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明军有多少,有人说百余人也有人说千余人更有人说铺天盖地,各种说法都有,真真假假的消息让当地蒙古大部落不知明军实力,他们只知道明军的活动范围很大,绝对不可能是小股部队,因此在大量部落壮丁被抽调的情况下,大多数部落都采取防守姿态选择抱团取暖,少数敢于迎击明军的部落在组织大量人力之后,却因为明军人数少机动性强,行踪不定根本使不上力。
眼见明军在草原肆意劫掠,骚扰各个部落,这熟悉的感觉让草原各部心里十分憋屈,抢完就跑的感觉十分妙,问题是一向都是他们草原人南下中原劫掠,什么时候轮到中原人来草原劫掠了,简直是倒反天罡了!
明明是在草原上,可草原一众部落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对方才是草原人……
一连十数日的袭扰下,眼见明军一路向西往上都狂奔,漠南各部在大多惊恐之中并未选择出力阻击明军,同时各部紧急派遣使者往上都求援。
上都,皇宫。
大元皇帝妥懽帖睦尔有些心事,于是召集来了宠信的大臣询问。
“近来朕心里总有些烦闷。”
大臣回道:“陛下乃大元皇帝,若有不适定是国家有地方出了问题。”
“那你觉得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大臣回道:“国家正值危难之际,储君当在中央,才能保持国家稳定。”
妥懽帖睦尔闻言眉头微皱,他不喜欢这种言论,尤其这种暗示太子上位的言论还是从自己宠信的大臣嘴里说出来时。
“太子!太子!朕还活着,你们就这么想着太子?”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妥懽帖睦尔虽是个失败的帝王但不论如何终究是个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大臣一惊慌忙跪地请罪。
“臣不敢,臣都是为了大元社稷想。”
妥懽帖睦尔冷哼一声:“就你是为了大元社稷想,朕就不是了?还是说就你是忠臣?良臣?其他人都不是了!”
大臣将头埋得更深了。
妥懽帖睦尔见自己信任的臣子都这般惦记着太子,想到朝廷里众多本就押宝太子的臣子,在不经意间太子的势力竟如此之大了,心中更加不快。
储君也是君,唯一的问题是多了一个储作为前缀,只要去掉储这个前缀,那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君,而想要去掉前缀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他这个父皇出点事。
“起来吧,朕记得太子曾惩罚过你的儿子,你要是能说出个缘由来,将为什么支持太子说清楚,朕便不罚你!”
妥懽帖睦尔本想要趁机狠狠惩戒一番这个不长眼的臣子,却想到自己手下能用的人并不多了,无奈之下作罢。
大臣磕头谢恩:“私人恩怨在国家存亡面前不值一提,如今上都兵力空虚,偏偏储君又领大军在外,若是有不轨之徒趁机起事,岂不是大事不妙。”
在大元,储君和大军联系在一起时,对于皇帝而言往往不是什么好事,不管是太子要造反还是趁着城内防守薄弱,其他人动点歪心思趁机做点事,皆是有过惨痛的先例。
做了三十余年皇帝妥懽帖睦尔自然明白话里的意思,但他没有回答,只是让大臣离开,一人待在殿中静思。
大臣离开了皇宫后回到府邸,进到屋里,仆人告知他有客人正在等他。
大臣闻言挥退仆人,独自进入一僻静的庭院。
庭院中一扎着金钱鼠尾辫的女真人正等着他。
二人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不等大臣问,女真人便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盒子,里面是各种金银珍宝。
大臣也不客气,接过盒子从中挑出几件细心感受起来。
“事情可成了?”女真人顺势问道。
大臣心思都扑在珍宝上,随口回道:“快了,就快了,经我这么一提陛下定是慌了,要不了多久定会将太子召回。”
“越快越好,越快啊,这珍宝就越多。”
大臣闻言抬起来头,眼前一亮,一脸贪财相。
“有我出马,你们就放心吧,我保证就在这几日陛下会下令。”
“那就好。”
翌日,朝会。
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
明军进入草原了!
“你说什么?明军在什么地方?”
“在草原上,离上都不过二百余里!”
得知有一股数量不明的明军出现在西边草原,朝堂上的大量蒙元王公都惊呆了。
明军不是还在南边和清军对峙吗?怎么一转眼就悄无声息得跑到草原来了。
更让他们惊慌的是明军一路向西,目标十分明显,就是直奔着上都来的。
一听到明军朝着上都杀来,第一个想跑的不是廷下的王公贵族,而是坐在最上头龙椅上的大元皇帝妥懽帖睦尔。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走走走,朕就知道这上都也不安全,此处离大明太近离长生天太远,快快快,朕要北狩!”
皇帝的想法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廷下王公贵族的想法,大多数人都清楚一旦明军真的杀到大都,他们这些人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识时务者为俊杰!”
皇帝一起劲,大臣们也跟着起劲。
别的不说,入主中原一趟,不少贵族倒学到了一点汉语的皮毛。
事分两面,人分两派,有想跑的就有想守的。
在一众劝说的大臣之外,也有强烈建议皇帝稳住不要走的主战派。
“臣以为不该走,兵行诡道,明军来势越是汹涌,越是说明其兵力不足,明、清对峙若是明军主力有动作,却不可能瞒得过斥候,到现在南边都没有消息传来,臣敢断定这支明军绝不可能是主力!”
“你说不是主力就不是主力,全都是猜测,你有何证据?”跟皇帝一个心思的大臣反驳道。
“是不是主力,一试便知,既然明军是朝上都来,只需召集上都东侧各部阻击,若明军真是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