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死病

夏洛克不知道老人得的是什么疾病，但先做好自我防护。

夏洛克蹲下，检查起对方的外在症状。

患者，看脸色很红。没有体温计，但预计体温超过37度。仅仅观察的时间，就打了两个冷颤，呼吸时断时续，皮肤上出现了小黑斑……

这些症状夏洛克感觉似曾相识。

突然，一个念头闪电般击中了夏洛克。

黑死病。

夏洛克猛地站起。

曾经在整个欧洲肆虐，灭掉几乎三分之一的人口。深刻而久远地改变了整个中世纪的局面。

极具传染性！

极高死亡率！

“怎么了？”看到夏洛克神色巨变，索菲亚担忧地问。

逃！

赶紧逃走！

这是夏洛克第一个念头。

但是逃真的有用吗？

按照地球的发展，黑死病最后传遍了整个欧洲，甚至可以染病老鼠可以在商船上漂洋过海。

更别说在这个完全陌生的魔法世界，他能够逃到哪去。

【叮】

【大教育家系统已激活。】

【恭喜宿主继承到魔法大学一座。成为奥兰多魔法大学的——校长。】

【检测到宿主身处河谷镇，奥兰多魔法大学在河谷镇外10公里处，现在绑定河谷镇做为大学的学区。】

夏洛克一愣，然后苦笑，校长？学区？

这里正在死人啊，黑死病马上就要成片成片的收割人命。

当人死完的时候，学区有什么意义。

【新手大礼包已发放：魔杖一支（一尺三寸），魔法袍一件（自带一道光亮术，加班时可当做灯具使用），纸、笔、墨水。】

【现在发放新手任务。】

【新手任……】

【警告！警告！警告！】

【检测到本学区正在发生烈性传染疾病！重新发布新手任务！】

【新手任务：为了挽救潜在的生源。请宿主立刻面见此地领主，以奥兰多魔法大学校长的身份，强硬要求对方采取防疫措施。】

【任务奖励：《防疫措施1.0》一本。防疫措施宣传画一幅。防疫电喇叭一个。】

夏洛克深吸一口气。

黑死病。

中世纪人人闻之色变！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仿佛一个看不到的死神恐怖地游荡在整个欧洲上空，只凭喜欢收割人命。

但是夏洛克知道：黑死病，是鼠疫。

仍然属于细菌导致的疾病。

只要清楚事物的科学原理，就有克制它的办法。

趁着黑死病还没有传遍整片大陆，应该立刻行动，越快越好！

夏洛克下定决心。

旁边的索菲亚满眼担忧。

“撕拉。”

夏洛克撕下自己的另外一片袖子，蒙住索菲亚的口鼻。

索菲亚，“！”

夏洛克，“做好防护。等我回来。”

……

这里是河谷镇。

是水泽平原北部最大的城市。

整个水泽平原都是爱德华子爵的领地。爱德华子爵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北方的河谷镇。只有在冬天，会去到南方的温暖城市。

夏洛克换上了魔法袍，揣上魔杖。匆匆赶到河谷镇的中心。

夏洛克根本不认识爱德华子爵，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相信自己。等会万一发生什么冲突，能够当灯具的魔法袍多少能够起点作用……吧。

夏洛克心有惴惴。

在一片低矮的房屋中，子爵坚固的城堡格外突出。

夏洛克的脚刚踩上城堡的界线。

“刷”

一支铁剑瞬间横在夏洛克的胸口，“什么人。”

大门后转出来一个年轻男人。对方身着轻便盔甲，体格精壮，神态端正，昂首挺胸。

夏洛克，“现在在城内流行的疾病，我找到了控制它的办法。”

骑士眼神一闪。

他思考一秒，利索收回长剑，“……我是伊戈尔，我带你进去。”

