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李长生后续手段(4)

“先生,实在抱歉,我实在有些没忍住,真的很抱歉!”

不等郑三狗逃离,业务员的举动,却让他呆立当场。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听到有人和自己说对不起,也第一次受到别人的尊重。

郑三狗指着自己鼻子,有些不可置信问道:“你是向我道歉吗?”

“当然和先生您啊,不然还能有谁?”业务员肯定了郑三狗的话,随后俏皮吐了吐舌头,向郑三狗小声请求:“我第一天上班,业务还不熟练,等会能不能别投诉我。”

谁也不知道,郑三狗当时是何等心情,世上所有词语都难以去描绘,非要说话,好比一束光直直照进深渊底部。

后面的事情,郑三狗如今也记不清楚了,他只记得当时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的就将自己全身家当全换成十枚铜钱。

出来后,站在街上的郑三狗握着十枚铜钱,依旧感觉是那么不真实,浑浑噩噩找到一个面馆。

热腾腾的面条下肚,饥饿的肚皮,迎来久违的食物,只是一瞬间就让他冰冷腐朽的身躯,一下子活了过来。

豆大的泪滴,一滴滴跌进碗里,混着咸湿的味道,郑三狗低着头,大口大口咀嚼着。

其实人饥饿久了,是吃不下东西的,吃下去没三口,郑三狗就感觉自己胃一阵痉挛,忍不住的趴到一旁呕吐起来。

身体本能反应,刺激着将刚刚吃下的食物,不受控制的,一股脑的从口鼻之中齐齐喷涌。

吐到后面胃里都空了,身体剧烈的反应,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先吐出大片淡黄色的酸水,口腔内瞬间充斥满一股难言的苦涩的味道,胃部和食道一阵阵抽搐。

吐到最后,实在没有东西吐了,郑三狗只能一口口向外吐白色的浓痰,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微好受一些。

趴着稍微缓解片刻,郑三狗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用手一抹嘴上残留的唾液,端起碗继续大口大口了吃起来。

他边哭边笑,第一次觉得人生是这般真实,第一次他觉得活着真好,第一次渴望能继续活下去…

周围人都以为他是得了失心疯,纷纷起身离他远远的。

靠着心底重燃起对未来的希望,咬牙将碗里面条连同汤一起灌进肚里,死命忍不住不让再次吐出来,掏出一枚铜板,重重拍在桌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接下来,郑三狗靠剩下全身家当换来的九枚铜钱,先是花两枚铜币,找到一户人家,买了一身寒酸但干净的行头。

又问那户人家,借了个桶和刷子,去河边将自己里里外外全都刷洗了几遍,连皮都刷脱好几层。

直到身上再无一丝异味,这才勉强罢休。

不知从哪里借来一把烂镰刀,对河水将头上打结的头发,剃了个干干净净,随意扯过一块布条把头包裹起来。

他发誓从此以后,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脑子还算灵光,第一个做起倒买倒卖的生意,靠着手下剩下的几枚铜钱,一路拼搏起家。

早先年四处流窜的经历,非但没成为他的累赘,相反还被他化为有效的助力,他总能比别人知道那个物价更便宜,消息也是最为灵通的。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郑三狗赚到钱第一时间不是享受,而是召集以前同为野人,一群信得过的人。

让他们替自己干活,赚的钱除了下次进货的成本,与发给手下人的开支,大部分他都用来进献给新郑城内的底层官员。

如今他不但在新郑城买下属于自己的住宅,他和手下一群人,如今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身份户籍,那怕只是最低贱的商籍,郑三狗也是十分满意。

早在几天前,他就晋升为钱庄优质客户,能享受钱庄vip服务,还能指定一名业务员,成为他以后专属客服。

郑三狗自然毫不犹豫选择第一次接待自己的那位,其实从他知道这些业务员,会根据每天手下客户存款算绩效,他每次都找的她。

也正应如此,郑三狗才知道她叫白小花。

第一次得知白小花名字的那天,郑三狗兴奋的整夜整夜睡不着,满脑子都白小花的身影。

其实白小花并不是很漂亮,就是普通的农家女,包子脸,雀鼻头,整个人瘦瘦小小的。

不论每日管理钱庄现场的春分,还是紫兰轩里的头牌紫女,又或者是偶尔出来的逛街的红莲公主,与这些人相比较,白小花就和丑小鸭无异。

说来也奇怪,郑三狗如今见识不止增长多少了,最近也不乏有些寒门里旁支小姐,暗地里表示愿意下嫁给他。

他全都不为所动,始终认为白小花最美,心心念念想找机会去提亲,可又一直提不起自信。

或许这就是独属于白月光的特殊魅力?

就当他以为生活渐渐开始变好的时候,昨天深夜里,刚刚结束一天辛苦的郑三狗,准备躺下休息,墨鸦突然到访。

墨鸦简单留下一句,明天钱庄幕后主人想要见他,让他做好准备。

不等他问些什么,就化作一缕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实坊间私底下早就有传闻,钱庄内多数早就不满如今的规矩,想要进行修改,

这些郑三狗早就听闻过了,今夜墨鸦突然造访,只是李长生想要见他,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这一下弄的郑三狗心上下忐忑不安,天一亮就早早前来拜访了,他深知自己如今的一切,全都仰仗着钱庄。

得知李长生被韩非等人叫走,要等会才能回来,他也不敢离开,留在客厅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水。

等到现在,茶水都要将膀胱憋炸了,也不敢去上个茅房,怕就因为自己上个厕所的功夫,错过及时和李长生会面。

从而导致得罪这位大人物,引起他的不快,让如今自己的一切,化为乌有…

坐在椅子上的郑三狗,只感觉时间缓慢的像是度日如年,额头冒出层层细汗,面色苍白如纸,牙关紧紧咬在一起。

明明都已经急成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屁股却不敢挪开椅子半分,也不敢向一旁的雨水与白露,表达半分催促之意。

以前乞讨流浪的经验告诉他,这些大人物都性子古怪,喜怒变化无常,怕自己稍微有一点不对的地方,就引起对方的不快。

身后的雨水与白露两女见其如此,也只是无奈摇摇头,早先她们就多次说过自家郎君就单纯找他有事相商,他完全可以不用这么拘谨。

可每次面对两女的好意,郑三狗都满眼警惕的,小心翼翼的委婉拒绝,对此两女也任由他去,不在理会了。