对徐达、常遇春二人一拜:“大明不肖子孙朱由检,在此亲迎中山、开平二王!”
“中山王!!!”
“开平王!!!”
两个如雷贯耳的名号皇帝口中说出,还对着两个自称徐达和常遇春的人俯首一拜,突发的事足以令世人震惊。
只是他们没有多少时间震惊了,士兵上了台在哀嚎中将一众勋贵押下台,他们遵从太祖圣旨将勋贵朝服扒去。
早已失去勇武的勋贵终于尝试反抗,在大明精锐面前反抗注定无效。
手脚不利嘴皮子利,不少人干脆破罐子破摔,结合先前强行打劫一事认定是崇祯帝做的手脚。
“暴君,有你这等暴君大明焉能不亡……”
崇祯帝脸色难看,徐达冷哼一声,士兵得令抬起大手就是两巴掌,给了那人一点大明的震撼,打得他是眼冒金星。
“这天下最没资格抱怨大明的就是你们,老子打了一辈子仗给你们换了二百余年的富贵,瞧你们一个个软蛋样,全押进军营去老子代你们先祖调教调教。”常遇春性子更直,只见他对着一众哀嚎不止的勋贵破口大骂,比骂孙子还狠。
于此同时,在禁卫的带领下徐达派出的士兵精准地寻到各勋贵家中,紧接着丝毫不留情面的将其家中剩余的银粮尽数抄走。
崇祯帝见往日在自己面前哭穷的勋贵凄惨模样,顿觉心里一阵舒坦,再看身旁那些往日傲气的文官低头不语更觉得畅快无比,甚至有一种奇怪地感觉,就像是之前当的十七年皇帝简直跟白当了一样。
手掌天下权,威压天下人,这才是皇帝应有的威势。
百官忍受不住,终是有人冒出头来:“陛下,若是革除所有爵位,恐怕惹怒镇守山海关的吴三桂。”
“哼!朕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听调不听宣要他何用。”崇祯十分淡然:“怕什么一切自有老祖宗在。”
崇祯驻足南望感慨万分地回了一句让所有官员心头一颤的话:“太祖他老人家回来了!”
南京皇宫,朱元璋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一股无人可承受的怒火在暗中积聚。
案上的书籍、奏本一片混乱,被人推到了地上,左右伺候的内侍跪地屏息生怕皇帝迁怒。
书籍乃是自北方搜集而来,奏本则是派去的使者根据实地见识送回来的情报。
二者互相印证着一些事,比如之前让皇帝发怒的事。
“宁予贼人,不予皇帝。”
朱元璋闻讯大怒,直言“大明养勋贵二百年,竟养了一群白眼狼。”随后下旨剥夺所有北方勋贵的爵位。
经此一事,内侍也都猜得到这回皇帝发怒估摸着也是和上回一样,又是北方那群人惹的事。
既然勋贵没了,那不用多想,这回肯定就是那些当官的了……
“贪官、贪官还是贪官,不过查了几个县官竟无一人不贪,地方如此那中枢又养了多少巨贪,难道我大明养士二百余年就只养了一群吸血的虫豸不成……”
朱元璋强忍怒意从案上拿起一本北方八百里加急的奏折。
“勾连闯贼名单,兵部尚书……嘭!”朱元璋看到奏折上一个个本该护国尽忠的中枢要职曲通贼人,怒火再也忍受不住。
“岂有此理,来人,拟旨……”
“且慢!”马皇后自殿外走来,朱元璋眉头一皱:“咱们说好了的,后宫不干政。”
马皇后淡然处之,端着一碗汤递给了丈夫。
朱元璋习惯性地接过汤碗喝了一口,滚热的汤水立马烫到了舌头,然后是喉咙直到肠胃。
看着丈夫皱眉忍耐的样子,马皇后轻笑一声:“知你这些日子因一些事着急上火,你性子又急,便专门给你熬可去火药汤,只是药汤刚出锅,太急了可喝不得,汤就要慢一点点尝。”说罢,带着侍女回身离开。
经此一下,朱元璋怒意渐消冷静了下来。
“陛下,这旨还拟吗?”