……

骑士剥开重重人群，带着夏洛克来到爱德华子爵的会客厅大门外。

会客厅外，挤满了满脸愁苦的人。人们各种议论纷纷。

起初，皮肤上长出黑斑，大家只是以为一种小病。但是随着时间推长，竟然越来越多的人被感染。

最可怕的是，市民们挥舞着金币求到教会去，教会神使们的治疗神术竟然毫无作用。病人都死前痛苦挣扎。死相一致凄惨。

所有河谷镇的市民都害怕了。

现在城内更是各种流言飘摇，人心惶惶。

有人说这是神明震怒，在惩罚河谷镇，他们即将被灭城，不少市民因此拖家带口跑去乡下。

家里有人感染的，兄弟背弃，父子相残。互相扔掉得病的家人。朋友们避门不见。

还有人直接绝望了，干脆今朝有酒今朝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要在死前享受完。

以及，出现了苦修士团体，他们一边在街上游行一边用镶有铁尖的鞭子鞭打自己，嘴里还唱，“我有罪，求神饶恕。”

这会，城里已经一塌糊涂。要见领主的人太多了。

夏洛克皱着眉仔细听着人们议论，收集着信息。

他环视一圈，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人。

老巫师正扶着法杖坐在人群中。

夏洛克挤上前，正想说话。

从会客室内，突然传出一句爆怒质问，

“领主大人，赎罪券我们全都已经买了两轮，为什么不起作用！为什么神明仍不息怒？我们在不停地死人啊！”

会客室大门砰的一声从内打开。

夏洛克终于见到了此地领主。

爱德华子爵大约二十来岁。穿着华丽厚重的礼服，人很削瘦，脸色苍白疲倦。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的罪孽过于深重！”爱德华子爵不耐烦又疲倦。

“伦纳德神使已经全天在劳心劳力。誓要研发出新的赎罪券！都是为了拯救你们！我竟然是你们这些的罪孽深重的人的领主，你们快快去教会忏悔吧！”

人群闻言，议论纷纷。

骑士上前，在爱德华子爵耳边耳语了几句。

爱德华子爵的眼神立刻变了，顺着指示猛地盯住夏洛克。

夏洛克心中暗暗一紧。不知道能不能说服此地领主。

谨慎起见，他顺带邀请老巫师，“我有事见爱德华子爵，您也跟着来吧。”

……

会客室内，闲人都已退去。

夏洛克，爱德华子爵，老巫师纽崔莱，三个人彼此相对。

夏洛克，“爱德华子爵，城内正流行的是一种烈性传染疾病！

“我……知道。”爱德华子爵眼神犹豫。

夏洛克，“它让病人皮肤长出黑斑，同时高烧不退，一边痛苦一边产生幻觉。因为这些特性，我称呼它为黑死病。”

爱德华子爵眼神一颤。

夏洛克，“您也许从未听说过这种疾病，但只是因为它之前没有发过威。黑死病的最危险之处在于它的强传染性。如果不控制，将会肆虐整片大陆！”

“但是不用怕！既然是疾病，就一定存在治疗的办法！对于传染病，我们要做的是，立刻掐断传播链条。我们可以从两个地方下手，第一，是传染源……”

夏洛克语速飞快。但内容很干，“阁下，身为领主请拿出魄力来！立刻行动，挽救全城所有人！我们动作越快，死人越少！”

夏洛克讲完。

老巫师纽崔莱眼神极度震惊，脸上的沟壑都抻平了，“……你确定？”

夏洛克，“我确定。”

老巫师虽然不敢置信，还是接受了这个信息。

但旁边的爱德华子爵深深垂着头，“……黑死病？真的这么严重？”

夏洛克，“是。非常严重。”

爱德华子爵垂着头沉默了好几分钟。

当他抬起头，脸色白的像鬼，牙齿打颤，

“……我、我这就去安排。”

爱德华子爵说完就要走。

老巫师纽崔莱突然拦住了他，“您的治下河谷镇，居民有两千多人，有一千多人都是农民，很贫困。穷人是河谷镇的大多数。”

夏洛克闻言，心中微微一动。

老巫师纽崔莱，“如今城里疾病蔓延，贫民手停口停，现今很多家庭挨到今日，已经无粒米可吃。有多少人为了眼前一顿饭，不得不去借债。您知道我在放高利贷的雅各布那里，看到多少张摁了手印的欠条吗？”

纽崔莱举起三只手指，“只雅各布手上，就有将近300人。”

“所以，我请求您，接济穷人部分食物。”

爱德华子爵眼神绝望，“……”

片刻后，“好。”

老巫师很意外，于是他立刻想得到领主的承诺，“什么时候？”

