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脸色一苦,让丫鬟退下,快步将门窗关上。
“那金甲神人在梦中,对我们老爷说,唉呀……”
白榆舒看着焦急,磨磨蹭蹭的,小手一拍桌子。
“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哎呀!就是一些大不敬的……”
老管家如释重负,仿佛身上的担子卸下,白榆舒这下明白了。
“什么大不敬,不就是梦中说了几句吗?你们老爷就吓成这样了?好歹也是个大学士,胆子就这么点?”
白榆舒撇小嘴,声音不大不小。老管家脸上,浮现一丝尴尬。
“这些!唉……还是让老爷,亲自给三位说吧,请这边走。”
大学士姓高,名一个舍之,在朝中颇有威望,多半大员高老头学生。
加上一生清廉,在各地颇有清名,无论是武林中人,还是达官显贵,皆给几分面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老头,却被一个梦吓的,茶不思饭不想。
白榆舒连两兄妹,走出偏房来到客堂之中,七十多岁的老头,胡子一大把,身板还算硬朗。
白榆舒暗中打量,这老头人模人样,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倒是一副正派。
没谁了,这么一个老头,竟然被个梦吓到了,真是令蛇不知该说什么好。
摇了摇头,歪脑袋看着老头,偷偷一嗅气味,没错!
“你就是那个高老头,听说你被梦吓到了?”
白榆舒自来熟,踮脚尖坐上椅子,小布鞋悬空,笑意盈盈。
高舍之老脸一红,一大把年纪被梦吓到,传出去确实不好听。
同时心中懊恼,瞪了一眼旁边候着的老管家。
这姑娘怎么一点场面话都不说……
大眼瞪小眼,一时面面相觑。
“咳咳!江湖中人野惯了,还望高老莫怪。”
郭清上前打圆场,刚才尴尬的气氛缓和。
白榆舒则是翻白眼,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老头怪小气的。
思索着要不要吓他一下?
转念又放弃了,这老头是个好人,万一吓死,罪过可就大了。
“哈哈!无妨……无妨……这位姑娘性格率真,是老朽失礼数,请坐!请坐!”
郭清笑了笑,带郭灵坐在侧面的椅子上,解下长剑放在桌上。
“刚才听闻老管家说,高老梦见一位金甲神人,不知高老招护卫,与这位金甲神人可有关?”
此话一出,高舍之脸色凄苦,看眼两兄妹,对管家招招手。
“唉……罢了!罢了!带二位姑娘与公子,去账房拿银子,让他们离开吧。”
白榆舒一愣,事儿还没有办了,就让咱拿钱离开,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高老头,我们还没有办事呢?”
高舍之不仅感慨,这姑娘好似不像平常人家的女儿。
“不瞒姑娘啊,就是说出来,姑娘……三位也没有对应之策。”
老管家上前,满脸的愁容,褶子都快皱到了一块。
“没有对应之策?你怎么知道?兴许我们有办法呢,你要是不说,我们可就真走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老管家看了看自家的老爷。点点头,反正此事快人尽皆知了,就算告诉三人,也妨不到什么。
在叫丫鬟上了三壶茶,老管家才开口。
“此事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就长话短说。”
被白榆舒呛了一下,老管家老脸一抽,让丫鬟侍卫退下,又将门窗紧闭。
“泽平县依河而建,大河就叫泽平河,每年三牲祭祀,倒也风平浪静。”
“可就在几日前,老爷的梦中见到一位金甲神人,那神人怪老爷坏了他的清修,要让老爷给他偿命。”
白榆舒摇摇头,侧身轻坐小手撑着下巴。
“那金甲神人什么来历,为什么要怪你们老爷啊?”
“哎哟!这位姑娘啊,你是有所不知,老爷在科举前,碰到了一只斗大蟾蜍,自称是泽平水神,愿意保老爷中举。”
“所以你就信了?你这大学士怎么当上的?”
白榆舒嫌弃的看一眼高舍之,白嫩的小手一摸下巴,有点意思啊,豆大的蛤蟆也敢称水神?
想求一个神职,只有两种办法,须得人皇册封,人间帝皇勉强能算紫薇星斗,能册封鬼神。
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举霞飞升,受天帝册封神职。
“咳咳!老朽家中,出了两位状元,老朽三次科举不中,这才一时……”
白榆舒摆了摆手,没心思听高老头扯,对着老管家示意继续。
“金蟾要求老爷在中举之后,要向皇帝求一道圣旨,册封它为这泽平水神。”
老管家顿了一顿,看了一眼自家老爷,才缓缓说道。
“果不其然啊,老爷应了那泽平水神的愿,当年就高中状元,更是一路官拜大学士。可过了这么多年,老爷早就把当年答应那泽平水神的事,抛到九霄云外。”
“直到前些日子告老还乡,梦中才有金甲神人索命,老爷几日不曾眠了,终日在梨园强打精神。”
两兄妹为难了,若是强盗劫匪恶贼,到不足为惧。可这鬼神之事,两兄妹七窍通了六窍,可谓一窍不通。
白榆舒喝光茶水,两根白嫩手指,伸进茶杯之中,将茶叶夹出来嚼食。
最近糖吃的有点多,得保护牙齿。
“这能怪谁啊,谁让你们老爷贵人多忘事,把人家嘱托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了,人家不来找你才怪。”
白榆舒翻个白眼。
高舍之做官时,有人道气运在身,蛤蟆不敢靠近皇宫,只能等高舍之辞官回来……
“都是老朽之过,都是老朽之过。”
白榆舒点点头,这高老头还不错,是一个好人,不然可不止光在梦里索命了。得一个神职,在渡劫时借助人道气运,是能好渡些。
“唉!三位请跟我来,去账房支用钱财,三位是要去长安吧……”
白榆舒不动身,双手撑住下巴,笑嘻嘻的调侃高老头。
“你们老爷的问题,不用解决了吗?”
“姑娘?姑娘可有办法?”
老管家有些不信,白榆舒一幅未出阁姑娘扮相,头发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