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吐着蛇信子，许久才呼吸一次。
蛇的眼睛都不是太好，只能看见天上那个，圆圆的大汤圆。
贵儿抱住白蛇，语气显然很开心。
“白蛇告诉你的秘密，我……我要出嫁了……”
白蛇一歪脑袋，习惯性地吐着信子。
有一些无语，小丫头才不过十几岁，还没有蛇大，就要结婚了？
和谁结婚？
白天的那个小子？
十几岁的年纪，正是父母怀中撒娇，穿好看小裙子的年龄，现在却要嫁人了？
“赵小哥对我很好，爹和娘都很满意……”
“白蛇你有喜欢过人吗？”
白蛇静静的听着，摇了摇蛇头，蛇信子轻轻的触碰小丫头。
“对诶，你可是蛇，怎么会喜欢人呢。”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触动了小丫头的笑点，小丫头咯咯笑个不停。
白蛇很是无语，想起了每年春天，那些疯狂扭动的同类，真是令蛇头大。
人族也到春天了。
“我感觉好突然啊，突然就要嫁人了，然后生孩子。”
“赵小哥对我很好，我不知道喜不喜欢他？赵小哥每次去卖药，都会给我买甜糕吃，很甜很甜。”
“小时候也是，偷偷给我麦芽糖。”
“还有就是，一想要嫁人，就好烦啊……”
白蛇无语了，还说不喜欢，三句话有两句不离。
记得这种症状，叫婚前焦虑症来着，属于没得治的那种。
白蛇很想安慰小丫头，奈何没有炼化横骨，不能口吐人言，只能用蛇信子，在小丫头的脖颈轻轻触碰。
“哈哈哈……好痒啊！”
贵儿丫头笑声穿出去许久。
“白蛇，你能帮我证婚吗？本来要是去镇里请秀才的，可我不喜欢，我想要白蛇帮我证婚。”
小丫头睁大眼睛，山村小姑娘的心思十分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白蛇静静的吐着信子，随点了点头，唯美的夜空下，小丫头背着背篓，在田间抓着青蛙。
笑声、蛙叫传出去许久，伴随着幽幽虫鸣。
天刚朦朦亮的时候，贵儿照常出门干活。
白蛇远远观望，野蛮的小丫头，一路跑过村子。
“得去割一些肉，再去买点黄酒，盐也不多了。”
村子并不大，一有喜事全村皆知。
杀猪的屠夫，长着大络腮胡，发出爽朗的笑声。
“李叔！”
隔着老远，贵儿对大汉打招呼。
“来了啊，这是今天刚杀的，还热乎着呢，拿着……”
大汉发出爽朗的笑声，将半个猪腿，直接划给了小丫头。
“啊？李叔这也太多了，我的钱不够啊。”
“不用不用！还得多亏刘老幺，照顾俺的生意，赶快拿好了，不然你李叔回家，得跪搓衣板了。”
“这个……”
见贵儿还在推迟，李屠户直接将猪腿，强横的塞进小丫头背篓中。
“拿好了！这一转眼都要嫁人了，我一个杀猪行当，也没有什么好送的，不嫌弃就好。”
“……”
还是没有犟过李屠户，买够日常用品后，小丫头只能背着猪腿回去。
刚回到家，就听见门中，可能谈论的声音。
“证婚人请好了吗？这事可耽误不得，不能错过良辰吉日，也不能请个。”
“依老夫之见啊，得去镇里请刘秀才，他饱读四书五经，是有大学问，老夫还有些脸面，愿意去请刘秀才。”
说话的是一位郎中，在附近颇有威望。
“得了吧，你一辈子，就是一个童生，还能认识刘秀才。”
活了半辈子的郎中小老头，被气的脸色发青。
说话的是一个妇人，正是郎中的发妻。
“请什么刘秀才，人家百忙之中，能有功夫管闲事？”
“妇人之间！贵儿丫头的事情，怎么能是闲事？岂不闻夫子日……”
小郎中一阵引经据典，听得屋内众人头如斗大。
“回来了？这猪腿哪里来的？”
贵儿熟练的卸下背篓，露出开心的笑容。
“是李叔送的。”
“还有证婚的事情，我要自己请，你们就不要操心了。”
贵儿的娘，麻利的拿出一身嫁衣，布料并不名贵，造型也很朴素。
相比于那些精致华美的嫁衣，看上去极不惹眼，甚至有些寒酸。
不过这抹艳红，为小村又添一抹喜气。
“过来试试，趁着还有功夫，哪里不合身，还能改改。”
贵儿的娘亲，有些粗糙的手，拉过小丫头，走进了内屋。
普通的面料，穿在贵儿身上，有一种朴素的纯净。
贵儿只能算得上清秀，可朴素的嫁衣，穿着这个朴素丫头身上，有种动人心魄的美。
“娘，我好看吗？你去跟爹说说吗，不要去请刘秀才，我已经找到证婚人了。”
贵儿偷偷一笑，应该是证婚蛇。
“领子有些不合适，你这丫头，都快嫁人了，一天胡跑什么？哪有自己去找证婚人的道理。”
“娘～你就不能先夸夸我吗，到底好不好看吗？”
“漂亮～漂亮～当然漂亮了，我女儿最漂亮了。”
“谢谢娘！我去给爹爹看看。”贵儿在女人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小跑了出去。
女人摸了摸脸，眼角有些湿润，随后用手擦干，也跟了出去。
“爹爹～我已经找好证婚人了，就不要去找刘秀才了，好不好吗。”小丫头撅起嘴，对着老爹撒娇。
“胡闹！你能找到谁。”刘老幺刚想呵斥，贵儿狡黠一笑。
“是白蛇，白蛇同意帮我证婚了。”
刘老幺张开的嘴，又重新闭上了，好险从椅子上溜下去。
“白蛇娘娘？你没说谎？”
贵儿一撅嘴，语气有些埋怨。
“当然了，白蛇一走就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看我……”
刘老幺彻底没话了，自家的小命都是白蛇救的，还能有什么话？
赵小哥手中，拿着一个木簪，做工有些粗糙，在家中忐忑不安的来回踱步。
贵儿会喜欢吗？
会不会太丑了？
是不是太委屈贵儿了？
要不要重做一个？
城里的大小姐都有发簪……
将手中的木簪，翻来覆去的看，这是他专门学着，城里大小姐头上发饰，所雕刻而出的，准备送给心爱的姑娘。
为什么不去买？无他，只因小村太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