爱德华子爵，“明天，明天我打开我的私人金库，向贫民发放免费面包。”

他迅速补充，“但是我现在要去教会见伦纳德神使，城中的事情我要和他商量，才好具体安排下去。”

老巫师和夏洛克对视一眼，让开了路。

爱德华子爵飞快离开了。

夏洛克心中仍然凝重。

看起来领主相信了自己。但相信了多少？

防疫的办法自己已经全部讲了，但爱德华子爵能够按什么比例执行？

如果爱德华子爵无法控制住城内疾病……

纽崔莱紧皱眉头。夏洛克也心中思索。开始早做规划。

【叮】

【新手任务已完成。】

【任务奖励[《防疫措施1.0》、宣传画、电喇叭]，已发放。】

“哒哒哒哒哒。”

突然，夏洛克听到楼下传来极快的马蹄声，老巫师和夏洛克飞快走到窗边，拨开窗帘一看。

夏洛克只瞧见一辆马车飞速驶出子爵城堡，然后冲向不远处的一座教堂。

到达后，夏洛克见到爱德华子爵跌跌撞撞从马车上下来，冲进大门。

他真的是按他所说去见神使了。十来分钟后，两个人重新走出来。

一个是爱德华子爵，另外一个人身着浑身金光的神使的袍子。

两个人飞快重新上了马车，马车极速驶向城门口。

河谷镇的城门飞快打开，又飞快关上。

马车驶出城后才勒停，神使又施施然地下了车。

神使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种器具，对着河谷镇开始念念有词。

一片血红色状的幕布从他手中器具蔓延出来。

夏洛克不理解神使在做什么。

老巫师突然脸色巨变，极度震惊，“这是闭锁神术！”

“砰！”

窗框直接被砸碎。

老巫师收回粗木法杖。他身手利索往窗台上一跳，回身抓住夏洛克的肩膀，再一挥法杖，两个人同时悬空飞起来了。

夏洛克，“！”

两个人从半空中速度极快地飞到城门口。

神使仍然在遥遥施展法术，纽崔莱极快地检查一番，然后飞速念起抗咒语。

血红色的幕布已经越来越大，越飞越高。飞过了夏洛克的头顶。

为了观察，夏洛克不得不高高仰起头。

它仍然在向远处盖过去。纽崔莱的咒语不过让它停顿两秒，直到一片恐怖的血红色，笼罩在整个河谷镇上方。

河谷镇，像被天空上一个巨大的血腥的碗盖了下来，密密实实地罩住了。

“……”

夏洛克突然懂了。

自己原本担心爱德华子爵不相信他，抗拒执行、或者不百分百地执行他的防疫策略。

其实爱德华子爵相信了自己。

而且是彻彻底底的相信了自己。

于是爱德华子爵选择了逃走。

但是黑死病太过恐怖了，逃跑不过是赛跑比赛中，死神先让你三十九米。

于是爱德华子爵选择了把河谷镇锁住，再逃走。

让所有已经染上病人，和所有仍然健康的人——无辜的人！只要所有人，在里面通通死掉。他就安全了。

夏洛克脸色剧烈铁青。

“噗！”

正念咒语的纽崔莱突然脸色一白，猛地喷出一口血。

纽崔莱睁眼，对着夏洛克摇摇头，“……”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看着血腥幕布外边动作悠闲的神使，夏洛克猛地大笑起来。

他向来不是天真的人，不惮以恶意来推测其他人，但竟然也没有料到爱德华子爵会下等卑劣到这地步！

他还是在现代生活得太好了！

夏洛克四处望了望，然后找到了附近最高的一所房子。

他手脚并用，攀了上去。

此时，城门口附近的家庭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从家里走了出来。

他们茫然无措，他们四处观望。

夏洛克站上了房顶，他低头看着这些无措的人群，就像一群群洁白的绵羊。

无辜。

温顺。

以及……

事情已经彻底做成，于是夏洛克就看着，血腥幕布外的两个人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以及，被践踏。

夏洛克掏出了防疫大喇叭。

手指一动，把[开/关]拨到，[开]的一边。

“滋！——啦！”

“呀！什么声音？”

尖锐的电子声音响彻城门口的小广场。底下有市民不明所以地捂耳朵。

夏洛克把喇叭举到了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