朱元璋思索片刻:“拟,当然拟,不过得改一下……”
午时,骑士带着八百里加急的圣旨自南京一路北去。
整个京城勋贵一朝尽除,官员震慑于皇帝的魄力,而百姓都在叫好,太祖回来的消息也就传开了。
所有人知道,两个自称徐达、常遇春的大将竟然就是货真价实的开国功臣中山王和开山王,他们率领二十万北伐军杀回来了!
惊人,十分惊人!
大明亡国之际开国功臣带着大军硬生生守住了京师,这种志怪小说里的事实实在在地发生了,所有知晓真相的百姓无不感叹天不灭明。
至于那些心向大明的臣民更是当街欢呼。
“大明不灭!”
“大明永存!”
各种口号响彻京城内外,崇祯帝享受子民的热情,尽管他们更多是在欢呼太祖,但他也因此受益,毕竟凭什么不是其他皇帝执掌天下时太祖归来而是在他执政时归来,仅仅从这一点进行宣传就足以让他收获大片人心。
满城欢呼声中有一些人兴奋不起来,他们中不少身居高位,更有许多是显赫一方的大家,是世代官宦的高门,但就是这么一群实际掌控大明天下的人,他们正在恐惧。
恐惧一个人,那个人本不该存在,本该被高高挂起,本该被他们融合在那句“祖宗之法不可改”里面来压制坐朝之君。
可现在,鬼知道老天爷发了什么疯,哪个吓人的太祖皇帝,他、他回来了!
一回来就罢免了所有勋贵的爵位,勋贵们想抗争想拒绝,可那是太祖皇帝,大明即是他。
何况徐、常二人的北伐大军就驻扎在城外,谁人敢造次。
勋贵们倒霉,他们这些文官倒也无所谓,可太祖的事迹谁人不知道,更知道的是自己做过什么事,拿过多少银子。
一群忧虑之人中,向来不乏乐观者。
“我觉得,大明百废待兴需要我等助力,何况官场陋习非一日之寒亦非一人之失,正所谓法不责众,就是太祖皇帝那也……”话还没说完,一道急促地敲门声顿时将众人的心提了起来。
“你去看看?”
“我不去,要去你去!”
几人争执之时,大门被撞开“开门,天子亲卫……”
几个魁梧的士兵冲进房内,一见几人不由分说欺身而上将几人压制。
“我是兵部侍郎,你们安敢放肆……”
“我是兵部主事……”
类似场面在城内数处地方同时上演,抓捕来的官员涵盖各部,尤其是在民间名声不好的官员。
闻讯而来的百姓挤满了道路,谁都知道朝廷官员不做人事,可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还是太祖皇帝厉害……”
“要不是太祖皇帝是千古一帝,气魄雄伟不是嘴上说的……”
抓捕来官员笨的还在哀嚎求饶,聪明的已经反应了过来。
“我无罪,我无罪……”
“这次是真完了,叫什么都没用了。”
“那也不一定……”
“哼,蠢货,你看看周围百姓有哪一个为我们叫冤,他们不认识我,我也未曾欺负过他们,可一念到我的名字还不是喊打喊杀……”
“民怨四起,太祖这是要借我等人头以平民怨,顺道震慑朝中大员,不急不缓好一个一石二鸟之策。”
圣旨还在宣读,名单还在加长,这些官员听在耳中,所有字化成了简单的——“完了,三族没了”“完了六族没了”“完了,九族没了”
放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自从有太祖派来的两位大将在,他每晚都睡得无比安心。
唯有一个问题一直在心底挥之不去,于是他向最亲近的人王承恩问道:“你说,既然太祖带着治下的大明回来了,那本属于朕治下的大明南境去哪了?”
王承恩思索片刻给了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自有天知……”
【系统检测到错误——徐达、常遇春不应与崇祯同在;启动修复,即将开始传送……警告!系统失控!时空穿越功能失控!当前失控度——高!启动紧急程序,将人物紧急传送至最近时间线!】
几日后崇祯到大营亲自慰问大军时,突起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